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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的风俗,男子可在元宵灯会上赠送花灯给自己心仪的女子,自然,女子也可以在河边放荷灯许愿,荷灯从上游飘下,男子在下游等着,若是能等到女子寄给男子的那盏荷灯,便是有缘的。
君兮提着花灯静静立在那儿,面具遮掩下,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许久,才听她轻轻笑了一声:“我为什么就不能把这盏灯,送给我喜欢的少年郎?”
突然鸦雀无声。
楚国民风开放,但女子大多还是矜持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还是有点惊世骇俗。
“开什么玩笑谁信你的鬼话”男子明显不信。
君兮淡淡扫了他一眼,缓缓道:“我看上的男人,自然得宠着哄着,你信或不信,与我何干?”
黑衣女子诧异地看了君兮一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男子又是窘迫又是难堪,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大胆刁民,你呃!”
后面的话他没能成功说完,因为那黑衣女子一手刀砍晕了男子。
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漠得就像一座行走的雕塑,黑漆漆的瞳孔望向君兮,恍惚间眸子里有曼珠沙华在绽放,她说:“抱歉,我家主子失礼了。”
然后也不等君兮回答,就抱起了晕过去的男子,迈着坚定又沉稳的步子往灯台外走。
君兮都吃了一惊,那男子虽然幼稚得可笑,但怎么也生得人高马大的,女子抱着他,显然没有一点吃力,更重要的是,君兮发现没有一点违和感!
许是女子身上的煞气太重,竟让围观的众人都不由得为她让开了一条小道。
第八十三章 暗夜刺杀()
那些黑衣护卫明显是听从黑衣女子指挥的,他们幽灵似的跟在黑衣女子后面。
青衫女子眼底满满都是讽刺,她似乎想说什么,但走在前面的黑衣女子一个凌厉的眼风扫来,青衫女子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了身子。
黑衣护卫们对青衫女子也不见得怎么恭敬,几乎是完全无视她。
女子之前还端着架子,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可是眼见离她们越来越远,黑衣护卫也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她就慌了,不得不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上。
不知道为什么,君兮竟然觉得好笑。
做作的女人,往往都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那黑衣女子给了她一种好似君琛的错觉,冷漠底下藏着狠厉,显然不是善茬,可青衫女子竟然还敢明里暗里惹那黑衣女子。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京城已经不太平了呢!
各方势力都涌进来了么!
君兮提着并蒂莲华灯往回走,半面比翼鸟面具下勾起的唇角,像是笑谈一段历史的定格。
离未时三刻还有一段时间,君兮提着花灯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买桂花糕的十一一去不回,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七喜,你去找找十一,他许是走丢了,我跟八宝去河边放河灯,待会儿就在榆柳树下汇合吧!”君兮吩咐道。
七喜应了声是,很快也消失在了人群了。
察觉到八宝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君兮没有提灯的那只手轻轻握住了八宝握住刀把的手:“别紧张。”
八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面具遮掩下,八宝只能看见君兮高高勾起嘴角,像是在笑,又不像是在笑,她今日的嗓音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八宝,你原来也是君琛的影子吧?”
八宝怔怔看了她一眼,如实回答到:“是。”她是赤云骑百里挑一挑出来的苗子,本就是备给君兮的武婢,不过和君琛的影子们一起训练罢了。
君兮像是突然对她的过去感兴趣了,问:“你们是怎么训练的啊?”
八宝不知道君兮为何会突然问她这些,心底疑惑,还是答道:“搏击,刺杀,追踪。”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河畔。
不知为何,本来应该挤满放荷灯的少女的河畔,竟然空无一人,夜风拂过,带着一股莫名的凉意。
黑沉沉的夜色里,同样黑沉沉的水面,倒是浮着一盏盏别致的荷灯,一豆豆烛火幽幽亮在荷灯之上,随着一阵夜风拂过,烛火的光似乎暗了下去,颤抖着,摇摇欲灭。
八宝手里的刀已经出鞘了半寸,君兮见了,只是笑笑,道:“把我在府里折好的荷灯给我。”
八宝不明白君兮在这么诡异得反常的情景里还能笑得出来,还是递给了那折叠得不算美观,但明显是用了心的荷灯。
连着小烛,火折子都给了君兮。
君兮接过,不紧不慢地把蜡烛装在荷灯上了,才把之前就就写好的小纸条放进了荷灯里,她语气是颇为轻松的:“听说在这一天许下的心愿,神明都能听见呢,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折了两世的荷灯,只在这一世赴水东流。
黑沉沉的河水载着她的荷灯悠悠远去,倒映着烛光的水面,像是洒了漫天繁星的浩渺夜空。
夜风再次拂过树梢的时候,吹得一河的荷灯都摇摇晃晃,君兮幽幽开口:“谁要是弄翻了我的荷灯,本郡主绝对把他祖宗十八代的骨灰都刨出来晒晒太阳!”
