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茬也冒出来了。
他累成这样,君兮也有些心疼,她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硬的,有点扎手,打了个呵欠坐起来:“后罩房的浴桶里有水,我让守夜的丫鬟每隔一个时辰就换一次,你快去洗澡吧。”
他吻她带着些婴儿肥的手,低喃:“君兮,你真好”
孩子气的把头埋进她脖颈里蹭蹭,还拱了拱,跟只大狗似的。
君兮:“”
她把他的头挖出来,斥道:“时辰也不早了,快去洗了早点睡。”
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身不依不饶:“你帮我洗!”
给他洗了个战斗澡,君兮自己也困得不行,立马就把自己重新埋回被子里去了,随后床榻就陷下去一块,他挤进来,把人揽进自己怀里,用下巴上的胡茬扎她脸,在她耳边低喃:“别睡,陪我说会儿话。”
她嘟囔了一声,身子往下缩了缩,把头埋进他胸膛里,“这都什么时辰了,睡!”
他望着帐顶,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睡不着。”
腿被人踢了一脚,力道不重,但是很明显地告诉他,那人在生气。
“回你自己房里去睡!”她嘟囔着,却一点也没有把靠着他胸膛的脑袋移开的意思。
“一个人不敢睡,闭上眼就会做噩梦,梦见你跟野男人跑了。”
君兮:“”
分分钟想把那货踹下去。
他失笑,突然道:“君兮,我还欠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他要宣告所有人她是他的!
埋在她胸口的那颗脑袋蹭了蹭:“我还欠你两拜。”
那个傻丫头,终有一天她会知道,那身嫁衣意味着什么。
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吻她:“你同意了的,那个婚礼也是做效的,再拜堂一次,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坐上花轿,铺十里红妆,环游京城一圈,再敲锣打鼓把你迎回来!”
听他絮絮叨叨这么久,君兮瞌睡也没了,突然翻身压住了他,还痞子气地抬起他的下巴:“不行,你是我的童养夫,得我娶你!”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还龇了龇小虎牙:“你在金銮殿上退亲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言外之意就是,敢提自己不是她的童养夫试试。
君琛似乎叹了一口气:“我是为了保全你。”
君兮哼哼两声:“那要是你娶了我,日后又遇到什么危险,还不得休了我啊?”
她不聪明,可是她也不笨啊。
如果一直都是他单方面的保护她,什么都把她蒙在鼓里,她不就是她的累赘了吗?
既然认定了他,她自然是要同他共进退的!她怎么允许自己成为他的软肋!
休了她三个字,让君琛眼神瞬间凌厉,他揽在她腰间的手不觉用力了些,“君兮,你记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休妻!”
那力道箍得她有些疼,反正她也知道他就这脾气了,俯身捏了捏他脸,道:“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
话说,捏着还不错,手感倍棒!
君兮内心膨胀了,“我的男人,自然得我宠着!”
君琛:“”
君兮内心继续膨胀:“自然也只能被我欺负!”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给压回去,那人在脖子处拱了拱,开始胡乱啃噬:“今晚别睡了!”
君兮秒怂,手忙脚乱推他,“明天元宵节,我要去逛灯会的!”
第八十章 夜上华灯()
他动作顿了顿,嗓音微沉:“这几日军营里忙,我抽不出时间”
君兮专心致志戳他胸口:“有汤圆八宝跟着我呢!我这么大一个人呢还能走丢了不成?”
“就是怕你走丢了。”他下巴抵着她头顶,声音有些闷闷的。
他要出征的事,还是再晚几天告诉她吧,她总算装作一副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于真正在意的事,心底却不知担心成什么样。
君兮本来想同他说侧妃信鸽的事,见他这几日这么忙,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她就是再没用,也不至于连那样一个女人也收拾不了吧!
不戳他胸口了,八爪鱼似的缠上他,“海东青要怎么养啊?”
他微微一哂:“你知道是我送的?”
“天上砸海东青,你真当我蠢啊?”她语气很无奈,本来是打算装傻的,怎么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真傻兮兮的了?
“以后用海东青传信,雁门关一去一来也不过一天。”他突然道,没等君兮回味过他话里的意思,又道:“你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了,明日我在拨两个人给你,他们知道怎么饲养海东青。”
一夜无话。
第二天君兮醒得还算早,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她伸手摸了摸,那边的被衾已冷。
看样子君琛又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洗漱过后,才看到了君琛说的拨给她养鸟的两个下人。
一男一女,身量修长,穿着软甲玄衣,模样也都生得还挺俊俏。
见了她,二人皆是半跪行礼,神色恭敬而平静,这样的气度,应该都是君琛的影子。
“你们就是哥哥派来帮我养鸟的人?”君兮喝了一口茶问。这话没错,可是听起来总有哪里怪怪的。
一阵诡异的沉默。
最终还是名模样俊秀的女子搭话了:“是。”
冷面男子点了一下头。
君兮放下茶盏,手指轻叩这桌面,继续问:“有名字吗?”
