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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女子一声尖叫,“你们毁了我的蛊君!”
她怨毒的目光射向君兮,像是毒蛇在嘶嘶地吐着蛇信子:“你就是镇北王郡主?”紫色的唇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真是好美一身皮囊,用你的身体做我蛊君的温床,它会很开心的!”
墨姨挡在了君兮面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妖女休得猖狂!”
几人僵持间,十一已经弯弓搭起了火箭,“咻”地一声射进了柴房,干草草垛很快就燃了起来。
异族女子看了地上瘫软成一滩的侧妃一眼,眼底闪过厌恶,唇角的笑意却是不屑的:“你们也只有这点本事罢了!”
她从腰间掏出短笛,唔唔吹奏起来,那笛音音色极低,却叫人血液里似有什么东西躁动起来,整个人都暴躁不安。
君兮那次在国公府半夜听见的笛音就是这个!
火已经越燃越大,柴房里面和外面几乎是隔着一片火海。
然而那个女子没有半分慌乱,只半眯着眼吹奏笛子,透过火光,君兮冷冷凝视着她的同时,她也在看着君兮。
君兮眸子里倒映着这火光,火光里那戴着半月头饰的女子,绘着青黑纹路的眼半眯,眸子深处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紫色巨蟒!
墨姨她们因着那笛音头晕目眩,仿佛是出现了幻觉,自己跟空气打起架来,墨姨还护着自己空无一人的背后,大喊着“郡主,快走!”
火光里,君兮白衣胜雪,青丝如瀑,一双眼冷若幽潭。
她像是无间地狱里生出的一朵无暇佛莲,清冷又不可亵渎,莫名就让人生出了几分敬畏。
异族女子见君兮没有被自己的笛音迷惑神智,破为意外地“唔”了一声,紫色的唇兴味勾起“能挡住我笛音里的幻境,你到是有几分本事”
夜风拖起君兮三千墨发,她手腕一抖,红磷软鞭散开,“嗤咧”一声,是鞭子上的细鳞迸起,瞬息就由一根鞭子变为了一把链剑。
那鞭子材质本就特殊,里面是软金,细鳞一般都是裹在软金上的,外面包了三股水牛筋,缠绕得极为细密,一眼看去只会觉得那是一根做工颇为精致的鞭子,但若是触动鞭子手柄的机关,缠在软金上的细鳞句会从水牛筋的缝隙里迸出,如鞭如剑。
内力包裹了链剑,呼啸的劲风向女子袭去,女子紫色的唇肆意勾起,扬了一把什么东西向君兮。
君兮眼都没眨一下,仍然只是腕上轻抖,后部分的链剑螺旋成一个圆弧,内力沿着链剑走一圈,成了一道屏障,女子扔过来的东西还没挨到链剑就被覆在链剑上的那层内力震开,窜起的火舌一下子将那些包裹着虫子的小白丸烧成了灰烬。
女子大惊,这么一刹神,君兮的链剑攻势不减袭向了她,女子想躲,但是她的速度明显快不过链剑了。
千钧一发之际,夜色里尖锐的哨声再次响起,女子面上浮现出了喜色。
君兮狭长的眸子一眯,掌心的内力疯涌而出,她只听见那异族女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柴房就这么坍塌了。
“轰隆”一声闷响,让被女子笛音迷惑了神智的墨姨几人回过神来。
看着坍塌的柴房,十一先是一愣,跟着问道:“那个妖女”
“跑了。”君兮脸色很难看。
救走女子的人,功夫明显深不可测,她有着君琛一半的内力,也没有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
“那侧妃”十一只开了个口,就没在说下去了。
没有传出肉被烤焦的味道,那只能说明侧妃也被对方的人带走了。
“郡主,是属下失职!”墨姨惭愧低下了头。
那女子说她的笛音能制造幻境,说不定自己上次在国公府半夜里听到笛音追出去看到的红蝶,还有那个楚钰,都是幻境里的!
上次她也被迷惑了神智,君兮心知这不怪墨姨她们,只道:“此事不怪你们,是对方行径太过诡异了”
夜色里,她面容异常的清冷,墨姨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几分君琛的影子。
“她们如此大动干戈,只为了劫走侧妃?”八宝语气里带了几分惊异。
君兮眸子眯了眯,柴房燃起的火光极盛,却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看来,侧妃知道她们不得了的秘密,她们才如此煞费苦心要劫走侧妃。”
可不是煞费苦心吗!
虽然不知道侧妃是自己出府的,还是被人劫出府的,但墨姨说,她们在城南找到侧妃时,侧妃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而墨姨等人在把侧妃带回府的途中,就遭遇过一波刺杀,现在对方甚至直接杀到王府来了
君兮不由得好奇,侧妃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看向十一:“你应该知道侧妃背后的人。”
十一微微垂了首:“您应该也猜到了的。”
君兮确实很久之前就开始怀疑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而已。
那一年侧妃要嫁入王府,若不是国公府把持,侧妃能进镇北王府的们吗?侧妃在江南林家本就不受待见,她外祖母在得知她母妃随他父王而去就病倒了,怎会允许侧妃嫁入王府,只有可能是有人施压!
