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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里最冷,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女人怕凉了脚,男人也会怕。所以在考篮有地方的时候; 放一个脚炉很有必要。
白天坐在那里写文章时,双脚踩在脚炉上; 又舒服又暖和。晚上将脚炉往板子底下一放,微微的热气还能烤一烤身。下的板子。
手炉的用处就更大了; 二月天的北方不喝些热水,人都得冻透了。
所以为了让贾琏吃口热乎的,元姐儿又让铁匠打了两个铁杯。大小正好可以坐在手炉上。
铁杯的样式就是那种八十年代印了劳动最光荣的白搪瓷杯; 上面一个防烫的单纽杯盖,既防灰又防止水温凉得太快。
不过元姐儿做的这款小铁杯; 是杯口处设单柄的那种。
因着手柄是设计在杯口处,所以这个杯子可以摞在一起。元姐儿也有些小矫情,就是喝水的杯子不能煮面。
这两个杯子摞在一起不占地方; 一个烧热水喝热茶; 一个煮面煮粥。
贼方便。
╮ ̄▽ ̄╭
春闱从二月初九开始; 每三天一场。
早上从家出来,不必再准备一份晚膳,第三天晚膳回家用,所以每一场需要准备七顿饭的吃食。
天一冷,人就特别的能吃,因此元姐儿为贾琏准备了足够吃八顿饭的吃食。
一斤放了许多黑芝麻的油茶面,用热水一冲,又暖和又饱腹。
一斤碎得不能再碎的碎肉干,再来一斤事先清洗过的碧梗米。
因着春闱防作弊防得极严格,再加上贾琏微微有些洁癖,官兵掰开的馒头什么的他都不会吃。听说秋闱的时候,他带进去的那些吃食就一口没动。
因此,元姐儿让厨房的人弄了不少小的不能再小的馒头。
其实那并不是什么馒头,而是元姐儿小时候她妈妈在家里蒸馒头,总是不喜欢放屉布,蒸馒头的蒸屉下面渗出来的面疙瘩。
小的时候就觉得非常好吃,这会儿子为了给贾琏准备吃食倒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让人按着最小的规格做了差不多一大海碗,因着里面放了盐和其他调料,味道可比馒头好吃多了。
天冷最不担心东西会坏,元姐儿让人做了几只熏鸡腿,又让厨房做了好几团龙须面,一团一团单独放着。面条上放了许多玉米面,又做得极干,所以放上一两天也不会坨。
在红楼,一般主子过生日,老亲和外家都会派人送上数担长寿面。因此做这种需要放个一两天的面条技术,一般世家的厨房都会用。跟本不需要元姐儿这个不怎么会做饭的门外汉支招。
一时,又让人煮了六个茶叶蛋剥了皮放在吃食里,这三天的吃食也差不多了。
因着明天就要去考场,所以这些吃食元姐儿今天一早就让人都弄了出来。
贾琏看着他姐给他准备的特大号考篮心里暖洋洋的。
考篮分三层,最下面一层整整齐齐的放了一整层的银霜炭,足够他这三天用的。
第二层,是用白色的木板隔出来的几个区域,里面分别放着各种吃食。
鸡蛋,鸡腿,碎肉干,油茶面,拇指馒头,龙须面。。。。。。
最上一层,则放了一大一小两个暖炉以及一套小巧玲珑,没有任何字和图案的文房四宝。
对了,这套文房四室是没有宣纸的。
春闱不让带任何一张纸进去。
春闱只能穿单衣,不能穿夹衣或是棉衣。
元姐儿一早就知道这个规定,早就让人用细绒织布给贾琏做了好几层比夹衣还厚的单衣。
鞋也做了特殊处理,在纳鞋底的时候将兔毛一缕一缕缝在鞋底上,比普通单鞋暖和了许多。
这么一套装备,既能让贾琏不受罪,也能让元姐儿安心。费些心思很值得。
“头一场咱们吃鸡腿,第二场姐让人酱些酱牛肉,等到三场,咱们吃些肘子什么的,省得总吃一样的,倒了胃口。。。。。。”
元姐儿在贾琏看东西的时候,已经给贾琏列好了新的食谱。
像是中间那场油茶面就不带了,元姐儿准备给他带些米粉什么的。
荣国府往前数到祖宗没跟着太。祖起义时,就没出个一个读书人。贾政自诩为读书生,其实也没参加过春闱。因此哪怕大房极重视贾琏,可到底也不知道这其中要如何准备才能让贾琏不遭罪。
元姐儿从现代来,又看过不少某淘的户外装备,零零总总加起来,也算半个资深人士,给贾琏整的这些,若不是条件所限,她可能会整出更多的方便产物。
其实,也不是不能更奢侈一些的。可弄得太好,外人怎么看呢?
