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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般漆黑的眼底染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寒枭准备一下,今晚随我去趟景翰宫!”
“是!”寒枭的语气一如往常没有丝毫迟疑。
春夜寒凉,乌云堆积的天空遮住了月光。
两道黑影快若闪电,划过景翰宫高高的院墙。
“咳……咳……咳”压抑的咳嗽声隐约断续的传来。
暖阁里烛光透出明黄光晕。
似乎是某种不知名的鸟鸣轻微划过夜空。
坐在床榻前的赵琰面色寻常的朝一旁的两个宫女轻轻挥了挥手。
宫女茗花屈膝做了个万福,就带着两个小宫女告退出了暖阁,赵琰待她们离开这才走下榻去推开了轩窗。
一条黑影身姿敏捷的从窗外跃了进来,刚刚站定就一把拉下了蒙面的黑巾。
“哥!是我!”
“怎么又冒险来看我,上次不是已经答应过了,若非事关重大不要再冒险来景翰宫!”赵琰虽是这样说着,却还是任由赵煜扶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赵煜就着明灭的烛光打量着赵琰的脸色:“紫玉丹服了似乎效果不大!”
赵琰本就苍白的脸色在烛火下更显得如同白纸一般枯镐,他轻轻摆了摆手道:“罢了,顽疾难除,你不要再这上面耗费心思了!好好保保重你自己,也就是我的灵丹妙药了。”
“哥!不要这样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赵煜伸手握住赵琰清瘦的手掌。
第19章 赵煜夜探景瀚宫(下)()
赵琰抬眼望着赵煜一脸关切,忍不住和煦的笑了:“小煜,母后把你交给了我,但我不仅没有照顾好你,反而拖累你了!母后已经走了这么久,也许很多事情我们应该放下了,如今对于我来说,你的平安,父皇的康健,宁国的安稳,更胜过了那些仇恨!”
烛光在赵煜眼中一点点蔓延成冷寂,他定定望着赵琰:“哥,明霄殿那场大火,宫里多少人猜疑却不敢言,母后惨死反背上谋反的罪名,赵煜就算倾尽此生,也定要为母后洗清冤屈!”
“唉!”赵琰不由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苍白的脸色并不能掩盖俊朗温润的脸庞,他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担心你若执意追究当年的恩怨,到头来会伤了你自己!很多时候,我们所见所闻也不过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真假难辨,就好似盛传颜丞相当年不惜将亲生妹妹颜海秋逼死,借此得到了蒋皇后的信任,实则想来,颜丞相也不过是是为了顾全自己的身家性命委曲求全而已!”
“当年母后待颜家不薄,颜丞相荣宠至此也离不开母后,可是到头来,他不但卖主求荣,竟连亲生妹妹都逼着跳河自尽尸骨无存,这样的人怎配得上一国丞相!怎么配位列三公!”赵煜的语气沉肃而冷凝,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今日我出宫去查看了南城门的那些灾民,不过一年的大旱,宁国就成了这样的饿殍遍野,甚至那些饥民都涌入了京城!实在难以想象,国库竟然空虚至此,连一次救济灾民的粮食都发放不出,这样的境况,民心不稳,朝纲动荡,实在令人堪忧!”赵煜凝眉出神的望着面前烛台上的烛芯爆出一个美丽的灯花。
赵琰目光湛湛答道:“父皇病了这么多年,朝中几乎早已经被蒋相国和老三垄断了所有的军政大权,就连朝廷中五品大员的任免大权他们都能够完全掌控,京城中谁不知道,建王如今是最得圣宠的皇子,满朝文武无一不是争相巴结,即便是我这样久居深宫不问前朝之事的病人都有所耳闻,可见,他们的权势煊赫已经到了何等如日中天的地步!”
“朝纲动荡非百姓之福,官宦乱政更是非社稷之福!如今唯有静待时机,最近朝中有人开始提起父皇龙体不虞,提出了立太子已固国本的折子,若此时立太子,哥,你势必要夺得太子之位,这将是我们扭转局面的唯一出路了!”赵煜转头看向颐王,眼神灼灼满是期颐。
但赵琰却只是无声的摇摇头:“你是知道的太子之位,钟粹宫虎视眈眈已久,否则,怎么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将老四召回京师,想必也是想借着南军的威势给父皇施加压力,我这病乃是先天顽疾,只怕就算登上太子之位也只会连累大宁!小煜!太子之位要做也是你来做,为兄不能拿着我们宁国的百年基业来玩笑!”
第20章 赵琰称病让太子()
赵煜眼中不由飞快掠过一丝震惊,急忙看着赵琰说道:“哥!宁国开过百年,祖上历朝以来留下的规矩就是太子乃嫡长子居之,你是宁国嫡亲的皇长子,虽然母后蒙冤带罪,可你依旧是宁国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你登上太子之位不会有任何人诟病!虽然你久病不愈,但相信我,只要锲而不舍定然会寻得良方,加以调理之后你的身子自然会痊愈!至于太子之位,不管多少人虎视眈眈,我都要为你守好它!”