同时心中另一个疑惑也越来越深,为何江南林家来王府做客,除了离经叛道的林淼,其他人都不会再王府留宿?
基本上都是匆匆交代几句就走。
让君兮印象尤为深刻的就是,每次舅舅来,给她带好多喜欢的玩意儿,她舍不得舅舅,让舅舅多陪她玩一会儿,舅舅分明也是不舍的,却也不愿再王府住下,而要去酒楼里住。
而且现在细想下来,舅舅离开时,都让她去江南玩,却从不说让她的表姐们来京城陪她玩儿这样的话。舅舅似乎一直都在暗示她去江南。
可惜从前的君兮没有体会到其中的深意。
君兮道:“这几日府中加强戒严,另外,派人去医谷请神医出山!”
墨姨略一思量,道:“郡主,您若是想知道关于南疆蛊术的,医谷的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大翰国曾经大败南疆,靠得就是司空一家的克蛊之术。大翰萧王这几日刚到京城,跟在他身边的肯定有司空家的人,您不如从司空家下手。”
君兮点头:“我知道,但现在外界都传言我重伤,总得需要一味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
派人去医谷,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让那些想对付她的人,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
像今夜这样的突袭,只有那些真正有实力的才能做到!
京城的水已经混了,她还要搅得更混!
明白的人就继续明白着,一头雾水的人就继续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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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
暗沉的夜色,如潮水涌动。
危楼之上,凭栏而立的人影,一头黑发在夜风里狂肆舞动,黑色的衣摆被高高吹起,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苍鹰。
这座楼地理位置极高,能将夜幕下京城的万家灯火都尽收眼底。
单薄的身姿,像是要同这无边夜色融为一体。
女子黑漆漆的眸子望着脚下的皇城,恍惚间瞳孔里有曼珠沙华在缓缓绽放。
“圣蛊异动?”
她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方位,黑夜也无法掩盖那座府邸威严的轮廓,像是潜伏在黑暗里的猛兽,浅浅入眠,实则是等着猎物上钩。
“镇北王府?”
女子了无生气的嗓音被夜风吹散。
第九十三章 南疆公主()
偏僻的小院里,浑身笼罩在阴影里的人一身戾气,“昨夜的刺杀闹得满城风雨,你说怎么收场?”
这个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
屋子里阴暗潮湿,不时有毒蝎蜘蛛爬过,而屋子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一堆花花绿绿的蛇缠绕在女人身上,从她的裙子底下往上钻,又从领口袖口摆出一截花白的蛇尾,或者探出吐着蛇信子的脑袋。
女人面色青紫,眼底全是惊恐,但她仍然活着。
正是侧妃。
她哆嗦着明显不正常的青紫色唇开口:“主主上饶命”
“让你潜入王府这么多年,你非但处处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压着,老夫当年交给你的事,你也是一件都没完成!”阴影处是人怒喝。
“他死在战场了,怎么可能还活着王妃都为他殉葬了,他若是还有命在,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为他死?”侧妃整个人都哆嗦得厉害,但头脑却无比清晰。
也正因为这份清晰,在让她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些蛇在她身上爬行的冰冷感和粘腻感,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要是真死了”
“这女人越来越不听话了,还是继续给她下蛊吧!”说话的是那名异族少女,嗓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又有一丝俏皮,脸上那一寸长的擦伤还沁着血珠。
她打断了那人的话,显然是不想让侧妃知道得更多。
阴影处的人看了她一眼,才继续用那苍老的声音道:“大翰国来人了,司空家族对付你们南疆蛊术最是有一套,这个女人也尝过百蛊噬心的滋味了,就不要再用蛊,免得露出什么马脚了。”
侧妃点头如捣蒜:“这么多年,我对主上都是忠心耿耿!便是给奴一百个胆子,奴也不敢违背主子”
昏暗的光线里,那人缓缓从暗处走出,花白的发用碧玉簪子束得一丝不苟,鸭青色的布衣,黑面缎靴,一双鹰隼般的眼,锐利得叫人不敢直视。
这是一张正直得让人觉得会为了道义、忠诚谏死金銮殿上的肱骨之臣的脸,也是一个严父形象,三朝元老,高风亮节。
坐在圈椅上的女人惬意换了个姿势,啧啧叹道:“国公爷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除了我姑姑,这世上,本公主自认蛊术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她从圈椅上跳了下来,纠缠了一地的花花绿绿的蛇都自动为她让出一条小道。
她正是南疆王的幺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