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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他们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的,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
黑暗里,君兮望着帐顶,陷入了沉默。
这一生该走怎样的路,她还没想好,身边这个人可不可信,她还不确定。
她是重活过一世的人了,本应该什么都看得通透些,可是这些日子里,她似乎真的活成了一个十六岁小姑娘的模样
因为有了在乎的人吗?还是忘了自己本身就是这世界的一场变数?
在乎,她能在乎谁?
君兮在别人眼里是最没头脑的,总是做一些愚不可及的事。
君琛看出她的聪明了,但也只是聪明而已,或许,他该发现了,她是没有心的。
重生一次,她活的一直是没心没肺的。
经历过生死,没什么能真正束缚住她,一世清欢,还是一世悲苦,不过都是神佛谈笑之间。
众生总是用一生去博,阎罗十殿里改变命数的又有几个?
她轻轻笑了一声,“蜉蝣撼树。”
“还不睡,你在想些什么?”君琛侧过头来,扣住她腕儿的手却紧了几分。
习武之人目力极好,他自然能看清君兮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在想赤衣王侯,白衣卿相,百年之后,都只剩黄土下一架枯骨,谁还记得当年留下多少风流佳话?”她嗓音很轻,带着戏谑。
君琛沉默了一秒,说,“这次看的话本高深了不少。”
第六十五章 别抢我被子()
突然灵台清明,不对啊,这家伙还是变着法儿的在说她傻!
君兮气得去掐他,“你才傻,你才傻!”脚也乱蹬,不知碰到了哪里,他突然一声闷哼,咬牙道:“你不想睡了是吧!”
怒气一上头,怎么就忘了这家伙现在是高度危险的?
不过她也没做什么啊
君兮立刻马上迅速地卷过小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脑袋都不露一个:“我睡了我睡了!地板留给你!”
“傻子!”
感觉到床板另一边一轻,是他下了床,然后后罩房里又传来了水声。
君兮突然觉得脸烫得厉害,心烦意乱地用脸蹭了蹭被子,翻个身继续睡。
猛然发现有人在扯她被子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睡意又全都给吓没了。
“别抢我被子!”君兮死死拽着被角。
不听,继续拽。
被角已经松了一个口子,她的脑袋露出来了,顶着被睡乱的一头发,有些娇憨,屋里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她眼睛雾蒙蒙的,带着小鹿似的戒备,还在愤愤拍他的手,试图把被子据为己有。
君琛眸色又暗了。
“柜子里还有被子的,你自己去拿一床!”君兮试着跟他讲道理。
他还是不说话。
君兮也是被逼急了,他今晚这个样子,要是跟她挤一个被窝,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啃得渣渣都不剩,情急之下就吼了出来:“你确定你这个样子睡着不难受?”
他终于开口了,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恨色:“你知道就好!”
然后君兮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掀开被子把人给抱住了。
被子里本来就是她自己睡暖和了的,可是男人一进来,他身上原本冲了冷水后的凉意,瞬间就不见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君兮好心劝他:“你还是再去冲个冷水澡吧。”
烫得跟块烙铁似的,浑身肌肉又绷得那么紧,君兮本来是很困的,可是一点也不敢睡。
他用力把她脑袋往胸膛上按了按,呼出的气像是要把什么烧起来,咬牙道:“你睡你的!”
她要是能睡着就好了!君兮悲催地想。
这样僵持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用力在她脖子上啜了一口,君兮给吓了个半死。
他却又没了动作,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有些隐忍地喊了一句:“君兮,我难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在这这一声里听出了几分委屈。
他委屈什么?
泥煤她也难受啊热得难受!
感觉寝衣好像都要被汗水给浸湿了。
君兮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自己是一块烙饼,被这么翻来覆去地给烙熟了,可能就要被人给吃了
五更天的时候,君琛就起了,应该是要去早朝。
身边没了那热源的威胁,君兮终于安心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嘴巴像被什么咬了一口,还有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贴着耳朵传入耳膜:“你给我等着!”