若是跟在她身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不能用他们当影子时的名字,君兮问的是他们本来的名字。
两个人皆是沉默。
君兮道:“那我就给们二人赐名咯!”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她念道:“四喜。”
纤纤玉手再一指那男子,君兮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出一个符合他外表的名字:“你就叫豇豆吧!”
又高又瘦,可不是就像一根豇豆吗!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八宝默默转过头,突然觉得郡主对自己还挺好的,至少八宝这个名字,好听又好叫
可怜剑十一和剑七了一个叫豇豆,一个叫四喜
打破僵局的是汤圆,眼底冒着两泡泪,咬着袖子哭的一抽一抽的,“郡主,原来你嫌弃我!”
君兮不明所以:“此话怎讲?”
汤圆指着三人:“您以貌取人!”
八宝是面瘫木讷,看起来呆板老实,但是八宝长得也不差啊,妥妥一小家碧玉。
四喜这名字一听起来就又伶俐又讨喜,那姑娘看起来也挺机灵的。
豇豆就不用说了,又高又瘦嘛!
只有她,叫汤圆嘤嘤嘤
君兮咳了两声:“胡说,本郡主哪里有以貌取人”想了想,她干脆指着那男子道:“豇豆这名字不好听,你就叫馅饼吧!”
馅饼是圆的,汤圆总没话说了吧?
半跪在地上的男子抽抽眼角,道:“郡主,奴排行十一,以后就唤奴十一吧。”他对镇北王郡主取名的能力深感觉望。
他旁边的女子跟着道:“奴排行第七,还是叫七喜吧。”
七喜似乎比四喜好听点儿。
君兮从善如流:“哦,好吧。”
一场取名风波算是这样过去了。
君兮倒是对着这两个人挺满意的,他们听话,特听话!
现在她身边能飞擅打的,除了八宝,又多了十一和七喜。
君琛一整天没回府,君兮逗逗海东青,练练霸枪,时间倒是过得挺快。
傍晚的时候,十一前来复命
“郡主,马车已经套好了。”
君兮正趴在吊床上无聊得用长枪去戳地上的蚂蚁。
她院子里有一个极大的镂空石长廊,天气回暖,石柱上已经爬满了青翠的藤蔓,吊床就安在石廊里面,一个秋冬不曾见到的青绿让人舒心,万绿丛中一抹嫣红的震撼又叫人心尖儿发颤。
今日她穿的不再是红衣,而是一件梨花白的齐胸束腰长裙,偏偏领口、袖口是用的金红绸缎镶边儿,更衬得她肤色白皙如雪。约莫三指宽的腰封亦是用的金红的缎带,腰侧还坠了一枚血玉麒麟玉佩。这一身衣服,少了几分张扬,清雅里却又带着叫人无法忽视的贵气。
十一跟着君琛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晓君琛也有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白玉麒麟玉佩。
只瞥了一眼就匆匆垂下了眸,他开始明白,为何世子那样的人,也会小心翼翼去呵护一件珍宝。
听了十一的话,君兮眼底飞快闪过一抹什么,
“好,你先下去吧,带回儿出门我会让七喜来叫你。”她懒洋洋地似乎要翻身,但手撑在吊床上的瞬间,却以一个诡异而灵活的姿态落在了地上。
十一躬身退下。
君兮看了一眼渐渐西沉的斜阳,嘴角勾起一个玩味儿的弧度。
她在等夜上华灯。
王府西院。
侧妃记不清这是自己今日第几次喝茶了。
茶水一杯一杯地灌下去,她心底是焦虑却一点也没被盖住。
这么多天了,她一直没等到回信。
不应该啊,她在那人手底做了这么多年的暗棋,甚至还知道十二年前的那个秘密,那人不可能轻易舍弃她才对!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由一开始的胸有成竹,变成了现在的坐立不安会不会是信鸽出事了,那人没看到,才没有给她回信?
这样的想法才冒出个苗头,就被她自己打断了。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要出事早就出事了,怎么可能会在近日才出事。应该那边有什么事耽搁了。
那今夜到底还去不去?
侧妃看了一眼窗外西沉的斜阳,涂着嫣红豆蔻的手将丝绢扯得死紧。
最终,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嫣儿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还怕什么。”
她扬声冲门外叫到:“春杏!”
“侧妃,怎么了?”马上就有人推门进来。
侧妃脸上浮起一抹病态的苍白,甚至还低咳了几声道:“我身子有些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