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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雁笑了笑,这才回过头来,冲宁玉槿道:“三妹妹也坐下吧,正好陪我说会儿话。”
“是。”
宁玉槿不动声色地扫看了众人一眼,走到了二太太下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大夫人既然还“病”着,丽姨娘自然得随身伺候着的。
宁玉凝和宁玉宜身为子女,自然也是得去侍疾的。
今年的端午节,在经历了宁玉凝定王妃愿望落空的重大风波之后,显得别样的冷清和平静。
宁玉雁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低着头轻抿了一口茶,却立马又吐了出来,将茶杯往桌上一扔。
“家里的丫鬟都怎么了?我才几日没来,连我喝什么口味的茶都不知道了吗?”
这斥责突如其来,本来还和乐融融的氛围,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凝结了冰霜,众人一瞬间皆是噤若寒蝉。
负责茶水的几个丫鬟立马就疾步出来,“扑通”一下就给宁玉雁跪下了,哭爹喊娘好一番求饶。
宁玉雁倒是没处置他们,只转过头来,问宁仲俭道:“母亲既然病了,那家中一切事宜,现在谁在打理?”
宁仲俭瞥了一眼赵姨娘,赵姨娘立马上前一步道:“回娘娘的话,是奴婢。”
宁玉雁的眉心当即就紧蹙起来:“你?那刚才下面这些丫鬟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呢?”
身份压倒性地优势,压得赵姨娘连口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倒是宁仲俭这时候替她说了一句:“她才刚接手府中事宜,弄不清楚也是人之常情嘛。”
赵姨娘暗暗松了口气,宁玉雁却勾唇笑了:“父亲,这事您可有欠考虑了。把偌大全宁伯府交给一个姨娘打理,您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像刚才倒错茶的事情,遇到我就算了,若是其他尊贵客人过来,还犯这种错误,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宁仲俭好一阵尴尬,声音顿时小了下来:“这个,让曼娘来管家,也是你母亲赞成的。”
“您才是一家之主,母亲肯定是赞成你的决定的。”宁玉雁语重心长地说,“可是您得自己有个意识啊,母亲才是正室,是先帝下圣旨封的二品诰命,说到太后那里去,赵姨娘也只是妾,永远难登大雅之堂的。”
宁玉雁完全没想给赵姨娘留丝毫面子,说起话来字字带刺,毫不留情。
赵姨娘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垂着头,浑身都在发抖,却是紧咬下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宁仲俭也被宁玉雁堵得,完全呆愣在了那里。
对他来说,谁当家谁做主都不过是些后宅的事儿,他没兴趣知道也没兴趣掺和进去。
可,宁玉雁却把此事扯到了太后的高度。
谁不知道兴王殿下是殷太后的嫡孙,宁玉雁是兴王府的侧妃?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莫不是在逼他明确态度了?
宁仲俭皱着眉头望向赵姨娘,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曼娘也没犯什么大错,相反,这几天她一直忙里忙外的,处理着府中各种大小事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么?”宁玉雁优雅地伸出手,拈起一块点心来,“她就是这样忙里忙外、处理府中大小事宜的?”
宁仲俭不明所以,反倒是下面的二太太眼尖地叫了出来:“呀,这不是源城铺子的点心吗?我记得大夫人每年让人买的都是西门铺子里的呀。”
这两处点心的价格,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相差好多倍呢。
赵姨娘眼珠子乱转,脸色有些慌乱:“这个……奴婢也是第一次管家,对这些不甚熟悉,所以让人买错了……”
“买错了?”二太太疑惑了一下,很是给面子地抛梗,“需要买的什么东西,自然有去年的清单作为对照,有家中的下人负责购买,有几个管家负责协助,这种情况下,也还会买错吗?”
这句话,简直把赵姨娘堵得连话都说不出。她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掩唇道:“哎呀,是我多嘴了,多嘴了。”
宁玉雁抬高了眼,望着赵姨娘说:“二婶说的可没错,有些人连几盒点心都动歪脑筋,这是打算做什么,还真是让人不能细想啊。”
不过是几盒点心的事,赵姨娘便立马被推上了浪尖上去。
她身体发虚有些发慌,生怕宁玉雁再深入地追究下去。
她为了后面的事情一层一层遮掩,拆东墙补西墙,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
宁玉槿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知道,宁玉雁是要放大招了。
第99章 机关算尽,反误卿卿性命()
赵姨娘是个识时务的,当即“扑通”一声,就给宁玉雁和宁仲俭跪下了:“奴婢办事不利,求老爷责罚。”
宁玉雁的意思是私吞公款,她自己的理由是办事不利,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宁玉雁在兴王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怎么可能让赵姨娘玩文字游戏,把事情给糊弄过去?
