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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孟京鹏倒也硬气,被他父亲这样劈头盖脸的打,也不起身跑,也不讨饶,只双手抱头,护了头上要害,任由父亲出气。
旁边站着的青衣青年眼中露出不忍,上前一步,跪在了他身边,伸手拦住了孟尚书手中的棍棒。
“父亲,您别打了,五弟身上原就有伤,您再打下去,若真打出个好歹来,后悔就晚了。”
孟尚书本已消了一半的气,听了大儿子的话,一下子又涌了上来,“打死了最好,这等混帐,留着迟早是个祸害,还不如早些打杀了,给家里人留条活路。”
说完,挥起手中的棍子朝孟京鹏的背上直抽了过去。
孟大少爷见拦不住,又不能干看着,只得回身一把抱住孟京鹏,俯身代他受了这一棍。
“嘶……”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疼得他忍不住低呼一声。
孟尚书早些年练过武,力气大,气头上又没有留手,这一棍子下去,若是个文弱少年,只怕就得给打趴下。
如今见打在自家大儿子身上,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又看他如此护着小儿子,知今日再想教训也是不能了。
叹口气,将手中的棍棒一丢,袖子一甩,气哼哼的走了。
待父亲一走,孟大少爷忙扶起孟京鹏,上下左右看了看,见他并没什么大碍,才放心,笑道:“你这小子,从小就皮实,怎么打也没事。不过,大哥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怎么就那么傻,就不知道躲躲,或向父亲讨个饶?”
孟京鹏却没管自己,反而去扯孟大少爷背上的衣衫,急着问道:“大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孟大少爷笑了笑,按住他的手,“我没事,虽然我不如你,一棍子还是受得起的。我扶你回院子,叫人好好给你看看。”
说完,扶着孟京鹏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叹息的说道:“你说你也是,郑家那一对双胎与你都是同年,那郑家老大多好一个人,父亲见了每每夸赞,你偏不跟他一起玩,偏要跟他那不着调的二弟混在一处,也不怪父亲生气……”
同样的,淮安侯府,亦是鸡飞狗跳。
淮安侯也不知哪里折的一根柳树枝子,正挥舞着追着淮安侯世子葛麟满院子跑。
“你个小孽障,你给老子站住。”
淮安侯累得气喘吁吁,扶着腿直喘粗气。
跑了大半天,连小孽障的一根毛都没碰到,倒将自己累个半死。
葛麟见父亲没再追过来,也在前边不远停下了,回身朝父亲喊道:“爹,您就省省吧,您说您哪回追得上我?别气没出,倒把自个累得慌。”
“你,你……”淮安侯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那小子似乎还觉得气得不够,又朝他喊道:“爹您想说什么我知道,可我又不傻,能跑我干嘛站那让您打,爹您若真想出气,还不如朝那棵树抽几鞭子,或者抽平安也行。嘻嘻,儿子这也是为您好,您若将儿子打个好歹来,回头祖母又要骂您,您说您这是何苦呢?”
被点名的小厮平安缩了缩脖子,将自己往阴影处再挤了挤,只希望侯爷不要看到他,不要看到他……
而淮安侯已气得直翻白眼。
口不择言的骂道:“你个小王八蛋,小孽障,休要抬出你祖母,今日谁来也没用,就是玉皇大帝来,老子今儿也要扒掉你一层皮……”
“住口。”
话还没骂完,就听得一声怒吼,顿时吓得淮安侯脸皮一抖,手中的柳枝差点也握不住。
都不用回身看,就知来的是谁。
淮安侯脸上阵青阵白。
葛麟却是喜逐颜开。
被媳妇扶着,被丫鬟仆妇簇拥着的葛老夫人,穿着姜黄色团花夹衣和黑色绸裙,一头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此时一脸威严肃穆,站在院门口,提着手中的拐杖指着淮安侯就骂。
“这是你一个父亲该说的话?你骂他小王八蛋,难道他这颗蛋不是你的种?你好歹是个侯爷,不是街上的泼皮无赖,这样的话你也骂得出口?咱们的麟儿是造了什么孽噢,才会托生在这样的人家,有你这样的父亲。”
淮安侯被骂得没了脾气,回身讪讪的朝老夫人笑道:“娘,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你不知这个小崽子这回闯了多大的祸……”
“多大的祸?不就是将崔家的小子打了嘛,多大的祸也有我这个祖母给他档着。”
第68章 训子弟(二)()
葛老夫人霸气的将拐杖往地上一杵,“我就不信为了这么点小事,皇上真能拿我葛家的宝贝命根子治罪。”
葛家子嗣艰难,三传单传,淮安侯知道老夫人是将葛麟疼到了心坎里去,那是谁也摸不得碰不得,就算是他这个父亲,也不行。
