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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还是忍不住缩了缩手,却不再惊讶,只是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你是魔法师吗?”
对方抿唇一笑,轻轻摇头。
“那就是魔术咯?”
“不是喔,”他再次摇头,然后屈膝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刚才就牵住的那只手握在自己手中,“好好地看着唷——这是幻术。”
粉色的花瓣一片片脱离束缚,就像是有一股凭空出现的旋风,将它们依次吹起,打着转儿从他们身侧旋绕而过。
她张了张嘴,怔怔地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见他一直笑吟吟地注视着自己,本能地有些羞赧。
“那你是谁?”
蓦然间,那靛蓝色的眼眸中黑桃闪动了一下——又或许只是她的错觉——“戴蒙,我叫戴蒙斯佩多。你呢?”
虽然有些迟疑,但在那循循善诱的声音作用下,她还是如实回答:“泽田纲吉。”
“纲吉”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勾起愈发看不透彻的笑容,“很可爱的孩子呢。”
这对于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最直接的夸奖,有些腼腆,又本能地有些不安,她想挣脱他的手,但他的力气虽然不大,却令人无法拒绝。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呢,你的伙伴呢?”
话题又回到了起点。
记忆中,她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伙伴。”
也许这个人会笑话她,就像其他任何一个人那样做的,但是没有。他只是覆上她的手背,然后转动托起手腕,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一碰。
“那么,成为我的人吧”低语声诚挚而充满情意,那双专注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眸里微微闪烁着碎光,倒映着自己懵懵懂懂的模样,“好吗?”
“我的,亲爱的大小姐。”
那个时候的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并不是记得很清了。
她实在太小了,不足以分辨那包含在其中的情感和复杂意味,更没有对话语之外的含义有更进一步的揣测。她只是单纯地以为,那是要和自己交朋友的意思。
一个神奇的,魔法师——又或者是巫师。
不假思索地,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好呀。”
第153章 137.最讨厌了()
“久等了吗?”
幻术师又一次悄声无息地出现的时候,她并不怎么意外,连头都没有转过去。
尽管他从来没有告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来,没有固定日期,甚至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下次见的约定。但每一次,她总会有一种预感:那个人就要来了。而这种感觉总会得到应验。
斯佩多拨开树丛来到长椅边坐下的时候,她摇摇头,依旧低着头看手里的小花盆。
“惊讶吗?”
她还是摇摇头,得到了有些无奈的苦笑。
“已经完全没有新鲜感了吗?”
“不是的,”她继续摇头,又抬起头,转过去望着对方,褐色的眼睛亮闪闪的,“因为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能感觉到喔,戴蒙你的气息。”
他怔住般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抬起手按在她的头上,揉乱了头发。
“nufufu这就是超直感吗,简直和作弊一样,看来以后”
在那段自言自语的感叹之中,她捕捉到了某个词语,一边躲开他的手一边问:“超直感?那是什么?”
然而这次没有回答——每次都乐意为她解答各种新鲜知识的幻术师这次却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开了。
“一直看着它,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指的是她捧着的花盆,绿油油的椭圆形叶片几乎挤满了土壤表层,却光秃秃的没有一个花芽。
“喔,”她低下头去,肩膀也跟着耷拉了,“我试着让它开花可是办不到。”
沉默保持了一段时间。
“那么,”看着从身后树丛中刺溜地延伸出来的绿色藤蔓卷住了长椅腿,慢慢收拢发出咯吱声,幻术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声音变得轻愉起来,“我们今天就来让它开花吧。”
“会长出什么来呢?”
他注视着那样充满期待望着自己眼睛,笑容愈发柔和而愉快。
“这可不知道喔,”他将食指压在下唇上比划着噤声的动作,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高深莫测,“幻术会呈现出什么样子,在施展之前,除了他本人,没有人知道,这可是基本法则。”
“那么,让我们来看看吧。开在你心里的花”
她闭了闭眼睛,再一次睁眼,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黄色花瓣的雏菊出现在最显眼的地方,视野放大,接着是几乎没有变化的花盆,捧着它的年幼的彭格列血统继承者,身下的秋千无风自起。
“好久”她低声喃喃自语。
秋千绳被勾住,前后摇摆便随之停下。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她抬起头,脸上没有掩饰地显出疑惑:“你身上好像有,血的味道。”
“嗯?是吗?”斯佩多不以为意,倚着栏杆上坐下,“抱歉呢,有点事要办,耽搁了些时间”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流露出几分笑意,“感觉到孤单了吗?”
