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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缰绳的手心全是汗水,就怕自己这番话激怒了圣尊,落得个和之前那将领一样身首异处的下场,“良禽择木而栖,圣尊这样的德才之辈,若是来我云国,我国国君必然重用您!”
这场瓜分古越的大战,来得不仅是各国大将,各国储君也在,有的甚至是皇帝亲征,听了那老将一席话,又亲眼目睹了之前忘兮用琴音杀人的能力,对古越圣尊的能力自然深信不疑,当即道,
“圣尊,来我金国,孤王许你国师之位!”
“来我赵国吧,赵国比邻古越,您都不用舟车劳顿,若是君山也划为赵国领土,您还和之前在古越享有一样的尊崇。”
“不不不,来我月国,咱们月国最信奉神灵了,您来月国,创立多少宗教都没问题!”
“胡说,你们那些穷乡僻远的地方,哪里比得上我大昭帝国?圣尊,本太子以大昭江山为聘,你可愿与我回大昭?”
那一双双利欲熏心的脸孔,忘兮看在眼里,楚子伊也看在眼里,谁都没有说话。
楚国佐伊说,“陛下,您看其他国家都开出这么丰厚的利润条件了,咱们不说点什么?”
楚子伊偏过头,佐伊觉得那一刻的新皇眼底是无边的绝望和寂寥,因为他说,“我能许她什么?她要的,我一样也给不起。”
她要自由,生在皇宫,他给不了她自由。
她要纯粹,生而污秽,他给不了她纯粹。
佐伊显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圣尊的本事您也是见识过的,若是圣尊来了楚国,咱们就又多了一大助力啊,那些还敢反抗您的,有了圣尊的巫术和蛊术在,哪个不得夹紧了尾巴做人?”
楚子伊冷笑,“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还要这么一直骗她,利用她么?”
一朵雪花落在他眉心,他扬起头,“我这一生,够荒唐荒诞的了,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是要下地狱的。这一世我什么也不能许她,但我便是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她!”
他眼神一恨,突然驾马狂奔出去。
佐伊心都差点从嗓子眼儿跳出来,喊道,“陛下!”
楚子伊奔到古越城楼之下,才扭转马头对着黑压压一片军队喝道,“楚国将士听令,挡住踏进古越的任何一只铁蹄!”
楚国的大将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的新皇这是要做什么。诸侯国君王也都是不明白他此举何意。
古越圣尊再神通广大,但她一个人,还能抵得过这千军万马不成?
“楚皇,你疯啦?”大昭皇帝自诩风流,猛然一见楚子伊这般,惊掉了下巴,就算古越圣尊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强出头,他就不怕诸侯国合力踏平了他楚国。
楚国将士们虽然不解他们的帝王为何回下达这样的命令,可是君王有令,臣子不得不从,还是缓缓移到了跟诸侯国对立的方向。
忘兮看着城楼之下,乌黑战马上为她筑起一道人墙的人,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深深的沉淀了下去,最后归于平静。
她说,“今日离去的帝国,吾既往不咎,若是还想破了这琅琊城,吾便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不大的嗓音,参杂了内力落在在场每一个人耳畔,比这漫天飞雪还重的寒意让人心头一窒。
“奶奶个熊的,不要以为有了楚国帮忙,咱们就怕了,我们这是百万雄师!还踏不破小小一个琅琊城?老子前脚平了你这古越皇都,后脚就能端了他楚国!”一个光头大汉骂道,即使再大冬天,他也只裹了一层皮夹,胳膊后背全都裸露再风雪里。密密麻麻的兽头纹身布满了臂膀,手中两个大铁锤怕是没有一千斤也有八百斤,偏偏他人又生得高大,一般的士兵还有没他一半的块头大,无端就给人一众压迫感。
大昭皇帝看了看这光头凶将一眼,笑容里多了几分算计,“拓跋将军,楚国背叛了咱们的盟约,素闻楚国新皇有北漠之狼的称呼,您要不要打个头阵,也让咱们见识一下,究竟是北漠之狼厉害,还是您的镇山锤霸道。”
秃头凶将狰狞一笑,“正有此意!”
他手中的大铁锤直指对面的楚子伊,“楚皇,北漠之狼的称呼,登基前用来拉拢人心还好说,真是上了战场,你就是条狗!哈哈哈”
士兵们都大笑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场战争的结局。
楚国的士兵一个个都捏紧了手中的长矛,不安和恐惧肯定是有的,可是他们的皇在这里,他们不能退缩。
长剑出鞘带起一片冰冷剑光,飞雪落在刻满铭文的剑身上,平添几分寒意,楚子伊眼底倒映着手中长剑的寒光,“拓跋将军,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呢!”
“呵!狂妄后生!”秃顶大汉喝了一声,用力一扯缰绳,身下的战马嘶鸣一声直冲楚子伊而去,单手拎着千八百斤的大铁锤看样子也毫不惜力。
楚军将士手中的弓箭对准了那个大块头,城楼之上,忘兮拇指和中指仅仅拈着一根琴弦,青葱玉白的手不见一丝颤抖,眼底也平静得惊人,但手背上的青筋却爆了起来,蓄势待发。
楚子伊没有抬头去看城楼,眼见那大汉已经跑出一段路,嗜血一勾唇,大喝一声,“驾!”
