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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不断闪现着一张大口大口吐着血沫子的脸,那张脸,虽然满是血污,可却努力朝她露出笑容,那笑容比阳光还灿***婴儿还纯净……
耳边响着他艰难的喘息声,他说:“阿樱,我……我以前说的……说想娶你的话……是真……真的……”
他是唯一一位真心想娶她的人,不是因为她出身靖武侯府,不是因为她父亲是大将军,她是少将军,只因为她是她。
他也是唯一一位不在乎她的样貌,不嫌弃她丑陋的男子。
可是这个真心待她的男子为她死了,死在敌人的箭下,死在拓跋翟摩的箭下……
想到这里,朱樱本来濡湿的眼睛里迸射出一道光来,那是一种刻骨的恨,她永远记得她在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前发下的誓,他的仇,她来报。
穷尽一生,她也要拿到拓跋翟摩的项上人头来祭奠他,她要让他安息。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拓跋翟摩是北燕的六皇子,是老皇上最疼爱的儿子,他在北燕都城时,她奈何不了他,现在他离了都城,来到边远的乌兰郡,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但刺杀拓跋翟摩为程槐报仇是私情,朱樱现在代父镇守边关,实为边关的主将,她不能因为私事擅自离城,更不能独自跑到敌国的疆土上。
要知道这事可大可小,往小的说是意气用事,没有大局之观,不配为一城之将,但一个不尊皇上之令擅离职守之罪是跑不了了。
若是往大的说,被有心之人利用,更可能套上卖城通敌之大罪,不但自身难保,更会牵连整个靖武侯府。
所以想要亲手去做这件事,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最起码要征得那几位副将的同意。
而要让几位副将同意,只能是因国事。
事实上,刺杀拓跋翟摩,对大魏国也有莫大的好处。
整个大燕国最好战的人就是他,而他也深得老皇上器重,若不是皇后有娘家做为靠山,加之老皇上身体有恙,只怕如今北燕的局势就不是这个局面了。
若能杀了他,让三皇子拓跋宇顺利继位,以拓跋宇温和的个性,于两国来说都是件幸事。
朱樱低头细细的思索着,竟不觉时间一点点缓缓的离去,手中捧着的茶水早已冷却。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从她手中拿走了已凉的茶杯,重新递了杯热茶在她手里。她才猛的一惊,帐中并不是她一个人。
“你怎么还没走?”
看到她略有些诧异的眼神,郑琰晨也不恼,挑了挑眉,答非所问。
“你是不是要亲自去报仇?”
“你怎么知道?”
郑琰晨再次挑眉问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就说是不是?”
朱樱没说话,有些事没计划好,不方便说,而且这些事与郑琰晨无关,她不想把他拉扯进来。至于郑琰晨是怎么知道的,她想应该是从许郎中那儿知道的吧。
“你不想告诉我,可是没有我,你没有办法离开这儿。”
她不答,郑琰晨也不在意,回身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她,却又象是通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
那个让她一直放在心里,也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大舒服的感觉的人。
这句话成功的让朱樱将视线转到他身上,朱樱虽然紧紧抿着唇,仍然没有说话,郑琰晨却看出了她的在意。
“你别不相信,只有我,让你能离开这儿,而不用受到皇上的责罚。”
朱樱紧紧盯着他,看到他不是玩笑话,这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郑琰晨笑了起来,“你救了我三回,我帮你一回难道不应该吗?再说我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
“那就没办法了。”郑琰晨摊摊手,“没有我,你想,谁敢同意让你离开,他们不怕被扣上通敌卖国之罪,不怕掉脑袋么?再说了,你的脸……”
他指指她脸上的面具,“你确定你这样子出去,别人不会一眼认出你?壮志未酬身先死,少将军不遗憾么?而且……我也不想去给你收尸啊。”
第138章 细商榷()
这厮说话真难听,这还没出行呢,他就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是咒她么?
朱樱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两眼,不知道在边关死啊活的很忌讳么?
瞪归瞪,可心底里她承认他说得没错,没有皇上的谕旨,她不能随意离开大雍关,还有她的脸,不经过特别的伪装,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除非她不亲自出手。
她想苏衍应该也没想过让她亲自动手吧。可她发过誓,她要为程槐报仇,要亲手拿下拓跋翟摩。
当然最主要的,杀拓跋翟摩并不容易,她不想因为自己这点私心,失去更多的兄弟。
所以虽然郑琰晨话说得难听,她还是满怀希望的望着他,“你真有办法?”