她径直低下头,不作声,看上去有些沮丧,不过没有拒绝对方接下来抚摸头发的动作。
“放心吧,”他牵出几绺发丝,随意地缠绕在手指上,然后靠近放在唇边一碰,喉间响起压抑的叹息的同时,绽出迷人的笑容,“我可爱的大小姐,我会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陪伴下去的。”
有那么一会儿,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然后就被轻而易举地转移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花?”她指着花盆里的金黄色问道。
斯佩多似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笑容依旧和煦。
“是雏菊喔。”
“唔,”半天没有听到后续,她有些不解,“再和我说一些,好吗?”
他的视线焦点从远方拉回,若有所思地停留在她的脸上,随后是那盆黄灿灿的花簇上。
“看上去很普通,不是吗?起初也不过是丛生的杂草罢了,但开花以后,却变得迷人起来。意大利人似乎特别喜欢这种天真烂漫的风采,”他并非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而更像是回忆“真是细小玲珑,惹人喜爱的花呢。”
“意大利,”她似懂非懂地重复,“戴蒙的故乡吗?”
她对上那片深沉的靛蓝色,黑桃之中闪烁着自己无法理解的光芒。
“对。”
那天的对话匆匆结束,在幻术师起身离去之前,她扯住了他的衣角。
“为什么,”她眨了眨眼睛问,“为什么要那样称呼我呢?戴蒙为什么不像我叫戴蒙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呢?”
“不可以喔。”
她的手被握住,他的指尖与皮手套相隔轻轻刮过她的手心,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产生了想要缩手回来的想法。
但那是不礼貌的,因此,她没有动。
“因为,大小姐是要成为彭格列十代首领的人啊”
他并不吝啬地单膝跪下,亲吻她的手背,笑容和煦,但表情却令人难以摸透。
“你一定,会成为彭格列的首领的。”
你会成为彭格列的十代首领。
而我,就是为此而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概念已经被深深印在脑海中,像是暗示一般,不会退散。
一睁眼,一闭眼,这样细腻无声的几年悄然过去。
最后一次见面,与前一次又隔了很久。
久到,她几乎已经忘掉了这个人,以为那是只有孩童时期才会遇到的魔法师,一旦长大就不会再出现就像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圣诞老人,或是牙仙,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那一晚是在国中开学的前夜。
独自翻看着漫画书的时候,心里的某样东西被戳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惊栗感流过脊背。
“你来了呀。”
她拉开门廊,望见他的那一刻,整个面庞都变得明亮起来,“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
幻术师却没有立马上前。他的身影笼罩在走廊外面的阴影之中,几乎与院子里的背景融为一体,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却有些放空,好像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怎么了吗?”
“是因为许久不见,认不出我了吗?”她想了想,试探地问。
“嗯,算是吧,”短暂的停顿,斯佩多露出一贯的微笑,神色却灰暗得过分。他慢慢走上前来,反手拉上了门,将初春的夜风关在门外,“真的久违了呢。”
“嗯,”她这才放下心来,笑吟吟地说,“晚上好。”
他凝视着她,在超出正常反应时间之后,才轻声回答:“晚上好。”
“妈妈不在,”她倒好茶,放在桌前,跟客人解释道,“跟以前的同学去看音乐会了——本来想要带上我,但那样会错过我想看的节目的播放时间。”
“这就是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人打扰?”
她在沙发对面坐下,双手摆在膝上,保持着微笑:“对呀。”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会面——她甚至记不起这到底是有多久——那种原本融洽而放松的相处模式不知不觉间出现了变样。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长大了,和过去小女孩的形象完全不同的关系,又或者是对方经历了什么麻烦事,情绪古怪得低落,又或者是
他说,他已经不需要再教她什么东西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她刚想端起自己的茶杯,顿时停下,然后把它推回原位。
“你已经不需要指导了,”斯佩多简短地答道,“你不是天生的幻术师,精神能力培育到现在这个份上已经完全足够——我不需要再画蛇添足地做什么了。”
“所以,你不会再来了吗?”她紧紧追问。
“不是这个原因,”他垂眼,轻微叹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