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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一半,陷入沉默中。
云晞看出她的顾虑,笑话她道:“你应该自私一些,感情无非就是你情我愿,既然他愿意为你放弃,你何必为他遗憾可惜?”
“话不能这么说。”尊儿坐起来,和她一样屈膝靠墙而坐,“我打个比方,前提是老十没如今那么瞻前顾后,他愿意和你远走高飞,但要他斩下一只手。”
“那怎么行!”脑中想象出那样的画面,云晞心都疼了,“他的银枪使得那么好,斩了他的手他便成废人!这和君慕白做不做皇帝有和相干?”
“有的,皇位于小白而言就是一只手,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为君临天下而生,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尊儿看得太清楚。
诚然,不做皇帝的君慕白可以有无限可能,可是放弃了他最适合的,无异于折了他的翅膀,湮没他的天赋。
“假如我一辈子都不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我会不开心。”永远她都做不到那么自私。
听她一席话,云晞心跳都加速了,“尊儿,我好像能懂你和君慕白的苦衷了。”
第418章 火海刀山,奉陪到底()
感情不是一味贪图痛快和索取,只有你心甘情愿为对方着想付出的时候,才能真正称之为‘爱’。
自私的爱,是不顾爱人感受的欢愉。
若问君慕白对从前的万尊儿有情?定然是有的,然而无法否认的是,那样的感情让他喘不过气。
太多人预见了他们的曲终人散,凑巧在那时候,凌潇潇穿越而来。
前夜他说笑,若将她吓死了便去普宁寺做和尚,一辈子都不吃肉。
扪心自问,让她一辈子都不吃肉,虽能尝遍其他珍味,但没有就是没有了,无可替代,何尝不是件痛苦的事?
皇位,对于他来说亦然。
“小白愿意为我放弃,我很感激他,只不过眼下的局势不允许我们活得太自在,更不允许他随心所欲说走就走,唉……”
十日后的千秋宴,霍太后是在摄她的魂夺她魄吖!
云晞自嘲笑道:“不知女皇和祈皇年轻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被为难过来的。”
尊儿和她相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皇帝的疑心病通常都很重。”
就拿这联姻来说吧,一旦有谁先提及,对方真不好回绝,回绝就是不给面子,就是有别的想法,是要开战么?还是想吞并我的国土?
一来二去,风吹草动都会打起来。
云晞对权利争斗向来不关心,她心思都在别处,怔怔出神的想了会儿,心有余悸的说:“多得你和君慕白感情好,你可知,昨夜我多怕他来找我洞房!”结果人家早就携家眷离开云王府,把她嫌弃得彻底!
“你放心,我家小白心性纯良,绝不会乱来。”关于此,尊儿信心十足。
冰清玉洁的云王殿下和正妃圆房都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娶侧妃是迫不得已,是意外中的意外,是……可以将之全然忽略掉的。
望见她露出得意之色,云晞想到自己和君飞澜就心中泛酸,“虽你万家前景堪忧,可有君慕白为你鞍前马后,你这辈子也值得了呢。”
眉梢一挑,云晞似悟出滋味儿,“再有,你说做不到那么自私,也只是没有开口要求君慕白不要坐那帝位,可他主动放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此说来,你还挺精明的。”
从未说出口的心思竟被明珠郡主瞧出来了,尊儿略感吃惊。
“怎么?我可有说错?”云晞用直勾勾的眼色将她紧抓,等着她做反驳。
有何好反驳?
“你说的全对。”她无可否认,坦然道:“小白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作为回报,我愿意用一生陪伴他,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对他不离不弃,你又怎知在这当中我没有做出艰难的选择,没有放弃过?感情是没有办法衡量的,你认为值得,那就值得。”
她要的是全心全意,君慕白做到了,那么前路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她必奉陪到底!
“十日后你要怎么办?”沉寂整晚,云晞终于问出来。
面对祈国地位最高的女人,她是避无可避。
尊儿回以她自若微笑,“到时你便知。”
第419章 食言而肥()
这夜的非墨园没有看上去那样安寂宁和。
先是时晴时雨发现附近的竹林里似有人影晃悠,摸近一看,不正是晋王殿下么?
夜色下的君飞澜仿佛更憔悴了,锦衣华袍难掩他不振的气质,置身竹林良久,一双复杂的眼睛望着亮灯的寝房发直,那几步总归没有踏出去。
他过于专注,连靠近的时晴时雨都未发现。
有意思的是后而从国公府翻墙前来的云烬与他碰个正着,两人对视半响,索性不扰房中的女子了,结伴找酒喝去!
世间不乏痴情人,有的爱得优柔寡断,有的爱得专一隐忍,不相同的。
影川守在不远处的高势,见林里的二位爷走了,方是回首,蓦地望见房檐一角,身着猩红蟒袍的九千岁赫然而立。
时才那幕他也看到了的。
“真是有趣。”柳元鹤并未因影川发现自己而显得丝毫尴尬,负手在身后,反倒对先走的两人调笑道:“不该来的全来了,该来的却连影子都没见。”
影川斗胆,冒死问他,“不知九千岁认为自己是该来的,还是不该来的?”
