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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歹眯一会吧。他站起来,脱掉披在身上的袍子,准备钻到暖杯里去。
外面一阵喧嚣,凌乱的脚步声中隐隐传来一些低语。外面出什么事了?难道有刺客来了?谁家的刺客脑子被风抽了?竟敢在龙凤镖局下手,还在这个时候?
大当家的脸上微露愠怒,他又披上棉袍。窗外,一个小厮轻轻地敲门:“大当家,大当家。”
大当家走过去一把拉开门问:“怎么回事?谁在外面胡闹?”
小厮低头垂手侍立道:“西厢房走水了,好在火势不大,这会儿差不多消停了,只是,只是~~~”
小厮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憋出后半句话。大当家急不可耐,一巴掌挥过去嚷道:“只是什么,快说!”
这么一下,小厮的脸立即肿了半边:“是,是三娘,三娘死了~~~”
三娘死了?这怎么可能?大当家此时顾不得考虑太多,急步冲出房门,东拐西拐,一溜烟走进西厢房。
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只是烟熏得厉害。热气还没有消散下去,一靠近西厢房,立即感觉一股热浪迎面而来。大当家用袍子遮住口鼻,径直闯进去。
房内正中间还挂着烧了一半的大红‘囍’字,正中间的桌上杯盘狼藉。看情形,三娘准又偷偷嫁人了。大当家心里暗自思量。他和三娘是几十年的关系了,打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他当然了解三娘的臭脾气。从情窦初开、十三四岁的时候,他就一门心思放在洞房花夜上。这都快二十年了,他这毛病还是半点没改,嫁人也嫁了一二十回,从没有腻过。为此,大当家也没少吵他,但是一点用也没有。俗话说,狗改不了****,三娘改不了嫁人。小时候,他们一起在水西门外找先生算卦,先生说三娘死于闺乱,他没想到,可可地就准了。
他叹口气,一个趔趄,差点被脚下的一个东西绊倒。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三娘的宠少胜貂蝉。他似乎被什么重物砸下来压死的。大当家很诧异。按说胜貂蝉的功夫也算是镖局中的翘楚,怎么这么没心眼,竟然被人砸死了。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怪物?
大当家把胜貂蝉的尸体踹到角落,又看见赛西施被利器割断了脖子。绣床上,三娘的脸斜歪着,衣衫不整,手里还死死地抓着一只白玉杯。这时,大当家还有些纳闷,三娘不是很贪财的人,到死还抓着一只破杯子干嘛?
看遍周遭,除了这三个人再没见一个身穿喜装的男人。奇怪,洞房花烛的,新姑爷逃哪儿去了?大当家哼了一声,冲外面叫道:“这里的人呢?谁在这里伺候?”
一个俊俊俏俏的小哥怯怯地走进来,垂首低眉地打躬作揖后,才小声说道:“是我小小。平日里都是貂蝉和西施两位大哥伺候,容不得小小。小小只在外面提个水、洗个衣服啥的。今天是三娘的好日子,小小一直待在后院。貂蝉和西施大哥也没叫小小,小小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突然就见火光冲天,也不知道咋了,吓了一身冷汗。”
“谁听你那么多废话?”大当家问道:“新姑爷去哪儿了?”
小小从没有见过大当家,今日陡见大当家,又这么威猛厉害,吓了一跳。双腿一哆嗦噗咚他就跪到地上:“小小不知道,小小过来就没见过小姑爷。小小~~~”
再听下去也听不出什么意思来,大当家一挥手说:“给我滚出去!找个能听懂人话的进来。”
小小连声道:这就滚,小小立即滚出去!”他从地上爬起来,正要滚出去,想了想,又跪回来,疑惑地问:“请问大当家,小小要怎么滚?是横着滚还是竖着滚?是正着滚还是反着滚?是上滚还是下滚?是驴打滚还是骡子撒娇滚?平常三娘都让小小左滚三圈,右滚三圈,然后再一路直滚~~~”
大当家听得有些凌乱,抬脚把他踢出房间去,骂道,就这么滚出去。一群蠢货,滚都这么费事。
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个白生生文绉绉的男人。他利落地给大当家请安:“不知大当家光临洞房,圆圆有失远迎,还请大当家海涵。”
好不容易滚出去一个笨蛋,又进来一个蠢货。大当家心中不由郁郁,他指着床上的三娘说:“别说废话,这房里的新姑爷去哪儿了?”
圆圆又一揖,笑说:“圆圆也不知道。圆圆记得新来的姑爷叫乱蝶,长得奇形怪状不是男人样。不过今日是三娘的好日子,圆圆不敢打扰三娘的好事。房子走水后,圆圆只忙着灭火,不知道小姑爷去哪儿了。照理,他应该就在这房里,可是,小姑爷竟然不在这房里,这不合常理啊,三纲五伦上不是这么讲的啊~~~”
这次大当家没给他机会,一掌挥过去,圆圆也滚到房间外去了。大当家颓然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乱蝶?大当家终于想出来了,乱蝶是锦绣堂的人。昨天三娘还说,红绸马上就到手,是一个叫乱蝶的人送的聘礼。难道此乱蝶就是彼乱蝶?奶奶的,如果是锦绣堂的人坏了三娘,那么龙佑一定要灭了锦绣堂。他和三娘什么交情,那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交情,锦绣堂摆谱摆到龙凤镖局来了,看龙佑怎么收拾他!