因着她这句话,水鬼一样从水底下窜出来的人动作慢了一拍,然后就刀都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君兮一脚踩在脸上,给踩回水底下去了!
她还被吓到似的后退了一步,跟八宝大喊:“竟然真的有水鬼这种东西!”
水底下的东西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君兮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洋洋洒洒一挥,全都洒在水里了,她口里还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现形!”
不一会儿水底下就翻死鱼似的翻上来了几坨黑漆漆的东西。
还有一波从水下下窜起的黑衣人应该是没被沾到太多的药粉,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就像君兮砍来。
八宝一点不含糊,切萝卜似的一刀一个。
君兮都懒得拔鞭子,似笑非笑道:“这软骨散果然好用。”
烟花在远处的夜空里绽开,水花在近处的河面上溅起,闪着寒芒的刀锋直逼君兮面门,八宝那边又被几个黑衣剑客缠住,只得唤了一声“郡主!”
君兮勾起的唇角,笑意半分不减,只在那刀锋距离不过半寸时,身体往后一仰,飞舞的发丝被那锋利的刀刃削断几根,君兮眸色一寒:“找死!”
黑衣人眼底闪过片刻的惊恐。
君兮身法快到诡异地靠近他,别在腰间的匕首出鞘,在手里漂亮地转了一圈,然后带着一丝金属的凉意,割上了黑衣人的脖颈。
黑衣人寻着一个空隙退出去好几步,伸手一把脖子,不期然摸到一手嫣红的血。
方才他只觉得脖子一凉,他是杀惯了人的,自然知道君兮手里的绝非一般匕首,这样的锋利程度,怕是短剑鱼肠也比不上。
从来都只掌握着别人生死的人,在那一瞬间也尝到了濒临死亡的味道,恐惧来得如此清晰,甚至让他紊乱了呼吸。
而他奉命刺杀的女子,嘴角依然勾着一抹游戏人间的笑意,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真正值得她在乎的。
手里一盏并蒂莲花灯照亮了这凄迷夜色,映着她脸上银质的比翼鸟面具,鬼魅阴森。夜风吹得她衣袂罗带飘飞,胜雪的白,配上刺目的红,一时间竟叫人分不清那是仙,还是徘徊在忘川河岸的魑魅魍魉
杀手一旦有了恐惧,就会变得不可一击。
所以当那女子踩着鬼魅的步子,一步步走进,甚至用手中冰冷的匕首挑起他下巴的时候,刺客都还没反应过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的,至少刺客觉得,他一生里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哪怕,那面具下形状近乎完美的唇,吐出的是和贴着他下巴的刀子一样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听说一个好的刺客,另可服毒,也不会出卖自己的雇主,看来你给不来我想要的答案,所以你该上路了。”
刀过,没多少疼痛,只是身体渐渐失去了暖意。
君兮已经踩着步子往八宝那边走去了。
刺客颓然跪到了地上,脖子像是没了支撑一眼软软地前倾着,他瞳孔微散,可以清楚地看着自己脖颈溢出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渐渐汇聚成了一小滩。
不知为何,他笑了笑,然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手中的刀扔远了,才安详地闭上了眼。
君兮看着自己没有沾上半点血迹的匕首,眸子深处是结了冰的汪洋。
身后的异动让她回头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多了几分兴味:“有点意思。”
八宝已经解决了那边纠缠的黑衣人,几步小跑过来,见黑衣人这般,沉默一会儿道:“背负杀孽之人,若是带着凶器入了轮回,下一世还会走上杀孽。”
佛塔有七屠,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不得、恨不得。
生既为人,谁又能无所欲,无所求,只是所求所想各有不同罢了。
那个刺客求得,兴许是来世安稳。
夜空里的烟花炸的更灿烂了些,五光十色的烟火里,八宝错愣地看着君兮,不知道为什么,她印象里那个总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人会突然笑起来。
八宝离她很近,但就是给八宝一种洞穿了时空的错觉,她就是现在扑过去,也抓不住她一片衣角。
夜风更大了些,君兮飘飞的裙袂像极了一朵盛开在地狱的妖莲,明明纯洁无瑕,却生出了血色
尖锐的啸声在黑夜里响起,八宝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迸出来了。
她抓着佩刀的手紧了又紧,道:“郡主,待会儿您别回头,一直向着北城门杀去,找到世子就安全了!”
今夜君琛在北城门当值。
同一时刻炸开的烟花几乎盖过了那尖锐的啸声,君兮看着漫天的烟花,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花灯,笑面如靥,“待会儿护好你自己就行。”
八宝还想说什么,但是杀气已经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