那些监考的大人们,可都是遭罪过来的。若是给贾琏留下耽于享受的印象,那就不是帮他,而是坑他了。
也因此,在擦边缘球的前提下,元姐儿将条件压了又压。
就是这样,也已经让贾琏感动坏了。
只有参加过秋闱,并且深刻去了解过春闱的人才知道元姐儿给他准备的东西有多么实用。
在那里吃口热乎的顺口饭,能让人从里到外的舒坦和暖和。心情好了,答题的时候也更顺一些。
拿起那个手炉看了看,那么小巧的手炉,白天就放在桌子一角,上面煮茶的时候,他还能烤火取暖。
“差点忘了,姐还没给你装筷子呢。”说完就叫屋里侍候的丫头去拿一双筷子和一个长柄的汤勺来。
那个长柄的汤勺是元姐儿前几年让人打的一套。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元姐儿就喜欢用那种韩式的长柄汤勺,到了这里,元姐儿发现这里的汤勺都是瓷的或是玉的短柄勺子。所以前几年便让人打了一套。
别说,用着手感还挺好。
这一回,元姐儿让丫头去取的就是这种长柄汤勺。
将筷子和汤勺放在第二层的格子一侧,元姐儿满意的打量了一回将所有的东西都放了进去,又盖上考篮的盖子,放到门外。等一会儿贾琏离开的时候一道带走。
忙完了最要紧的东西,元姐儿担心贾琏考前紧张,关于考试的事一句都没提。
先是说她想要养个猫狗,又说不如弄个鱼缸养几条鱼。
贾琏与元姐儿一道长大,虽然他姐有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他也看不明白,但他却知道他姐一心待他,再不会有坏心。
见他姐这会儿子说这些,贾琏想了一会儿便明白他姐这是让他考前放松心情呢,于是也顺着元姐儿的话笑道,“不如养只鹦鹉,姐你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教它说话。”
听贾琏说鹦鹉,元姐儿便想到了剧版红楼里那个会跟黛玉念诗的小鹦鹉,不过转念一想,又担心真的在屋里养了只鹦鹉,回头司徒砍来的次数多了,那鹦鹉再不顾场合的蹦出一句‘王爷吉祥’或是‘阿砍,不许摸那里’什么的,她怕是再也不用见人了。
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囧得不要不要的,元姐儿面上还带着一抹傻笑,贾琏见此就知道他姐儿可能又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于是也不提醒她,也没叫醒她,喝了口茶,便将他姐炕桌上的各种吃食挨样吃了一回。
要说满府的主子,谁最会享受生活,那就一定是他姐了。
老太太那种是暴发户似的奢侈。
你说好好的饭不吃,天天整上一大桌子菜,正经还吃不了两口。动不动的看着哪道菜还让丫头送给谁谁吃去。
问题是人家要是真想吃,不会吩咐厨房做吗?他小的时候就碰到过一回,那日厨房给了他爱吃的菜,老太太为显慈爱,也让厨房将她桌上的某道菜送到他房里。
好家伙,一模一样的两道菜摆在桌上,看得他都不知道吃哪盘好了。
小的时候只知道老太太偏心了些,那时候她赏菜下来,自己还挺高兴。可再大一些,知道了些事情,才发现老太太此举虚伪至极。
大厨房将天下的菜疏写成水牌,从头到尾天天轮着给老太太做。吃不吃的都要做出来,摆在那里。
旁的不说,老太太一顿饭下来,都快赶上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他也不是心疼那两个银子,只是至于如此吗?
爱吃什么就让厨房做什么,不爱吃的东西何必再让厨房做出来,只为了摆在桌上呢?
老太太总觉得自己会吃,可实际上满府上下最奢侈,最不会吃的人就她了。
尤其是吃个茄子,连食材本身的鲜味都被盖住了,有什么意思。
而府中其他人,喜财的,喜穿的,喜面子的,从头到尾算下来,竟只有他姐是个最喜吃,也最会吃的。
不禁勾唇轻笑,谁说不是呢。若不是他姐对吃有着独特的追求,又怎么可能给他准备出那么多‘考具’呢。
他相信,若不是他姐想要让自己煮粥煮面吃顺口的,是不会想到弄那种手炉和铁杯的。
这一天,元姐儿留了贾琏用过午膳,姐俩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元姐儿就放贾琏回大房了。
贾母对于嫡孙要赴刑场,哦不,是考场竟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大房那边怕影响了贾琏,提前用了晚膳就早早的打发贾琏回房休息去了。
往常大房到了晚上还有些个动静,这一日在绿柳的命令,贾赦邢夫人的监督下,大房静得那真真是落针可闻。
笠日一早,元姐儿特意起了个大早,跑到大房这里与大房一起用了早膳送贾琏出门。
贡院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贾琏得了他姐夫的提示,让他不用太着急下去排队,贡院里最好的位置已经派人打点好了。等轮到他的时候就可以领他过去。
贡院里面的位置也分好坏。好一些的是新翻修的,里面无论是卫生还是位置都比其他处要好。
而且,别看贡院里一人一间都是一样大小的,可是新翻修的那处却并不如此,它在肉眼不可查的范围内比其他的隔间要大上一些。板子也比普通的宽一些。
这些个隔间,也就只有关系户能轮到。若是这一年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