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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兮就觉得那做糖人儿的艺人手巧,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做不出来的。一时兴起,让小贩做了个糖人儿娃娃给她,糖浆是棕红色的,做出的糖人儿,是个漂亮的女娃娃,嘴巴翘着,眼睛眯着,言笑晏晏的样子。
汤圆还笑话她说:“郡主,这糖人儿跟您有点像呢!”
“讨打么?”她笑着斥了一声。
糖人儿拿到手里她爱不释手,可是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就被人撞到手肘,糖人儿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实在是抱歉,在下不慎打落了姑娘的东西。”那人作揖向她赔罪,嗓音和煦如三月里的春风。
君兮性子是骄纵了些,但也不至于不讲理,知道他是无心之失,虽然有些心痛自己的糖人儿,但面上仍是道:“不碍事的。”
少年郎有些慌了,面上浮起绯色:“这怎么行”他叫住那做糖人儿的小贩,让他重做一个。可是那时天色已暗,小贩做糖人儿的材料也用光了。
少年郎面色更囧,只好躬身道:“姑娘,小生也是到寺里来还愿的,若是姑娘不嫌弃,明日小生在这里等姑娘,还姑娘一个糖人儿。”
君兮当时只觉得这小子傻得好笑,说了句不用就走了。
少年郎却在她身后喊道:“我明日一定在这里等姑娘。”
她不过一时兴起买个糖人儿玩玩,坏了就坏了,哪会真要他还一个糖人儿。
转身就把少年郎和糖人儿忘到了脑后,三天后她带着侍女准备去山下的镇上买些胭脂,谁知天公不作美,刚走出寺庙大门,就下起了雨。她准备折身回去时,却听到有人叫自己:“姑娘姑娘”
漫天风雨夹杂着梨花落下,她就在这样的雨幕里回过头,粉色的春衫外罩着红缎披风,乌黑的秀发挽了个松散的发髻垂落在肩头,眉眼清冷又有些凌厉,简直惊为天人。
雨幕里跑来的少年郎看的痴了,怀里还护着那个糖人儿。
“是你?”君兮凝起了眉头。
“小生这几日一直在这里等姑娘,总算让小生等到了。”少年郎慌忙又要见礼,被君兮不耐烦地打断:“我说了不要你还的。”
护在怀里的糖人被雨水淋化了,粘腻的糖水淌在手心,少年郎握紧了穿插糖人的棍子,抬起头极为认真地看着容颜倾世的女子:“这个糖人儿化了,明日我还在这里等,给姑娘还一个新的糖人儿。”
君兮并没有把少年郎说的话当回事。
半月后回府,走出寺门,不期然又看到了那个少年郎。
少年郎护着糖人儿走到她跟前,固执地要把糖人儿递给她。
八成是个疯子!
君兮让八宝拦住他,自己头也不回地下山,却听见少年郎在身后大喊:“姑娘,我要娶你为妻!”
一字一句,无比慎重。
灼灼桃花里,君兮回过头,对少年郎说:“我叫君兮,家住镇北王府。”
三个月后,她嫁入东宫。
那日佛门前的少年郎,当今的太子,在新婚夜挑开她头顶的喜帕,桃花眼里的深情溺得人无法呼吸,他一字一句许诺:“兮儿,今生,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如果不是看过很多话本子,君兮差点就要以为楚钰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皇家人,又有哪个,能纯粹得,在佛门前等上半个月,只为见心仪的女子一面?
每次楚钰情深款款,对她说着各种情话,君兮都让宫女捧着本子记下来。
一次楚钰笑她,“你是怕孤不兑现这些承诺吗?”
君兮吸溜啃着水晶猪蹄说:“不是啊,就是觉得,陛下这些情话,提供给那些写话本子的,必然能大卖啊,说不定下次我去买话本子的时候,还能便宜我两文钱!”
然后楚钰黑着脸走了,君兮则继续吸溜自己的水晶猪蹄儿。
转眼,那才许诺今生只对她一个人好的人,又揽着其他女子眉眼浅笑,仿佛用尽了深情
“良儿,这是我们的孩子,若是个男孩,孤王就把这大楚未来的江山教给他”
“珍儿,别气,别作践自己,看着你这样我心痛”
“阿瑶,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能有你相伴,是孤王三生有幸”
“卿卿,我在这荷花灯上写下了你我的名字,你我生生世世也是逃不脱这羁绊的”
有对她衷心的宫女哭哭啼啼说了他对其它嫔妃说的那些情话,君兮一拍大腿,喝道:“快拿本子记下来啊!
宫女以为她要用小本本记下来,然后挨个找那些妃嫔算账,写得那叫一个卖力。
最后君兮两文钱把那小本本卖给写话本子的书院的时候,小宫女差点哭晕在茅房,她家皇后娘娘就是个傻的。
其实君兮也是有点耿耿于怀的,楚钰对着其他妃嫔,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一窜一窜地说,对着她,就只会说那一句“我今生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啊呸!
