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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女人惊魂未定,胡乱用衣服掩住自己的身子,心有余悸地看向窗外,“墙头上,有个红衣的女鬼。”
男人手中大刀一挥,本就破烂不堪的窗户经不住那一刀的力道,整个儿砸到了外面。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今晚没有月光,但习武之人眼力极佳,他一眼望去便能看到院墙上空无一人。
他折身看向女人,“哪有什么红衣女鬼?”
被男人这么一说,女人这才敢抬眼朝窗外看去。
确实,深蓝的天幕下,院墙上什么也没有。
女人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力道,甚至都能看到手背上青筋绷起,她冷笑:“我知道了,是夏姬那个女人死不瞑目,回来找我了!”
她面色狰狞起来,冲着空气大喊:“夏姬,我知道是你,不过你以为本宫会怕你吗?你活着的时候本宫都能弄死你,难不成你变成了孤魂野鬼,本宫还要敬你?”
男人已经穿好了衣物,看着女人这副癫狂的样子,喝道:“瞎说些什么!她死了十多年了,骨头都烂成泥了。”
女人痴痴地笑:“她就是在这冷宫里,被我一碗药给夺了命的,谁知道她命贱,她那病痨儿子也命贱,竟然没有一尸两命随夏姬那女人去了!”说到这里女人面色又恨了起来:“皇帝始终是护着夏姬那贱人的儿子的!那样一个病秧子,竟然自幼就送去医谷养着,现在他知道自己身子骨不行了,要把那贱人的儿子找回来了!休想!她休想!钰儿才是太子,这大楚的江山是钰儿的!”
男人一把制住了女人,喝道:“你冷静点!”
女人伏在他胸前哭了起来:“我怎么冷静,她儿子回来了!夏姬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吓我了!”她擦擦泪水,似乎一瞬间又找到了目标:“兵权,表哥,钰儿手里的兵权还不够!”
男人满眼阴鹜:“我已经把整个西伯侯府都压在太子身上了,还要如何?”
女人穿上衣服,胡乱整理了一下头饰,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红唇勾起:“镇北王郡主”她转头看向男人:“我想,我找到钰儿的太子妃人选了。”
男人不屑开口:“君远山留下的种。”
女人捋了捋耳边一缕碎发,缓缓道:“你之前不是也让你那小妾的儿子上门去提亲吗?”
成功看到男人被揭穿后的恼怒神色,女人又是一笑,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别不承认,你也想要君远山留下的君氏云骑。可是你那儿子臭名昭著,镇北王郡主就是再没脑子,也不会傻到把自己托付给那样一个浪荡子,何况还有装模作样的护国公府那一群人”
男人反问:“你就确定君远山那女儿甘愿嫁给太子?”
女人极其嗤笑了一声:“太子正妃,大楚未来的皇后,天底下怕是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意坐上那个位置吧?”
男人突然问:“这就是你当年进宫的理由?”
女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男人拿上自己的佩刀,折身往外走:“夜寒露重,娘娘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什么人?站住!”
“快追!往冷宫那边去了!”
男人话音未落,外边就响起了御林军的声音。
脚步声逼得愈来愈近,二人脸色都是难看至极。
“有人来了,怎么办?”女人有些慌了。
“你不是说冷宫这边这安全吗?”男子阴沉着脸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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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皇宫里潜入了刺客,刺客被御林军逼到冷宫那边去了,宫女太监们怕惹事上身,都早早地回了屋,插上了门栓。
要想在宫里活得长久,就得学会装聋作哑。
此刻,始作俑者正蹲在御膳房,捧着三个月没吃着的玲珑醉虾啃得满嘴流油。
君兮觉得自己受到了刺激,只有吃点东西才能把心底那点刺激给压下去。
她婆婆啊呸!
是她上辈子的婆婆,竟然在冷宫里偷汉子,偷的汉子还是西伯侯那个老匹夫!
能生出楚钰那样好皮囊的儿子,文贵妃肯定是个妖娆入骨的美人。
君兮还记得,上辈子她进宫去给文贵妃敬茶的时候,文贵妃那叫一个端庄淑雅。在封为太后的致辞上,文官还写了什么贤良淑德,母仪天下。
这都偷汉子,可真是够贤良淑德的!
不过她真的是想不通,随便一个御前侍卫拉出来,相貌也比西伯侯那老匹夫长得周正,对着那么一张又老又丑的脸,文贵妃是怎么下得去嘴的啊?
她听了半天的墙根,不但听出皇帝被他小老婆给绿了,还听出一段妃嫔互掐陷害夺命的勾当!
