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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都说精诚所至; 金石为开。在请假生病这件事情上,刘女官谁都不服; 只服面前这一位。
不,是两位。
看一眼跟着某人一起堕落的楼叶; 刘女官麻木的摸了摸胸口,那里面仍然还有些闷闷的抓心挠肝,想要咆哮的冲动。
自古女人开面时用的就是红绳,但刘女官觉得就以元姐儿的脸皮,她开面时必须是铁杵。
说不定开一回脸,铁杵就能磨成针了。
╮╯▽╰╭
有条件要请假; 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请假,遇到这样的同事兼下属; 刘女官整个人都迷茫了。
荣国府送女进宫,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之前戴权还问了刘女官御书房女官的排班情况; 话里话外暗示她可以将元姐儿调成早班。可就这样的请假频率,真要是将这位调成了早班,怕是十天里得有九天会请假; 唯一的一天不请假还是因为她那天休息。
吐出了口浊气,刘女官也不管眼前的闹剧了; 直接吩咐御书房里的小太监抬了春凳过来将元姐儿送回她的房间,反正这种套路。。。她也熟了。
之后请示了一下戴公公,便派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去。果然就以刘女官对元姐儿的了解; 以及对太医糊弄事的本事; 元姐儿那里又是什么惊吓过度; 需要静养的话。
开了两瓶安神丸,太医便走了。而元姐儿。。。睡着了。
听着元姐儿那均匀的呼吸声,刘女官吸气再呼气,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楼叶说了两句场面话便回了御书房。
楼叶送走刘女官等人,拿了两张宣纸,放在水盘里化湿,又从房间角落的一个放置吃食的角柜里拿了两个鸡蛋,用湿纸包了,小心的放进屋中的碳盘里。
之后又从角柜下面抓了一把生花生和栗子丢到碳盘里,随后才坐在元姐儿特意让人弄出来的椭圆型的摇篮里,靠着火盆做针线。
因为屋子太小,原来放在屋里的圆桌和鼓凳入秋前就让元姐儿找了内务府的人给换了。
桌子换成了那种可以折叠的,用的时候打开,不用的时候,就放在墙边。凳子什么的元姐儿并没留。
一来梳妆台那里就有凳子,二来书案旁边也有椅子。她也就是吃饭的时候才会用到凳子,犯不着弄那么多在屋里占地方。
等到后来,元姐儿发现白天的无事的时候靠着火盆坐着非常舒服惬意,便花了些钱,请内务府的人用木头做了大型摇篮模样的框架,以及用渔网做了兜底的懒人沙发雏形出来。
等拿到了这两个东西,元姐儿又和楼叶一起弄了点棉花和棉布包了一层,上面又铺了两张从当今手里讹来的皮子,往上面一坐别提多舒服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屋里摆了这两个大摇篮,也更加没有什么下脚的地方了。
楼叶脱了鞋,整个人委在摇篮里,先是摸了摸身。下的皮子,然后又想到了当时她们姑娘从当今要皮子的情景。她发现无论过去多久,她只要想到那一幕就会囧得想要捂住脸。
想到她们姑娘当时站在那堆皮子中间,嘴里还含着一只手指,眼巴巴的对着当今说,‘这皮子可真好,这皮子咋这么好呢。’。。。。。。
楼叶觉得她当时都囧得满头黑线,想必被她们姑娘可怜巴巴看着的当今更是如此了。
而且她比当今更囧的事情,是她们姑娘那个样子,还是她们聊天的时候,说起小时候一年吃不上一回肉时,孩子看到肉的情景。
想到她们姑娘跟她说的话,做的事,楼叶就有些想不明白荣国府为什么要这样教养姑娘。这样的姑娘怕是整个京城,不,是整个大良都独一份吧。
伸手摸了摸不远处的茶壶,楼叶复又低下头做针线。
元姐儿屋里的火盆也跟旁处不一样。
旁人屋里的火盆就是一个架子,上面放一个火盆。而元姐儿屋里的火盆则是一个长方型的架子,火盆放中间,前面放了一套茶具。后面则像是一个小型的晾衣架。上面摆了一块厚湿布,只要那布干了,楼叶和元姐儿就会想着将那布再弄湿。晾衣架下面放了洗漱盆。
里面放些水,洗手也好,睡前洗脚也罢,都是温的。
火盆上方还有个小圆型的铁架子,元姐儿和楼叶平时也用它将水壶坐在上面烧上一壶开水。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放在架子下面。当然,架子下面还有个铜盆,那是元姐儿和楼叶涮锅子用的。。。。。。
总之这间屋子里,哪怕是个取火的火盆,元姐儿都用了很多的心思去收拾它。
她进宫以后,除了前几天,那是真的一点苦都没吃着。同样的,跟着她的楼叶也跟着享了不少的福。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元姐儿开始是装晕,后来倒是真的困了。于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后,便睡得极踏实。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元姐儿口干,这才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火碳盆前做针线的楼叶,元姐儿一边起床,一边打了个哈欠。