“姨娘的意思是说,家中的奴才欺主,特意采买了不好的东西来应付你咯?”
她这一声反问,赵姨娘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将头垂得更低,固执地冲宁仲俭道:“是奴婢管理不力,还请老爷处置。”
这一下,办事不力变成了管理不力,虽说她是自请处罚,可这话的意思,却是把责任推给了下面的人。
而且从始至终,她都只请“老爷处置”,也是她的一个高明之处。
这件事情一旦抛回到宁仲俭的手中,那她就有足够把握将事情给掀过去。但是对付宁玉雁,她却不由得有些心虚。
且她也在赌,赌宁玉雁一个早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不会掺和到伯府的私事上来。
宁玉槿不禁摇头暗叹:这后宅的女人,果然一个比一个精,一个比一个凶残的。
却不想,赵姨娘做得更绝,根本没给宁仲俭开口的机会,就先一步打断了他:“父亲,既然母亲病着,那女儿也就越俎代庖,管一管今天的闲事了。毕竟全宁伯府好了,女儿在王府也能与有荣焉。府里要是闹出什么丑闻来,女儿在太后那里也抬不起头来。您说呢?”
她这次回来本来就是为了给赵姨娘致命一击的,这时候放弃追究了,那才奇怪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仲俭还能说什么。
她左一字右一句地将王府、太后挂在嘴边,那不是明摆着要他不要插手这件事吗?
宁仲俭本来就被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弄得身心俱疲,没想到大家聚在一起过个端午也能闹出这么多事来。
他也没心情听她们在这里说这些了,当即叫上宁仲勤起身去了书房,随口对宁玉雁说:“这里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宁玉雁一颔首道:“女儿会处理好的。”
“老爷!”赵姨娘一见宁仲俭要走,顿时就发了慌,当即就准备起身追出去。
宁玉雁用那鲜红的丹蔻轻轻敲了敲桌沿,慢悠悠地说:“春绿啊,自称奴婢,却不尊规矩,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站了出来,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会被杖责三十,然后被赶到乡下的庄子里去服劳役。若是情节严重的,则会在杖责之后被送到女庙去。”
赵姨娘正准备起来的身子,被宁玉雁突然的这么一句弄得身形一滞,而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仲俭远去,不见踪影。
女庙。
女庙可不比家庙,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大户人家犯了错误的女眷设计的。
里面的生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公鸡打鸣就必须起,不到半夜不许睡。每天每时都得做繁重的杂活,吃的全是剩菜剩饭和硬邦邦的馒头。
而且听说,里面的嬷嬷们最喜欢折磨这些娇滴滴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夫人小姐们了,一旦到了里面,就算你身份尊贵得不得了,那也得不到丝毫的优待,最后的下场,不是被逼死就是被逼疯。
所以很多时候,好多犯错误的女眷宁愿一头撞死,也是不愿意被送到女庙去的。
赵姨娘听见宁玉雁提这个,哪里还敢乱动一分?
这会儿只要她随便找个理由,那足够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是,在这府里,除了宁仲俭,她还有谁可以依靠吗?
一双儿女,一个被大夫人压在房里,一个随时都和宁元致呆在一起,她是不指望他们来救她了。
而在这屋中,她环视一周之后,也泄了气。
宁玉槿就不必多说了,这会儿安静地坐着看热闹,没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二太太是个聪明人,也不会为了她去得罪宁玉雁,很有可能还会像刚才那样添油加醋几句。
其余的丫鬟老妈子,个个垂着头噤若寒蝉,完全没有开口搭一句的意思。
趋利避害,权衡利弊,这是人之常情。
可当她真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心里面也不禁涌起了一层淡淡的伤感来。
做人做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哀。
宁玉雁也不咄咄逼人,那闲适安然的模样,明摆着不担心赵姨娘逃出她的手掌心。
“姨娘啊,家中的奴才欺主,这件事可得处理好啊。若是处理不好,以后可是要出大问题的啊。他们有了一回就有二回,到最后伯府都被掏空了,咱们还被蒙在鼓里,你说呢?”
赵姨娘脸上已经显不出什么表情来了,只诺诺地道:“娘娘说的是。”
“既然姨娘也这么说,那就好办了。”宁玉雁一挥手,吩咐道,“让负责端午节采买的人都进来,我要看账本。”
“账本!”赵姨娘脸色“唰”地转白,说话时候,那艳丽红唇都在发抖,“他们怎么会有账本?”
二太太笑说道:“姨娘你没当过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负责采买的人要将账一笔一笔全部记好的,不仅要交公账,还得具体记一份私账,以便日后清查账目的。”
也就是说,那些负责采买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