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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一个人,应该能证明得了。”那徐仲笙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就见两人押着仵作走上了公堂。
那陈大人见仵作被押上来,明显惊了惊,却又很快恢复常态。
徐仲笙看着那陈大人,笑着说:“陈大人好似很惊慌?”
那陈大人也不否认地说:“这是诸州府衙的仵作,本官见他被你们押解进来,自然吃惊。”
“是因为陈大人见着原本应该远走他乡的人却突然在这儿出现,所以才吃惊的吧。”
陈大人哼了一声:“不知你在表达什么。”
徐仲笙冷冷一笑,道:“这仵作便是你的帮凶,就是他帮你杀害了那些女子,并且残忍地分尸!这样表达,陈大人是不是能听得明白一些?”
陈大人仰着脖子,扫了那徐仲笙一眼:“证据。公堂之上,讲的是证据。”
“这一点我来说明!”宁玉槿这时候接了一句,从一旁走了出来。
刚才宁玉槿一针便证明那陈大人是在装残,众人对她还是有些信服的,都在等她解释出个一二三来。
宁玉槿一挥手让人拿上来五大块猪肉,同时让人叫了四个人上来,在公堂上一字排开。
下面的众人顿时笑了起来:
“这不是西街外那个王屠夫吗?”
“那个我也认识,明安堂的张大夫啊,这是要做什么?”
“不会要在公堂上做饭吃吧?”
“也说不定呢,我们看那么半天都看饿了都。”
……
宁玉槿伸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诸位也看见了,在公堂上现在摆放着五块猪肉,我请了两位屠夫,两位大夫,再加上这诸州府衙的仵作,一共五人,现在请他们各自挑刀,将这五块猪肉平分成四块。”
虽没说是在干什么,但是众人都停止了议论,看得极为仔细。
等在场五人将猪肉分割好了之后,宁玉槿一眼扫了过去,顿时笑了笑,说:“有没有人能够上来,看看这几块肉有没有什么分别?”
自愿来看的人自然有之,立马就上来了几个百姓,不过好似都没看出来什么。
倒是在一旁的许劲松微皱起眉头,看出了端倪。
“刀具不同,割肉的纹路也就不同。从事的职业不同,下刀的手法也不相同。”
“就是这个!”宁玉槿指着那几块猪肉说,“这起分尸案,凶手的刀法极为干脆利落、娴熟自然,明显是长期训练使然的。我最初怀疑的时候有怀疑过屠夫、和大夫,可是很明显,屠夫分割的是猪,对人的身体把握不会很得度。而且杀猪刀尖而长,割肉的时候用的是比较厚重的砍刀,所以形成的刀口是比较粗糙且横拉比较多的那种。”
“而大夫,貌似都是望闻问切的比较多,动刀子基本上都是外伤,基本不涉及人体解剖。所以下刀的时候比较小心翼翼,形成的伤口是多刀口的那种。”
“那么剩下的,便是仵作了。”宁玉槿走到那仵作的身边,将他切割的猪肉拿起来看了看,“仵作很多时候为了检查死者原因,都会对死者进行开膛破肚,刀法的熟练程度更不用说,可是你们看看,这仵作割开的刀口,却是歪歪扭扭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下面的一众百姓均摇了摇头,徐仲笙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是左撇子!”
许劲松一听,顿时一愣,也反应过来:“仵作的确是左撇子。”
“对,他是左撇子。那他为什么刚才要用右手呢?”宁玉槿脸上的笑容顿失,转过身指着他说,“因为他想要隐藏自己的刀法!因为杀人分尸的就是他!就算他没有留下一点证据,可是尸体上的痕迹会出卖他,一个人长年以来形成的习惯,是不可更改的!”
这下子,那陈大人一下子惊住了,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正想着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那仵作一下子跪了下来,磕头认罪说:“一切都是我犯的错,请定王殿下定罪吧!”
众人顿时愣愕住了——这仵作,居然把一切罪名都给顶了?
他们还指望着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点有利的证词出来呢!
第426章 重重揭开的真相(4)()
陈大人这回嘚瑟得起来了,人家仵作为他把罪名给顶了,他不仅没有替他说一句话,反倒是笑着对墨敬骁说:“定王殿下,既然犯人已经伏法,就请您定罪结案吧。”
在场众人看着陈大人那副嘴脸,顿时将拳头捏得咯吱脆响,一人一记眼神,似要杀人一般。
墨敬骁冷眼扫了他一眼,那目光似冰锥似冬雪,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本王审案,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那陈大人连忙又磕了个头,诚惶诚恐地道:“下官有罪。”
墨敬骁抬眼看向那仵作,问他说:“你既说是你杀了人,那那些钱财呢?运向何处?”
