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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一看,他确实是靠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黄沙镇矿业公司的代总经理范东平。
一看这个突然消失了的范东平又出现了,刘卓然心里便涌起一种极大的愤怒。他一把抓住范东平的衣襟,瞪着眼睛质问道:“你怎么又跑没影儿了?刚才你把我一个人甩在这里,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那范东平听了,便觉得莫名其妙,吃惊地问:“你又看到什么啦?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啊!我不是一直跟着你走吗?我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你呀,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呢?”
刘卓然听了,便冷笑一声,说:“你不要给我装了啊!你没有离开过我,那怎么刚才我就找不到你了呢?我好歹也是一个县委书记呢,你怎么能骗得了我呢?”
范东平便有些生气了。他不想理这个刘卓然了,迈开步子一个人往前走去。
“哎,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啊?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刘卓然生怕这个范东平再把他丢了,便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见那范东平不理他,便大声地质问道:“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范东平只好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说:“我真拿你没有办法。这走得好好的,你偏偏说我跑走了。我往哪儿跑啊?你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儿,要是我离开过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走这么远吗?”
刘卓然站下来看了看,发现这里已经到了巷道的最里头,顶板已经不是那么高,而且也看不到那一溜电灯了。最明显的地方是,这巷道的旁边又支出一条小巷道来。哎,这就奇怪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了呢?是啊,要是范东平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怎么能走到这儿呢?
刘卓然还在那里纳闷儿,范东平在那里却发起火儿了。“你还问我要去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啊?你不是要我带着你去找柳欣梅和李承云吗?我怎么听你这个人说话怪怪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刘卓然用手挠着他那头顶上稀疏的几根头发,神情更加有些紧张起来。他向范东平摆了摆手,说:“你先不要吭,让我仔细想一想啊!我这脑子里十分地乱,乱成一锅浆糊了。”
范东平见他这样,也就忍让了他,眼睛看着巷道深处,让刘卓然自己去想。
一会儿,刘卓然拉住了范东平的袖子,有些神秘地对他说:“东平啊,哦,不,范总经理,你不要急啊,咱们慢慢地来理一理。咱们刚才不是从你们村二副被砸断了腿的那个地方往这巷道里边来得吗?”
“对啊,这有什么错吗?”范东平耐着性子说:“我就是从那里领着你,顺着三二o巷道,一直走到这里来的。从那里到这里,差不多六百多米远的路,换成咱们老百姓的说法,就是一里多。你看,这不也就是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嘛。咱又不是刘翔,十几分钟走六百米已经是够快的了。你还想……”范东平还想说下去,却被刘卓然打断了。
“范总经理,我不是和你说这个。我想对你说的是,”刘卓然放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地说,“我刚才遇到你们矿工们说的那种幻觉了。而且特别清晰,就像是看电影似的。”刘卓然极其认真地说,生怕范东平对他的话有什么怀疑。
可那范东平听了,却笑了起来。他拍了一下刘卓然的肩膀,很是不相信地说:“刘书记啊,你就不要逗我玩儿了,在这矿井下可不敢开玩笑啊。矿工们虽然说过有那么一种现象,但看到这种景象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你今天第一次下到这矿井下边来,怎么会遇见那种情况呢?”
范东平说完,也不再和那刘卓然说什么,便要往低了一个层次的巷道里走。可他刚想走,便被刘卓然拉住了。“你不要急着走啊!听我给你说,我刚才对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范东平哪里会相信他说的话,回头又拍了拍刘卓然的肩膀。说:“你可能是因为刚才我对你讲的二副的故事,受到惊吓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咱们再去里边去找柳欣梅。”
“哎呀,我说的话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确实是看到那离奇的画面了。”
“你说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呢?这条路不是咱们一起走地过来的吗?你说你看到了什么离奇的画面,可我和你就在一起啊,我怎么就什么也没有看到呢?这又怎么解释呢?”
刘卓然简直就像一个公务员和自己的女朋友走在公园里,突然就被公安抓住说是嫖娼似的,实在是冤枉得要死。可一时又说不清楚,急得嘴唇都颤抖起来。
见刘卓然急得都快神经了,范东平便认真了起来。他把刘卓然拉到了一个电灯下边,安抚他说:“你不要慌,由于你是第一次下井,精神上有些紧张,可能是出现了一些幻觉。这也是常有的,你不要当回儿事。你有话慢慢地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走着走着,就突然看到有一个人站在了我的面前。可是,他的脚并没有踩在地上,整个人都在空中悬浮着。当时,我就吓坏了,回头找你,可你却不见了,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去了。”
范东平听了,也很是惊奇。喃喃地说:“我就没有离开过你一步啊!我怎么就没有看到呢?你说的这事儿,大概是什么时候啊?”