楼叶见元姐儿醒了,连忙要做起来,元姐儿朝她摆了摆手,自己坐起来走到另一个摇篮边坐下,从火盆不远处的茶壶里倒了杯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元姐儿喝了大半盏茶水,楼叶趁着元姐儿喝水的空档,将早前放在碳盆里烤的鸡蛋找了出来,手脚麻利给元姐儿剥鸡蛋皮。
烤鸡蛋非常好吃,尤其是鸡蛋青,特别的有嚼头。元姐儿吃了一个鸡蛋便不吃了,将另一个留给楼叶吃。楼叶跟在元姐儿身边大半年,也知道元姐儿是什么性子的人,见元姐儿不吃了,便收回手,小口小口的将鸡蛋吃了。
楼叶家里条件不好,她又是个闺女,父母去后,看着嫂子的脸色过日子。一直到那年她被她嫂子卖了给亲哥治丧,辗转被司徒坎从人伢子手里买回来,这才开始吃起像样的饭菜。
但真正的好东西还是跟着元姐儿这小一年吃到的。
跟着一个爱吃的主子,真心比跟着一个爱穿的主子要享福得多。
主仆俩分过了鸡蛋,又吃了烤得糊香的花生和栗子,最后将一整壶茶水都喝尽了,俩人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靠在摇篮里幸福的揉着肚子。
“今儿那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之前在御书房见到的那个场面,元姐儿心里仍有些不大自在。
楼叶摇头,自从元姐儿晕倒后,她也没出这屋子。除了知道死的那个宫女并不是她们主子的人以外,具体的事情楼叶并不清楚。
“眼瞧着就到领晚膳的时辰了,奴婢出去转一圈去。”
元姐儿闻言,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你先别去御膳房那边,你回一趟你那院子,看看有没有人在,之后。。。你去一躺御书房那里,跟刘女官说一声,就说我醒了。然后再问一问下晌那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人要害我?你且看刘女官怎么说,之后再去御膳房。”
元姐儿说完,楼叶便明白了。应了一声是,便起身出去了。
等楼叶出去了,元姐儿继续窝在大摇篮里,闻着空气中的食物香气,然后看着火盆发呆。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从空间里拿出一条熏肉干,元姐儿一边拿它磨牙,一边从空间里找了本书,漫不经心的看了起来。
差不多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楼叶才提着食盒回来。
楼叶先将食盒放在火盆边,然后伸出双手虚虚的搭在火盆上方暖手,等手暖和一些了,又将手放在耳朵上捂了一会儿耳朵,这才笑着对元姐儿将她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元姐儿。
“那个宫女是甄贵妃宫里负责洒扫院子的,听说会那样,还是因为,因为甄贵妃宫里的总管太监张保儿要对食人家,人家宫女不干。最后闹到甄贵妃面前,好像还受了委屈。。。。。。”
宫女和太监对食,是这宫里的常态。只要不弄上台面,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是吧,无论是对食,还是男欢女爱,讲究的就是个你情我愿。人家姑娘一心想要熬到了年纪出宫去,又怎么可能在宫里陪着个太监过那种不太正常的夫妻生活。
可甄贵妃能宠信的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这个张保儿更是坏的冒水。先是故意打压这宫女,让这宫女干最累的活,之后又站出来谈条件。人家宫女也是有气性的,死活没同意。
之后就别着吧。可是时间长了,那张保儿就不干了。直接找了个机会将人家小宫女糟蹋了。
别说人家是个太监就不能干畜生的事,当权得势的太监,谁手里没点称心的家伙式。
还是做工绝对精良逼真的那种。。。。。。
得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小宫女闹死闹活,拼了一把力气求主子娘娘给做主。可惜甄贵妃也是看人下菜碟。
一个没啥大用处的粗使宫女又怎么可能跟自己的心腹太监相提并论。不但没管这事,还直接将这小宫女拨给了张保儿。
小宫女绝望了,愤怒了,她不想活了,也不想让别人活得好了。于是在张保儿身边忍了几天,趁着没人注意便从甄贵妃宫里逃了出来,之后一路喊,一路跑,终于跑到了御书房,也跑得大半个皇宫都知道了‘甄贵妃谋害贾女官,五皇子谋逆’。。。。。。
“当今那里可有表态?”元姐儿听完楼叶的话,既同情那个小宫女,也对甄贵妃和张保儿这种草菅人命的主仆更加的厌恶。
楼叶摇头,“还不知道呢。”
这么恶心的事,当今若是不管,他就不怕纵容了这种不良风气?
元姐儿抿了口茶,开始在脑中进行换位思考的想这事。当今那虽说没有三千也有几百的后宫佳丽,身边可都有太监侍候呢。
若是这种风气不刹一刹,谁知道今天的小宫女,是不是明天的嫔妃呢?虽然不会生下血统不纯的儿子,可那帽子却是彻底的绿了。
如同元姐儿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