那仵作开口道:“被我沉在河底了,我想等我逃出去之后再慢慢打捞,却没想到还没逃出城就被抓回来了。”
“沉在河底?”墨敬骁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用那凌厉凤眸扫了他一眼,“你可知作伪证是重罪。”
那仵作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了墨敬骁一眼,又连忙地将头转开——那目光之中的威压,让他不敢直视。
低下头想了想,他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突地站起身来,就要向旁边的柱子上撞了上去。
可他没有武功,哪里能有公堂上的影卫速度快?
被抓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纳闷怎么撞上去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痛。
“他想一死了之,让线索断在这儿!”宁玉槿有些气愤地一跺脚,真恨不得去揣那仵作两脚。
正气愤的时候,就见一人悄悄地从后面走了过来,递给旁边徐仲笙一张纸条。
那徐仲笙笑了笑,对宁玉槿说:“你放心,线索断不了,被转移的那些金银珠宝在过黑色通道的时候被拦截下来了,还包括那个蒙面女子。”
有如此重大的线索,宁玉槿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她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个关键词上面去了:“黑色通道?”
“是我们庄主为了规范诸州城的黑市特地设立的通道,由云霆山庄的人负责掌管。不过这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他们逃走的时候才会选择走那里,结果是自投罗网。”
徐仲笙一边说着,一边忙将字条传到墨敬骁的案台上去。
宁玉槿却在原地出神了几秒,突地想到了什么往事。
在盛京城也有一个黑色通道,而且她从那里过的时候,让她和齐云谦过去的那两人,看她的眼神就好似有些不对劲。
“宁公子在想什么?”徐仲笙知道宁玉槿是女儿身之后,倒是对她客气了许多。
他尤为佩服那些独立自主有个性的女子,尤其这位还是以后的定王妃,佩服之余还是有些好奇她怎么能收服定王的。
宁玉槿陡然回过神来,对那徐仲笙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庄主挺厉害的。”
“咱们庄主自然厉害!”徐仲笙好歹也算是江湖上排得上好的一位人物,可是说起陆云霆,却是由衷的崇敬之情。
宁玉槿低下头,也无声笑了一下。
看到字条的墨敬骁顿时一拍惊堂木,开口吩咐道:“来人呐,速速去南城将清明楼那蒙面女子带回来,所有赃银全部封条,一两不少地全给运送回来!”
这一说,就算是明明白白地告诉那陈大人,赃银找到了,那至关重要的蒙面女子也找到了,他离死期也不远了。
果不其然,墨敬骁的这句话吓得他脸色惨白,可是仍抱着可能是诈他的想法,死死地咬着嘴,不肯承认一分。
可没一会儿,影卫带着那蒙面女子回到公堂里的时候,他的脸在那一瞬间,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爹,救女儿啊!你一定要救女儿啊!”
那蒙面女子纱巾已经被扯落了,露出一张哭得惨烈的大花脸出来,一进公堂就直接地扑向了那陈大人的怀里。
那经营清明楼的蒙面女子,居然是那陈大人的女儿!
可那陈大人这会儿居然想着明则保身,一下子就将自个儿女儿给推开了:“你……你个不孝女,居然搞出这种事来,我……我没你这个女儿!”
“爹……爹……女儿可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不能这样抛弃女儿……”
那女子仍旧死死地抱着那陈大人的大腿,任他怎么踢都踢不开。
宁玉槿双手抱臂,在一旁幽幽地说:“你爹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你,想活命就说这一切都是你老爹干的呗。”
在一旁的徐仲笙听到这句话,偷偷地对宁玉槿竖起了大拇指:“让他们父女俩自相残杀,这招毒啊。”
没想到这会儿那陈大人的女儿为了活命,还真的什么都招了:“我说,我都说!都是他,都是听信了那些胡话,为了生个儿子,所以找了年轻貌美的未婚女子破其元阴,可为了怕东窗事发,才想出拉诸州城里的大户下水的办法,拉所有人都成为凶手的,都是他做的!”
“嘶——”
在场众人全部都倒抽一口凉气。
为了生个儿子,便抓了年轻貌美的女子破其元阴,这种事情他可真干得出来!
那陈大人见自家女儿居然把一切都推给了自己,顿时也火了:“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倒是真真孝顺啊!是谁说自家夫婿吞了军饷怕上面查,以此机会来大发横财的?!”
“嘶——”
众人又抽了一口凉气。
贪污军饷啊!这可是要灭族的重罪!
这两父女狗咬狗,可真爆出来不少劲爆消息啊。
宁玉槿支着颔想了想,好似墨敬骁说过,这陈大人的女婿是这诸州城地方守备军的统领来着。
等等,他女婿是这诸州城地方守备军的统领!
宁玉槿突地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去看墨敬骁,就见他也拧气了眉头,对她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