君兮甚至还自行脑补了楚钰其实是文贵妃和西伯侯的私生子,所以文贵妃才这么恨那个叫夏姬的妃嫔。
不知是不是那个夏姬曾经的存在感太低,上辈子君兮当皇后的时候,从来就没听说过先皇有过一个姓夏的妃子。
从小就病恹恹的皇子君兮倒是听楚钰提起过。
那是在楚钰登基的前一天,那个总爱穿一身骚包紫袍的男人,一反常态穿了一身白衣,喝了很多酒,没去任何一个美人那里。絮絮叨叨跟她说了很多话,好像是因为他一个胞弟病逝了,楚钰骨子里就是一个冷血又薄情的人,她不觉得他是真为了一个兄弟没了伤心,为了坐上那个皇位,他手刃的弟兄还少吗?
所以君兮也就没怎么听,何况她当时也在走神。
君兮并不喜欢看楚钰穿白衣,因为她看见穿白衣的男子总会想起君琛那个家伙。无论是黑衣还是白衣,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君琛穿得好看。
思绪又飞远了。
君兮拍拍脸让自己回神,专心致志继续啃鸡腿,愤愤念叨:“也不知君琛那个家伙现在在干嘛!”
她对皇宫很熟悉,可是熟悉归熟悉,城墙那么高,她飞不过去啊!
这大晚上的,又没传召又没进宫的腰牌,搞不好会被别人当做刺客的!
虽然她已经被人当做刺客了
君兮正有点小忧伤,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等你吃完,带你回家。”
她错愣地抬起头,就见御膳房的窗台上坐了一个人。
那人背靠着窗棂,一腿屈膝放在窗台上,抱着手臂,头微微偏向室内,显然是在看着她。
因为怕被发现,屋子里她没敢点灯,所以她看不清君琛脸上有什么表情,可是她却望见他一双好看的眸子里,三分调侃,余下的都是宠溺。
这么一呆,手上的小鸡腿都掉了她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君琛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好看吗?”
他脸向外侧了侧,御膳房的屋檐下的留了灯笼的,他的侧脸完全暴露在淡橘色的光辉下,少了几分凛冽,多了几分柔和。
君兮抽抽眼角,这是君琛吗?
吃错药了?还是鬼上身了?
她咳了两声,敷衍道:“好看好看。”虽然确实也挺好看的。
君琛眸子半眯,掩下了那一点失落,他还以为这丫头会一直迷糊下去呢,他说:“吃完了就走吧。”
这家伙轻功的霸道程度,上次落水君兮是见识过的了,她绝对相信他能带自己出去。
当即就把自己弄掉的一个小鸡腿一脚不知刨哪个旮旯角去了,然后几步迈到了君琛跟前:“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眸子半垂:“因为你在这儿啊。”
啊?
他这话什么意思?
君兮没能细想,他已经向她伸出了手:“走吧,御林军过来了。”
“哦。”君兮从善如流把手递过去了。
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抱稳。”
“嗯。”双手缠上他脖子,双脚缠上他劲腰。
君兮发现他半晌没动静,不由得催促道:“你飞啊,我准备好了。”
“你可以换个姿势,这个姿势留到床上用。”他说。
“”
第七十一章 郡主想翻身()
君兮脸色黑如锅底。
“哐当”一脚把人踹下窗台,自己蹦跶了下去。
“快,那边也去看看!”
“你们跟我去这边,不能让此刻跑了!”
远处已经能看到好多御林军举着火把朝这边过来了。
她不是把御林军引去冷宫那边了吗?虽然不指望一群小兵就能捉了当朝贵妃和当朝侯爷的奸,可是怎么也能拖延一会儿不是。
来不及多想,君兮又把自己挂君琛脖子上去了:“那个,你飞吧!”
君琛:“”
刚才是谁一脚把他踹下去的?
不过她以前只会对着他露出那一脸假到不能再假的笑,现在倒是跟只猫似的,会卖乖,偶尔也会露出爪子了。
君琛心底好受了那么一点。
一把提起那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跃进了无边夜色里。
回到王府的时候,汤圆八宝为了找她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看见君琛带着她回来,这才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郡主,您以后就算是要偷偷去找世子,也得说一声啊,可把奴婢担心坏了!”汤圆委屈脸。
君兮:“你是这样想的?”
汤圆懵逼。
她有说错话吗?
君琛拉起她的手往室内走:“你也累了,让厨房传饭吧,吃了早些歇着。”
这是关心的话没错,不过怎么把她说得跟那啥动物一样了?
君兮就这么被君琛拖进了室内,汤圆还一脸猥琐笑地跑上前替他们关房门。
君兮:“”
她在王府好像越来越没主权了,她的贴身婢女都向着君琛。
君琛让她坐在软榻上,又去架子旁取了脸盆过来,拧干帕子给她敷手的时候,君兮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帕子拿开,她看着自己手背上擦伤的地方也有点傻眼,这应该是她在地宫的密道里疯跑的时候,黑灯瞎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