“办法当然有,但我必须跟着一起去。”
朱樱沉默了,此事特别危险,一个不好,可能就真的有去无回了,先不说他身份尊贵,就是他哥的嘱托,她也不能将他置于险地,万一有什么闪失,她担不起那个责任。所以任凭他说破嘴,她也不会答应。
由谁去执行这件事,到了晚间商讨的时候,一直没有达成一致。
大家想来想去,唯有苏衍勉强合适。
苏衍为人沉着冷静,遇事不慌张,还懂得些燕国的语言,会伪装,他以前又没有与拓跋翟摩正面交过手,由他接近拓跋翟摩比较容易。
但苏衍最大的问题是功夫不如朱樱好,而拓跋翟摩的功夫,与朱樱不相上下。
功夫不如拓跋翟摩,就算接近了,也很难一击必中。
而象拓跋翟摩这样的对手,没有一击而中,就会打草惊蛇,引起他的警惕,以后更难了。
“我可以先接近他,再找机会,是人总有弱点,只要找到他的弱点,再好好筹谋,总会想到办法。”苏衍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朱樱,再次请缨。
“让我想想。”
人选的事暂且放下,朱樱让吴顺将精瘦少年带来,再次详细询问了一遍。
她相信老五带回的决不止那两句话,果然,休息好了的少年要来笔墨,默默思索了一会,开始在纸上画来画去,片刻后画出了一副简易的舆图。
“这是乌兰郡的舆图,爷用尽心思才弄来的。”少年丢下笔,面向众人,“从都城到乌兰城有三条路通行,这,这,这……”
少爷指向图中三处地方,“至于拓跋翟摩会选择哪一条道,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爷说了,拓跋翟摩疑心很重,不会相信任何人,加上此行又要防着他几个兄弟半路下黑手,所以一定会谨慎又谨慎,所以想在路上伏击根本不可能。”
“这拓跋翟摩既然已经失势了,拓跋宇为何不趁势除了他?”吴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这个虽然爷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分析说有可能拓跋翟摩手上有什么杀手锏,或者老皇上给了他什么手谕之类,拓跋宇不能动他。爷还说看似是拓跋翟摩被发配到乌兰郡,但其实是他自己选的地方,有可能他在那儿培植有自己的势力,以图日后东山再起。”
朱樱心中暗暗咋舌,这拓跋翟摩果然不简单,在形势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还游刃有余,不但给自己留了后路,还野心勃勃的想要翻身。
将舆图仔细看了好几遍,细细推敲,觉得最适合出手的地点只有两个,一个是进入乌兰郡必经的小镇索纥镇,一个是乌兰郡的主城乌兰城。
索纥镇是最佳地点,对方到了这里,因为进入了乌兰郡的势力范围,一直紧绷的心情难免有所松懈,加上随行之人有限,防守不会那么严密。
若是在这里出手,一击中了,回撤也相对容易些。
而若是这里没有得手,就只能进乌兰城了。
少年听了朱樱所说,连连点头,“爷也是如此说的,爷说最好在索纥镇动手。”
少年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怪兽木雕来,递给朱樱,“少将军,这是北燕最古老的护身符,爷说将它带在身上,到了索纥镇,自有人前来接应。”
朱樱点点头,将之仔细收好。
这一夜,众人围在一起,设想了许多种接近击杀的法子,但似乎并没找到万全之策。
天际蒙蒙亮时,朱樱让众人散了,此事回头再议。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自己的帐蓬,却不想,竟看到了郑琰晨,他坐在书案后,以手支颐,双眼微闭,似乎睡着了。
“二少爷要在这儿等少将军,我说了让他先回去,他不听,一定要等你。”一同一夜未眠的青茉打着哈欠,小声说道。
朱樱点点头,没说什么,脚步却不由轻缓下来。
正要绕过他进里间时,却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也不知是青茉的声音吵醒了他,还是朱樱进来时的动静太大。
带着初醒的睡眼惺忪,愣怔了片刻,又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郑琰晨突然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朱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卯时刚过。”
“卯时啊,正好,那孙家的包子铺正好开张,咱们现在走,还来得及赶上头一屉出锅的热腾腾的羊肉包子。”
说完,站起身,也不管被他的话懵怔住的朱樱一时反应不过来,拉了她就走。
“呃,我还没洗漱呢。”
“你又没睡,洗什么。青茉,还呆着干啥,还不快去将马牵来,再晚就赶不及了。你不想吃那孙家的包子了?”
“哎,来了,来了。”
一听说有好吃的,青茉立即一扫刚刚的疲态,兴致高涨,蹭蹭蹭几下就冲到了马棚里,将三人的马牵了过来。
三人上马,从军营里一路奔到城中孙家的包子铺。
日头才刚刚从天际挣出一线红光,城池也似刚刚苏醒,稀少的走动的行人,雾气腾腾的早点摊子,稀落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