他虽然粗豪,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孝子,从不敢忤逆。
但今日,他却不想退让,这个小孽障再不管管,那是无法无天,以后只怕造反谋逆之事都做得出。
他这还没说什么呢,就听小孽障朝着他祖母告状。
“祖母,您老人家再不来,孙儿就要被父亲打死了,父亲还说了,今日就是玉皇大帝来,他也要扒我一层皮,祖母快救救孙儿。”
淮安侯气得咬牙切齿,小孽障,老子连根毛都没挨到,怎么就要打死你了?既你这样说了,老子今日还非得打你一顿不可……
淮安侯回身就要向葛麟追去,却不想葛老夫人虽年纪大了,身手却灵活,几步追了上来,一拐杖就朝他身上敲去。
“你今日敢打麟儿一下试试?若你非要打,那就连你没放在眼里的母亲和你媳妇一起打,最好将我娘儿三个一起扫地出门,赶出府去,免得碍了你的眼。”
“娘,您这样护着他,迟早要惯出事来。”
“能出什么事,就是出了事,要砍要杀,你老娘我陪着他。”
葛老夫人都这样说了,淮安侯还能怎么办,只得丢了柳枝子,瞪了得意洋洋的小孽障一眼,怒气冲冲的走了。
走出老远还能听到他母亲和他媳妇围在小孽障身边嘘寒问暖的声音。
“我的乖孙,快让祖母看看,你父亲打了你哪里,伤了没有,疼不疼……”
“麟儿,快回床上躺着,你头上的乌青还没消呢,平安,快去请郎中……”
淮安侯气得胃疼。
慈母多败儿,这个家,迟早要败在这群妇人手上……
温府。
不愧是太傅府,书香门第,这治人的法子也不一样。
别人家都是打啊骂的,温三老爷也不打也不骂,只是罚跪。
听着似乎比别家的父亲仁慈,可若是郑琰晨和孟京鹏在这儿,他们俩一定宁愿被打一顿,也好过受这样的罪。
半下午的太阳虽不毒,可若是这样直挺挺的跪上一两个时辰,也非得给晒出毛病来。
何况温梓郁头上还顶着一盆水,身前放着一卷书,却不许看,因为他要将里面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背诵出来。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初时温梓郁的声音还很清朗,清瘦的身子也挺得笔直,背得也很顺畅。
渐渐的,他的脸上冒出细密的汗水来,身子也没那么挺了,头上的水盆晃动了两下,差点掉下来,他忙伸手扶住。
这一耽搁,竟将刚背到哪儿给忘了。
温梓郁的脸白了白,就见父亲施施然从书房里走出来,走到他面前。
“伸手。”
温三老爷背在身后的手上拿着一把戒尺,朝着小儿子伸出的巴掌毫不留情的啪啪就是几戒尺。
白嫩如女子的巴掌上瞬间就红了一片。
“接着背。”
温梓郁不敢不听,也不敢叫疼,想了想,接着刚刚停顿的地方继续背诵起来,“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
温三老爷回到书房坐回靠椅里,长随奉上茶盏,犹豫了一瞬,长随劝道:“老爷,小少爷虽有错,您如今也罚了,他也该知错了,再跪下去,只怕小少爷的身子……”
温三老爷望了窗外一眼,没有说话。
长随退到一边,暗叹一声,也不敢再劝。
半个时辰之后,温梓郁的脸已白得没有血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边滑落,身子也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倒下去,可他仍顽强的跪在那里,用手扶着头顶的水盆子,口一张一合的,却已发不出声音。
长随见了,上前想再劝,院子却在此时被推开。
一个黑衣打扮的中年人走进来,朝温三老爷行了一礼,“三老爷,老太爷说了,养不教父之过,小少爷虽有错,根子却在他这个祖父和您这个父亲身上,孩子教训一二就可,别真把孩子罚出个好歹来……”
话未说完,却听得屋外“哐当”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忙出屋一看,却是温梓郁头上的水盆子摔在了地上,而他人也软软的晕倒在地。
“快,快,快将郁儿送回院子,来人,快请郎中去……”
温三老爷一直平静无波的白净面庞一下子变了色,急急忙忙冲到院中将儿子扶起,又是焦急,又是心疼,朝着长随连连喊道。
一时院子里忙成一团。
他却没发现,靠在他怀里的温梓郁眼皮子微微动了一动,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不过这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见,出现在温三老爷眼前的还是那张紧闭双眼,苍白到没有血色的清秀面庞……
几个损友里,此时最舒服的要数华阳公主和闵驸马的儿子闵贞,闵小郡王。
华阳公主是皇上的妹妹,虽不是一母同胞,与皇上的感情却是很好,也是唯一一位留在帝京的上一辈公主。
华阳公主与闵驸马的感情也很好,两人生了一子一女,虽不象葛家那般宠得没有底线,却也是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