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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笑了笑,重新坐下,低头调着琴弦:“定王殿下纡尊降贵地到这里来找小的,也不知是为何事而来?”
说完微微皱眉,摸着琴弦的手一抖。
他琴上的几根线都快要断了,若不是他收得快,那琴弦一断,他可能要自食恶果。
这墨敬骁的功力,好像又精进了不少。
墨敬骁也不跟他扯些有的没的,食指扣着石桌的边沿,目光瞥向外面被大雪覆盖的竹林,直截了当地说:“绝魂救过本王王妃,本王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按着琴弦的那双手抖了一下,拨出一个难听的破音。他抬起头来,微微眯眼:“定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敬骁哪里有空给他几个意思,淡淡地说:“就字面上的意思。”
“小的可否认为,定王殿下想救绝魂一命?”那人紧紧盯着墨敬骁,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别的意思来,可是那张脸从来都是那般冷冰冰的,让人揣摩不透。
其实也不必揣摩什么,墨敬骁跟他们不一样,这个男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没有必要在这些事情上来骗他什么。他说因为不想欠别人人情,那真的是不想欠别人人情了。
墨敬骁这会儿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了,眉心微拧,问道:“看着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不伤心么?”
“这是他咎由自取,我没有逼他。”这句话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出来,神色间隐隐透着一抹决绝之意。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没有人会逼他选择这条路。他还是能好好地当他的天玑阁二把手,依旧当他那个从不会动一丝感情的鬼见愁绝魂。
可是既然选择了,那么所有的后果都得自己承担。他也想过帮他一把,可是最后想了想,与其让他伤着,不如让他疯着,免得伤心又伤身。
墨敬骁起了身,伸手一掸袍子,说:“如果怕上面牵连不好交代的话,就将人交给本王吧,有人在城郊十里客栈等着你。”
说罢,也不管那人答应不答应,起步就走开了去。直到走了好远,才听那人说了一句:“多谢。”
墨敬骁只当自己没有听到,连脚步都未停一分,七弯八拐地消失在了一片晶莹的雪地之中。
*
即便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了,却还是阻挡不了全国上上下下准备过年的喜悦心情。那四处洋溢的欢快与热闹,好似要将这冰冷的天气都给捂热似的。
宁玉槿即便十分地不想在宫里过年,却终究还是迎来了除夕。
这天宫里可热闹了,张灯结彩,热闹呵呵,到处都是换上新衣的宫女太监,端着各种准备过年的东西到处东奔西走。
白天宫里要放鞭炮,噼里啪啦了好一阵,不过因为承光帝的身体原因,所以只放了一会儿便没有放了。按照以往的习惯来说,那起码是要从早上一直放到晚上的。
不过宁玉槿对鞭炮深恶痛绝,对晚上放一晚上的烟花倒是蛮有期待的,火树银花不夜天,映衬着那银白的雪景,想想都觉得漂亮。
可惜了,宫里再热闹,也是不属于她的。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一个暂且在这里留住的外人。
在自家的小院子里,宁玉槿拿着笔在纸上写着,给慕容玄交代一些必要的情况。比如说她制定的奖金制度得严格执行,比如可以偷偷地多塞一份给香巧,人家开了春以后不久可就要嫁人了,得给她多存点体己。再比如让他注意着,看看香月有没有看上府中哪位,如果没有让他给她物色一个郎君什么的……
当然,最主要的,关于墨敬骁,宁玉槿写了后面的整整一大叠,细到连年夜饭给他做什么菜都列在了上面。
紫苏看着那厚厚一沓要拿回府的信,不由得摇了摇头:“小姐,慕容先生光是看到那么多页都会头晕吧。”
“不会,那丫处理事情的速度快着呢,这些对他而言小事一桩啦。”边说她又想到一条,赶忙地写上,“记得把存在仓库里的那件黑狐皮的披风给取出来给他。”
本来是她准备亲手送的,可这段时间事情忙啊忙啊,直到现在才想起还有那么一个物什来。
写到最后,实在找不到要交代的了,宁玉槿这才停了笔,将信塞进紫苏特意加大了许多的信封里。当然停笔之前她还不忘在信的末尾处写上一句——如有需求,随时补充。
估计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慕容玄看到这句话,真的会气得吐血。
在别人忙得要死的时候,宁玉槿闲得要命,一天只是去旁边的养心殿里看了承光帝几次,便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事情做了。
等她无聊地躺在屋里胡思乱想到睡着的时候,才发现今年这年的确过得有够无聊的。
然这一觉也并没有睡多久,因为她好似突地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起来,突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说:“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事情。”
紫苏在旁边探出个头来:“小姐你忘了什么事啊?”