君兮吓得一个哆嗦,彻底醒过来了,不过已经是大中午了。
被汗水打湿的寝衣虽然已经干了,但君兮还是觉得难受,知道汤圆应该是守在门外的,就道:“汤圆,备热水,我要沐浴。”
许是睡梦里太热,她自己抓了几下,此刻衣襟就有几分松散,汤圆一进来,就看到了君兮脖子上那道显目的印子,先是一呆,联想到她早上收拾后罩房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狼藉,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眼底却有泪光,“郡主,您和世子”
一看汤圆这样,君兮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沉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过也没什么区别了。
见她没有多言的意思,汤圆就乖乖闭上了嘴巴,准备热水去了。
等君兮沐浴完,汤圆给她梳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道:“郡主,有些事,您自个儿得拿定主意。”
这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
君兮却懂得汤圆话里的意思,若是想跟君琛过,君琛现在对她也有兴趣,她就得抓住君琛的心。若是另有打算,还是断的彻底的好。
君兮看着镜中的自己,陷入了沉默,她之所以一直这么被动,就是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意。
与其说喜欢君琛,倒不如说她是把君琛当做了依靠,因为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知道君琛将来是这天下最大的赢家,他又是自己的童养夫,当一些事偏离原来轨道的时候,她才举棋不定。
到底喜不喜欢呢?之前她或许是喜欢的,现在就不知道了。
君琛对她呢?她依然不确定。
是一时的兴趣呢?还是把她当做宠物了?
猛然间,君兮觉得自己竟然不知道何谓喜欢了!
睫羽颤了颤,她问:“汤圆,什么是喜欢啊?”
“啊?这个这个”向来说话跟连珠炮似的汤圆也结巴了,最后憋出一句:“郡主你不是看了那么多话本子吗?”
君兮往梳妆台上一趴,神色恹恹的:“喜欢自己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发现不是话本子那样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汤圆脸上突然又露出了那贱兮兮的神色:“郡主您喜欢上世子啦?”
君兮赏她一个爆栗:“你家郡主我又不是找虐,喜欢那么一个坏脾气的家伙!”
这个时候,君兮突然就想,要是母妃还在就好了,母妃肯定会告诉她,什么是喜欢,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告诉她,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她托付
沉默许久,君兮说:“汤圆,开春了,我想去江南住一段时间。”
去她母妃生长的地方看看。
汤圆聪明的时候也是聪明得不要不要的,当即就明白了君兮现在的迷惘,道:“江南那边,老太太都来过好几次信了,前些年郡主年岁小,老太太又不放心你一个人上路,今年倒是可以去传说中的江南水乡看看了。听说那里出门三步就要坐船,江南的姑娘,都是水做的人儿”
“是吗,那我更得去看看了!”听汤圆这么一说,君兮不禁心生几分向往。
小时候舅舅也经常来京城看她,但都是住不了几天就走了,长大一点儿,林淼倒是经常往京城跑,不过他们都鲜少同她说起江南。
自从昨夜君琛无心说出那句“我全家只有你”之后,君兮就发现自己的心又有点乱了,她迫切地想做点什么,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发现汤圆这几日倒是没了往常的忧色,不由得问道:“看你近日眉开眼笑的,是因为你胞弟连清吗?”
没错,连清那个小白脸,就是汤圆的胞弟。
初次听到汤圆解释的时候,君兮也是愣了一把,毕竟两人从体型上看,实在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而且汤圆面相讨喜,一张包子脸分外软萌。连清瘦的跟个竹竿似的,脸上也是青白一片跟个病痨鬼一样,说话又尖酸刻薄
咳咳,越想越远了,君兮连忙打住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绪。
听君兮提起连清,汤圆面色是有些欣喜的,不过眼眶又有些发红:“是我对不住阿清,那一年村里大旱,爹娘都饿死在了讨饭了路上,牙婆见我和阿清长得还周正,说把我们卖去大户人家家里做下人,不短吃穿,也总比饿死强。我那时不知事,竟信了她,谁知道那黑心肝儿的牙婆将我们卖进了勾栏院里”
说到这儿汤圆泪水再也止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跟我一起被卖进那勾栏院的,还有一个被牙婆拐来的大户人家小姐,她家里人寻来了,顺带救了我我回去找阿清时,那勾栏院已经被官府查封了,阿清也就此没了下落,我在那户人家家里做了两年的丫鬟,两年后家主犯事被发配去了边疆我才被王妃娘娘带回来的郡主我真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阿清他成了那副样子我也是痛心得厉害”
君兮拍着汤圆的后背安慰道:“别哭,都过去了。”
连清是南风苑的小倌儿,这么多年,消遣他的不止是慧文长公主那样的贵妇,也有一些好南风的达官贵人。
无怪汤圆会这么难过。
汤圆哽咽了两声,抬起袖子擦擦眼,勉强笑道:“对啊,都过去了,阿清身上的病也养好了,世子爷还说让阿清去军营做事。”
君琛让连清去军营?君兮心底微微诧异。
不过细想又明白了。
这次君琛的人能顺利摸清南风苑的格局,想来连清也出了不少力。听说他是被人当做影子来训练的,看上去弱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