乱蝶,一定要追查乱蝶!大当家走出房间,对一群跪在地上的伙计说:“全力擒拿乱蝶,见到者杀无赦!”
第18章 打发宠少()
话音刚落,只听树上一阵疏疏落落的声音。一个黑球样的东西从树上轱辘跳下来,他像个刺猬似的,全身上下插了一二十根箭。他跳在大当家面前,鞠躬作揖说:“给大当家请安,我就是乱蝶。听说大当家找我,乱蝶立即顶着刀山过来了。”
大当家只看了乱蝶一眼,贼眉鼠眼的不像人样,心中老大的不喜欢:“三娘和西施、貂蝉怎么回事?是你做的么?”
见大当家脸上黑云密布,乱蝶拔掉身上的箭,他身上穿着盔甲,所以只是一些皮肉伤。只见乱蝶双腿一软,磕头如捣蒜:“这真的和乱蝶没关系。三娘也不知道发什么失心疯,杀了西施、踩死了貂蝉,乱蝶吓得不成样子,匆忙逃走,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红烛。不过,乱蝶误打误撞进了燕子峡迷宫,中了暗箭无数也没跑出去。好不容易才爬着出来,又被大当家抓住了。”
大当家冷冷一笑说:“原来你闯进了我的八阵门,算你运气好。我的八阵门,哪由得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我龙凤镖局的号儿也不是白叫出去的。废话少说,既然三娘由你而起,还是由你来偿命吧,给我推到茅厕砍了。”
乱蝶大急,脸上汗珠子哗啦哗啦一个劲地往下淌。两个小厮上来抓住乱蝶的胳膊,三下五除二捆成一个麻袋,抬着乱蝶往茅厕里走。乱蝶呜呜呀呀叫不停,但大当家哪管这些,他定要砍了乱蝶为三娘报仇。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醉春,现任镖局的二当家气昂昂地出现了。他看也不看乱蝶,径直走到大当家面前问:“听说西厢房走水了,没出什么事吧?”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熟人,乱蝶眼巴巴地看着醉春,心里指望着醉春说个好话救他一命。可是,醉春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任由他被人拖着往茅厕赶。
大当家客气地把前因后果讲了一番。听后,醉春气哼哼地瞥了一眼乱蝶骂道:“都是他这个蠢货误了三娘。要我说,杀他也罢。”只说了一句,口风一转,他转身又对大当家说:“不过,我也屡次劝解三娘闺房中事还是少做为好,可三娘从来我行我素,不听规劝,果真下场如此,醉春也只能说可惜。”
大当家此时满脑子都是三娘,哪听得了其他的原因。他连呼说不能见此蠢货,一定要推出去斩了。那两个小厮果真上前,一个扛起麻袋一样的乱蝶,一个在背后托着乱蝶的臀骨。
乱蝶惨兮兮地用眼睛剜着醉春,只盼望他念在同门师弟的份上能救他一命。不知道是乱蝶的目光打动了醉春,还是醉春心里慈心一动,他竟然摆手制止了他们的行动:“且慢!”
这声且慢让乱蝶心怀窃喜,这厮总算没忘本。想当年,他们挤在一张床上,拱过一只枕头,甚至还在一个澡盆里洗澡。这么多年的四弟,总不是白叫的吧?
大当家的眼中闪过一丝疑忌,但转瞬即逝,他阴阴一笑反问:“难道二当家要救这个蠢货一命?或者二当家和这个蠢货是一伙儿的?”
虽然他只是阴阴地一笑,但表情冷漠,几乎达到滴水成冰的境界。醉春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地瞥了乱蝶一眼果断地说道:“推出去斩了太便宜这个蠢货,我的意思是挖个坑直接埋了,活祭三娘。大当家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不听还好,一听此话,乱蝶几乎从麻袋中蹦出来:“活祭你个大头鬼!前明都不让活祭了,你算老几,让老子陪葬?”
醉春在这个麻袋上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管你前明还是后清,就是再过五百年,女人都穿裤子上街了,到大当家这儿,该活祭还得活祭!”
乱蝶傻了,怔怔着半天没说话。好在还是大当家通融,反倒劝解醉春说:“我看算了,还是红绸要紧,不值得和这蠢货较真。”说着,他对两个小厮说道:“先把他拖下去扔进东边的冷房,等三娘七日过后再砍了他祭拜三娘。”
小厮答应一声,呼呼呵呵地扛着乱蝶走了。
这一宵过后,果真应了三娘的话,红灯取下,白灯挂上。整个镖局,除了大当家和二当家,下面人等全部为三娘挂孝吊丧。讣告贴出去后,江宁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犄角旮旯能来的人都来了。挤两滴眼泪,悲戚戚地嚎上两声,磕头鞠躬,最重要的是手上得有几两白花花的丧银。
大当家为此也颇感欣慰。话说最近江宁喜丧普遍,娶妻有喜银,父母做寿有寿银,生儿生女有福银,就是娶个小妾还有花银。作为江宁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当家也没少为这些名目众多的红白事银子费心。现在好了,三娘死了,镖局的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