月下,柳元鹤漾起诡异而又媚惑的笑容,“本座奉皇上之命前来,你说呢?”
皇上的命令?
影川不解蹙眉,何时开始在意到如此地步了?
……
十日后,千秋宴。
太后八十岁的寿宴办得尤为隆重,所有正四品以上的朝臣以及家眷正室均在筵席有位,大祈的年轻俊杰,才名远播的才子佳人受邀入宫,诸国使节纷纷道贺,送来的贺礼无不价值连城。
但,你可知,霍太后最想要的贺礼是什么?
酉时中,设在长源台的寿宴就要开始了,便是泰安殿内都能听到那方传来的弦乐声。
萧艳倾独自步入偏殿,抬目望去,君赫连倚在榻上,身旁唯有一盏孤灯为伴。
即便光线微弱,他身上明黄的龙袍依然夺目,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皇权的象征。
此一时,他手中握一支鸳鸯琉璃簪望得出神,来人站了许久,不知他是没有察觉,还是不想理会。
“皇上找到这支簪子了?可喜可贺呀!”萧艳倾先是笑道。
这簪子是多少年前的物件了,不属于她,不属于宫里任何一个女人,可到底是从哪时起,它凭空出现在君赫连的手中,被他小心翼翼的珍惜着?
妃嫔都以为那是萧艳倾之物,就连端木珮蓉都这么认为。
然而也只有被艳羡着的皇贵妃自己知道,她不识得这支簪子。
君赫连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移开过,他打量着手里的物件,良久才道:“爱妃来邀朕一起去长源台么?”
他记得在回京途中,逼得白儿松口娶云晞后,他的爱妃就再也没理过自己。
“你出尔反尔,食言而肥!”萧艳倾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你说过不会逼白儿做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是皇位,可为何漠狄女皇说要联姻,你便借万家落难要挟他接受?难道你真的怕和漠狄开战?”
难道他不知道尊儿是无辜的,不知道真正勾结碧沙海的是他高高在上的母后——霍文萱?!
第420章 情深不是对她()
君赫连这个皇帝,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糊涂!
更多的时候,他拥有所有帝王当有的特质:阴险、狡诈、深谙朝堂沉浮、擅于利用各家争斗均衡权势,此消彼长,他将大权牢牢握在手中。
便是在萧艳倾看来,这是他的魅力所在,也是他让人可惧可畏之处。
“皇上为何不说话?”长久相对,他竟不似从前巧言善变,甚至连说笑哄她都懒得了。
以前萧艳倾从不稀罕,如今后知后觉,原来她这宠妃还是在意的。
寿宴就要开始了,太后要尊儿让出正妃之位,这奇耻大辱,万家怎忍得?东州的夜澜和南州的万衍铮怎忍得?
“皇上顾及了漠狄,就不怕因此惹恼万家,将世代的忠良逼成真正造反的奸臣逆子?还是到那般时候,有漠狄出兵为你打这场仗?!”
“爱妃严重了。”君赫连深长的吸了一口气,停留在簪子上的目光眷恋非常,“委屈万家和万尊儿只是一时。”话语竟十分坚决。
“一时?”萧艳倾怒道:“白儿只想与尊儿长相厮守,太后对万家怀恨在心,按捺时机从中作梗,你别说你没有看出来!莫不是你真的老糊涂了,一心任由他们这般胡闹下去?”
“还有你——”她回身指向站在身后的柳元鹤,“皇上,你的元鹤爱卿早都做了漠狄的奸细,这,你也看不出来?”
安的都是什么心?!
尖锐的质问声消失,殿中死寂,安静得让人感到绝望。
萧艳倾气得胸口起伏,如炬的目光死死笼在君赫连的身上。
可这个昔日对她承诺了天荒地老、说尽了情话的男人,如今一言不发,对她视而不见……
片刻,她笑了,未曾衰败的容颜爬满颓然之色,渐而,恢复心如死灰的平静,“皇上手里的簪子,不是从前的那一支。”
君赫连轻愣,疑惑的向她看来。
萧艳倾笑意浓了些,唇角扬起极尽讽刺,“从前那支是被臣妾扔掉的,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没想到事隔多年,皇上竟还能重获此物,珍惜比过往更甚,看来确实情深。”
可惜,不是对她。
……
萧艳倾走后,步声彻底消失后,君赫连的视线悠悠转转,又回到手中那只被保存得完好无损的鸳鸯琉璃簪上。
既是鸳鸯,定然是一对。
他摩挲着鲜艳的羽翅,任由过往的回忆将他淹没,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渗出,从内向外,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