一看就特没文采又特没诚意的一句话!
他是皇帝,身边莺莺燕燕多了去了,还只对她一个人好,她就是脑袋被门挤了,也不会信他的鬼话!
任何一个美丽女子,他都可以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那双桃花眼里的深情,可以把人溺死在其中。
喜欢上楚钰的女子,大都是不幸的,因为那个人,是没有心的!
九重宫阙,有多少红颜为他嗔笑痴狂?
就连良妃腹中的孩儿惨遭了毒手,所有证据都指向她时,他亲口下令将她打入冷宫,眼底也是含情脉脉的,仿佛见不得她受苦。
被打入冷宫后的几年,她再也没见过楚钰,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的模样,可是今夜,她梦到他了
第五十八章 床塌了()
绯烟色的罗帐,金线绣着的云纹团花,从帐顶倾泻而下,半透明的帷幔里,女子肤色如雪,黑发如缎,黛山眉轻皱着,淡粉的唇抿得死紧,依然不影响她惊为天人的容颜。
“楚钰”仿佛是做了一个让她极不安稳的梦,女子唇间溢出那梦里不安分的根源。
原本轻抚在女子脸颊上的手收了回来,君琛死死地盯着醉过去的人,她在叫一个名字。
楚钰。
他轻轻“嗬”了一声,仿佛坠入地狱,身子不住地颤抖,双拳紧握,指尖刺入掌心,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鲜血潺潺流出,而他恍若不觉。
“原来,你早把他放在心上了!”
听说她在慧文长公主府醉酒,他抛下一切事物前去接她,却看见紫衣的太子,抱着红衣的她,从画舫走下。
慧文长公主是个怎样的人,京城里怕是没有人不清楚,她竟然敢在慧文长公主府上喝醉!君氏云骑显山露水,那些人早就蠢蠢欲动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意味着什么?
太子沉迷女色,荒唐无道,若是他没有赶过去,或者晚了一步,她到底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想起太子再把她交给他时,那毫不掩饰的占有的眼神,他血里的煞气就在翻涌!
那夜里无数次重复的梦,他已经分不清是事实还是纯粹的梦了
君兮会嫁给太子!
嗬!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坐在床边,看着她美得叫人心悸的容颜,他心底燃起一个疯狂又可怕的想法:把她藏起来就好了,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见到她
打造最精致的锁链,把她锁起来,建造最华美的宫殿,把她关起来
这是他的女娃娃,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头痛和晕眩一阵阵袭来,君琛扶住了床头的柱子,用力甩了甩头,终于让自己清醒了些。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那样的念头却如同罂粟花的种子,在心头生了根,发了芽,近乎疯狂的蔓延枝叶
第二日,临近中午,君兮才醒了酒。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欲裂。
君兮扶着床柱才勉强支起了身子,一只手揉着太阳穴闭着眼喊道,“汤圆”
嗓子哑的不像话,火辣辣的疼。
很快就响起了开门声,汤圆一双眼还是红红的,端着水盆进来了,道:“奴婢伺候您洗漱。”
“头疼。”君兮撑着床柱准备起身,突然听见咔擦一声脆响。
君兮一怔,移开手偏头望去,就见她这云贵雪棠木千机床的床柱,绽开了数道裂痕,可能是宿醉脑子还有点发懵,君兮傻眼瞪着自己裂开的床柱,半响蹦出一句:“这是用的劣质云贵雪棠木吧?”
云贵雪棠木挺贵重的,王宫贵族都崇尚用云贵雪棠木做的家具,一是美观,而是结实,她这床,还没用多久呢!
君兮说完那句没多久,床柱吱嘎一声,就那么断了,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把汤圆吓得手一抖,手上端着的水盆就那么掉了,一地狼藉。
那绯烟色的床帐,像一朵红云似的,将君兮兜头盖住,君兮黑着脸扯了扯,可惜床帐太大,她没能成功扯下来。
看见汤圆在一旁杵着,君兮很无奈:“愣着干嘛,快帮我弄下来啊!”
汤圆这才回了神,道:“突然发现郡主你顶着这红帐子挺好看的。”
君兮气闷:“你家郡主我什么时候难看过。”
汤圆抿了抿唇浅笑,过来帮君兮拿下了床帐,道:“就是觉得郡主你顶着红帐子像新娘子。”
君兮下床穿鞋的动作一顿,她会成为谁的新娘呢?
嘴角勾起一个肆意的弧度掩饰了落寞,她说:“嫁人?本郡主只招上门女婿!像慧文长公主一样,养一群男宠玩玩也不错!”
汤圆被她这话吓得个半死,忙道:“郡主,您可不能学长公主!”
君兮坐到了梳妆台前,眯着眼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
汤圆拿着牛骨梳子给她梳头:“郡主您不能委屈了自己,但也别像长公主那样啊,被人说道不好”
君兮本就是说着玩玩的,此刻只想逗逗汤圆,便道:“哪里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