“就是从你们村二副遇险的那地方,往前走了不到百十多步吧。我记得那巷道的旁边有一块黑色的大石头。”刘卓然尽量想说的详细些,好让这个范东平相信。
“那你详细说说,那个悬浮在空中的人是什么样子?”范东平对刘卓然说的这事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年纪不大,像是一个高中生,样子看上去很英俊。”
“那你还看到了什么?”范东平一下子握紧刘卓然的手,喘息声也有些急促起来。
“还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脸上长着络腮胡子。眼睛圆圆的,在两道浓黑的眉毛下瞪着,仿佛怒骂着人间的不平。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他的手里还……”
“他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对不对?”范东平打断了刘卓然的话,反问刘卓然。然而,他还没有等刘卓然回答,便对刘卓然说:“你确实是看到了矿工们传说中的幻觉了。你所看到的,也不是虚幻的,都是在这个矿井里曾经发生过的事啊!”
刘卓然听了,顿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怖,头顶上那不多的几根头发又竖立起来了
第三三五章 摆脱不掉的干系()
官场,让女人滚开…第三三五章摆脱不掉的干系
刘卓然从柳欣梅发表在《平原日报》上的那篇报道中,初步了解到了黑煤窑事件的一些内幕。但由于那篇报道主要侧重面在奴役残障人身上,对瞒报矿难的事没有多少揭露,所以他知道的情况并不多。当他听到范东平说,他们脚踩着的这地方,就埋着那些遇难的四川打工者时,惊悚得浑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你是说,那些遇难的矿工都还埋在这地下?”刘卓然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范东平叹了口气,说:“是啊!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四川来的那个公安,对,就是那个叫王兴的人,不是一直在和你们县领导协商着吗?有些事情没有准备充分,怎么能惊动这地下的冤魂呢?”
“哼,不是我推诿责任,我没有具体管,是主管政法的副书记管。所以我不太清楚……不过,估计也快了。如果查明了案件真相,绝不会轻饶这个将起码的。就是把黄沙镇矿业公司卖了,也得配赔偿人家。”
在这个时候,刘卓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点滴诚意。可没有想到,他这一句话,却把范东平给惹恼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仅仅是赔偿的事情吗?那些遇难矿工的不幸遭遇,怎么样才能赔偿得清啊?就说那个连高考结果都不愿意看的顾思超吧,他那么年轻,连媳妇都还没有呢,就把青春埋在这矿井下了。还有那个脸上长着络腮胡子的人,他是带着一腔怨恨离开这个世界的啊!在出事之前,他还到黄沙镇上找镇上的领导,要求给他们兑现三个月的欠薪。可欠的三个月的工资没有要到,在回来的路上,却遭到一些蒙面人的暴打。那么壮的一条汉子,被打的硬是几天下不得床来。这件事儿,连瞎眼的人都能想到是那将起码幕后指使的,可他们这些外地人没有证据,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不是也看到了他那愤怒的样子了吗?他是气愤这人间的不平啊!而那个被他们这些外地矿工们称为家长的人,家里还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娘,生了病都没有钱去看,就盼着他挣些钱回家呢?可他不能不来,因为他回去了日子会更不好过。而跟着他的那个刚刚成年的孩子,是他哥家留下的孩子,也是他们家唯一的一条根。这孩子之所以要跟着他,是因为他哥哥在外出打工的时候,出车祸死了。所以这个孩子必须由他来带。好在这孩子还听话,便跟着他一起来这里打工了。可他们这爷儿俩,钱没有挣到,却把命丢在这儿了。你说,他们遭遇到的不幸,是仅仅能用钱来赔偿的吗?再说,是那李承云主管的矿业公司发生的事故,凭什么要把矿业公司变卖了赔偿啊?你们县里就不能从启动国家赔偿机制吗?”
刘卓然没有想到这个范东平会跟他发这么大的火。于是,便说:“他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听了心里也很难受。可他们的灾难又不是我造成的,你和我发什么火啊?这和有什么关系啊?”
范东平一听就更恼怒了,眼睛瞪得像铃铛似的,指着刘卓然说:“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和你没关系?你是这个县里的父母官啊!凡是在这片土地上劳动和生活的人,都是你的子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说和你没关系呢?“
刘卓然愣了一下,脸顿时有些发热,但他总觉得这有些委屈。“从道理上来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