赵琰看着一脸犀冷肃杀之气的赵煜,心里一急复又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让赵琰不得不扶着桌子用力按住心口。
赵煜见状不敢再多言,急忙去桌子上端了茶水来,赵琰接过茶水喝了几口,方才将咳嗽压了下去。
看着哥哥因为剧烈咳嗽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赵煜不禁蹙眉:“这么多年了,既寻不到病因又开不出良方,这样每日吃着这些苦药,根本是毫无用处!”
他一双剑眉凝结在一起带着严肃而庄重的压迫感。
赵琰目光殷殷望着面前唯一的兄弟:“无用也要继续服下去,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我只盼有生之年能看着你成就大业,也就放心了!”
烛火无声摇曳,大殿里恢复一片死寂!
血浓于水,这么多年了,他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虽然因为受到许皇后带罪而亡的牵累他们兄弟俩自幼再不得父皇宠爱,甚至蒋皇后以大皇子久病不愈需要静养为由,禁止了兄弟二人见面,可是他们依旧是这世上至亲之人。
相比赵琰因病久居深宫,赵煜的处境则是更加孤冷。
十五岁就在蒋皇后的煽动蛊惑之下被皇上下令派往北军边境戍边,这一去就是五年。
边境北军中险恶的环境以及军中艰苦的训练,都已经让少年的赵煜完全褪去了骄矜和一个皇子的养尊处优,而实际上,五岁习武的他也早已丢弃了养尊处优的皇子生活。
宁国北方边境与铁牧族接壤,铁牧乃是游牧民族且百年来以好战而驰名,赵煜在北军中这五年大大小小真刀真枪的对阵铁牧,上阵杀敌已经不下几百次,若说历练,这五年应该是彻底锻造了赵煜。
十八岁弱冠之年,他带领北军对峙铁牧来犯,以三千精兵大败铁牧近万数大军,自此一战成名在北军中彻底奠定了再也无法取代的威信!
可是正因如此,就在他重整北军威名赫赫传至铁牧之际,皇上一纸诏书将他召回了京师,受封肃王之位释了他镇北大将军的兵权!
赵琰永难忘记时隔五年再见弟弟的情景,那双幽冷沉静的黑眸好似深不可测的海又好似风云不动的天。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眼前的赵煜再不是以前那个随性不拘淡然无争的二皇子了!
再回来,面前的是威名赫赫袖里乾坤的肃王!
长久的冷凝中,赵琰只能喟然长叹!
多少爱恨终成空,只是时过境迁终究是难以割舍的占据了多数,经历太多,放下和夺回,他们已经不知道哪一条才是真正对的路!
第21章 施粥恰逢暴风雨()
乌云厚厚的堆积,酝酿已久的大雨伴着一声春雷倾泻而下。
“怎么办,公子,下雨了!”青竹和凝霜伸手接了几个豆大的雨点不禁急忙朝粥篷里喊着。
颜熙和赵煜忙着施粥安顿灾民,一听下雨不禁也是有些意外。
“怎么办?下雨了!这些粥和粮食怎么办,还有一些人没有领到今日的粥呢!”颜熙抬头看向赵煜。
“这里四周都是空地没有地方避雨,把这些粮食直接分发给饥民,然后大家各自去找避雨的地方!”赵煜瞅了一眼阴沉的天空沉声吩咐着。
春雨往往细密连绵,可这一场雨伴随着一声春雷过后竟然越发磅礴。
排队等着领粮食的饥民也开始有些纷乱起来,终究,他们还是各自一哄而上抢了粮食做鸟兽散。
颜熙被困在在嘈杂的人群中不由进退两难。
青竹和凝霜也被人群冲散,雨声淹没了她们彼此间的呼喊。
“殿下,这里场面杂乱,殿下应该速速离开才是!”寒枭护在赵煜身前大声提醒着。
赵煜并不作声,黑眸沉沉扫过混乱的人群,目光一亮,他径直朝那个小小身影掠去。
“殿下……”寒枭眼看着赵煜径直进了人群,却丝毫不理会他的呼喊,只得快速跟了上去。
“青竹……凝霜……呃……”颜熙在人群中推挤着,几乎站都无法站稳,只能扬声呼喊着青竹和凝霜,可是两个丫头也早已经被冲散不知去向。
也不知是谁绊了她,亦或者是她自己绊了自己,脚下一轻,整个人就朝地上摔去。
这一摔颜熙并没有摔倒在浑浊的雨水里,而是扑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赵肃……”透过雨雾她看清楚了接住她的人。
“走吧!”赵煜说完竟是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大雨滂沱,周围更是混乱不堪的哄抢和奔跑,然而此刻的颜熙,眼里心里却忽然变得无比安静。
安静中,周遭一切好似都已经化为虚无,只余他清朗绝伦深邃沉稳的脸庞。
他张脸就这样穿过漫天雨幕,穿过纷纷扰扰,深深的印在了颜熙的眼里,心中!
寒枭护着两人跃上马背,然后才回去寻找青竹和凝霜二人。
马蹄溅起地上的雨水,开出一朵朵绚烂的水样莲花。
黑马疾奔,暴雨如注。
雨中奔驰了许久,他们才终于看到一处废弃寺庙。
虽然破旧不堪可终究还可短时间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