身下的黑云战马如闪电一般掠了过去。
“嘭——”
“嗤啦——”
短兵相接,青铜剑身擦过大铁锤,磨起一串火花。
两匹战马交错跑出一段距离,又被自己的主人拉住缰绳调转了马头。
“哈哈哈,痛快!倒是老子之前小瞧了楚皇,你手上倒是还有点力道。”大汉两个铁锤在空中一撞,发出沉闷的敲击声,他抖了抖手腕,仿佛方才只是玩玩,热过了身,现在才是正式开始,“再来!”
话落便驾着马冲了过来。
楚子伊眼底不见半分惧色,疯狂一扯缰绳也迎了上去。
长剑对上重量级的大铁锤终是弱势了一些,再大汉再一次挥锤横扫过来的时候,他手用力在马背上一撑,凌空侧翻手中长剑扫起一尾剑光猛刺向大汉,大汉能坐到主将的位置,自然也有些过人的本事,力大无穷不说,一个大块头身手还格外敏捷。
面对楚子伊那狠准猛的一刺,他迅速挥起另一只大铁锤,两只铁锤夹住了楚子伊次过去的剑,不动于山的力道让楚子伊剑尖再也前进不得一寸。
在空中没法借力,楚子伊干脆弃了那剑,落到了大汉身后,绞住大汉一只胳膊想把大汉掀下马,大汉一声冷哼,干脆身体往后仰躺,磐石般的重力让楚子伊有种自己身上压了一座山的错觉。
大汉笑了起来,“老子把楚皇压成一张人肉饼怎么样?”
对面的士兵们子啊欢呼,大楚的将士一个个都咬紧了牙,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撕碎了那大汉,救出他们的皇。
五脏六腑被挤压,楚子伊牙龈都咬出了血,甚至有血水已经顺着嘴角流出。
“铮”琴音再次响起,不过没有攻击力。
楚子伊原本有些涣散的瞳孔在听到那琴音的时候又恢复了清明。
他的身后就是她,他若倒下了,谁来护着她?
他怎么能倒下!!!
身体里在那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一双眼被煞气和窒息感冲得通红,“啊————”
一声长啸,原本压在他身上的大汉被他折了臂膀扔了出去,大汉砸在黄沙地面发出闷响,激起一片黄沙。大汉从来没被人折过手,痛得龇牙咧嘴,刚想撑着地面爬起来,楚子伊已经大喝一声骑着他的战马奔到了他跟前,马蹄重重踏在身上,大汉发出一声惨叫,却是一把揪住了马腿,双手用力一撕。
楚子伊见势不妙,当即翻滚下了马,战马被大汉徒手撕成两半飞溅的血还是溅了他一身。
摸到自己之前被打落的剑,没有丝毫停顿逼近大汉,用了十足的力气插进他胸膛,锋利的剑尖在他胸膛上都擦起了火花,然后断裂为两截。
楚子伊一惊,想要后退已来不及,被大汉一把扯住臂膀狠狠掼在了地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为他而活()
脊背着地,麻木的痛感顺着神经末梢一点点传遍全身,手骨几乎被扭断,楚子伊眼底倒映着天幕,眼前有一瞬间眩晕。
“陛下!陛下!”有佐伊焦急的呼喊声,还有清越的古琴声。
古琴声。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张脸,清冷的,绝色的,恍若天山之上一朵白莲,不染铅尘。
琴音如水,流淌清清,如同雨后屋檐下的水珠滴落在水洼里,荡漾了夜色的月影,飘开流云丝丝,柳叶尖飘落在水面,载浮载沉,飘然而去。
音律细细,忽而转低,恍若寂寥寒夜,薄雾清寒中,草尖儿带露,虫鸣唧唧,浅风拂过流云,筋脉中涌动的真气似乎也一并被抚平,狂躁的内力平静了下来,被琴音牵引着往丹田汇聚。
摇晃不止的画面又清晰了,眼前不是那张清冷绝色的脸,而是大汉带着血的狰狞脸孔。
“喝!”大汉高高抡起铁锤就要砸下来。
楚子伊瞳孔剧烈一缩,那边佐伊凄惨唤了声“陛下——”
城楼之上,忘兮猛地拨动琴弦,力道之大震起一阵余波,血色的音刃破空而来。
在大汉手中的重锤快要落下时,楚子伊内力凝聚在掌心蜂拥而出,大汉被震得趔趄后退几步,后腰迎面撞上忘兮打出的那道音刃。
最锋利的剑刃都刺不破的皮囊,被音刃划出一道大口子,大汉颓然倒地,手里的铁锤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一双眼依然怒目圆睁,死死盯着他对面的楚子伊。
楚子伊从地上爬起来,脚尖挑起落在地上的断剑,用力一掷,没了内力护体,这次大汉很容易就被断剑穿透了喉咙,嫣红的血滑过剑柄,滴落在沙地上。
已经彻底死透了。
诸侯国将领面面相觑,场面一时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