宁玉槿转过头讷讷地看着她:“我忘了,今天大年三十,墨敬骁是要进宫来过年的!”
第319章 除夕夜()
知道墨敬骁要进宫来过年,宁玉槿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开始自己找事情做,张罗着要给他弄点什么东西备着。
旁边,紫苏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却还是开口说:“小姐,定王殿下进宫来是跟家人团聚,你现在是林汕,一个大夫,又不是宁三小姐,难不成还想去和他们一起过年不成?”
“是哦。”宁玉槿顿时又泄了气,软趴趴地倒在软榻上,抱着个枕头蹂躏,“我怎么忘了这茬。”
人家皇家欢欢喜喜过大年,她去凑什么热闹?
紫苏看着一下子萎靡下去的宁玉槿,倒是有些后悔自己那么直接打击到了她。想走过去哄一哄,却还被她挥手赶了出来。
于是宁玉槿抱着个靠枕就在那软榻上滚过来滚过去,好像停不下来似的,一脸纠结的脸色,看得紫苏和一零八也跟着纠结起来。
入夜,一零八告诉她说,墨敬骁已经进宫了。
宁玉槿嘟着嘴跟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不高兴地说:“他来就来了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来了也不是来找她,不是来找她她干嘛要关心那么多。
“爷穿的是三小姐送的狐皮披风。”
一零八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宁玉槿跳了起来,她端端正正地做好,脸上眼中全是笑意,眸中亮晶晶的,好看极了:“他穿着好看不好看?是不是英明神武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爱民如子……”
说到“爱民如子”的时候宁玉槿陡然闭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丫的,说得太顺溜了。”
一零八一撇嘴,可不,以前拍爷马屁的时候翻来覆去就这一句,可不顺溜么。
可惜墨敬骁此时的威武英姿她是没法子看了,于是神情一垮,继续地幽怨着。
倒是没多久,墨烨派人给她送了一盅饺子过来。她想到他们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饺子,自己呕心沥血为了承光帝却落得一个人在这里形单影只,心里那个怨啊,连看着那么美味的饺子都没了胃口,让紫苏和一零八吃。
紫苏和一零八可没害相思病,看到皇家贵族才能吃的饺子,自然是毫不客气,你一碗我一碗,开吃!
宁玉槿双手捧着脸正在看外面的万家灯火呢,就听紫苏“哎呦”了一声,她连忙回过头去问:“怎么了?”
“这饺子……”紫苏一手指着那饺子,一手捂着腮帮子,好似疼得说不出话来。
宁玉槿心里一惊:“不会是被人下了毒吧?”
她连忙地将紫苏吃的那碗端了过来,就见被紫苏咬破的那个饺子里,似乎包着一个小竹牌。
“丫的,那些御厨不会包错东西了吧?”宁玉槿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将那小竹牌给拿了起来,待看到上面的字的时候,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金佛,金佛,是金佛啊!”
“什么金佛?”一零八和紫苏见宁玉槿顿时放光的眼睛,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心想不是他们爷搞得意外惊喜吧。
可是一想这饺子是太子让人送过来的,他们就顿时摇了摇头。
宁玉槿将小竹牌翻过来给紫苏和一零八看,喜滋滋地说:“你们瞧,我中奖了,是尊大金佛啊,是金子做的佛啊!”
她这会儿才想起,皇宫里面过年总是喜欢在饺子里面包些东西作为彩头的,而皇宫里面作为彩头的东西那就太多了,而且个个价值不菲。谁吃到小竹牌之后,便可以凭借这东西去领对应的奖品。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紫苏看到她太兴奋了,冷不丁地就泼了她一盆冷水:“小姐,那竹牌是我吃出来的。”
宁玉槿毫不介意地将小竹牌收起,语重心长地开口说:“哎呀,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还分什么彼此嘛。”
紫苏和一零八听到这句话,顿时额上冒出一排冷汗:“小姐……”
宁玉槿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再说了。这饺子是太子给我吃的啊,按理说着竹牌也该是我的。你一个小丫鬟,就算是吃到了也领不到啊,人家指不定还以为你偷吃我的呢。”
这歪理。
一零八不由得替紫苏说上一句:“三小姐你有那么多钱,还在乎这个?”
他好像记得,她光是拿给他保管过的那些,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后来还要加上他们爷定王府的那一份,他敢保证,大邺第一富人都不定有他们三小姐有钱。
宁玉槿顿时抬头看天,嘟嘴说:“人家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只不过这是人家的新年礼物么,是人家的运气使然么,是人家的么是人家的么是人家的么……”
一零八和紫苏抚额,差点把刚才吃的饺子全吐出来。
而宁玉槿显然来了精神,将剩下的饺子全部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一个一个地用筷子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