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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志文浑身哆嗦,连挣扎都忘记了。
明明还是那张迷惑人心的脸,可这一课,却叫他仿佛看到了死神。
薄言的嘴角勾着淡笑,那笑却不达眼底,越发如寒冰般透着冷意。
“怎么?”如花瓣般的薄唇一上一下,吐出的字眼异常缓慢,“怕了?”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蔡志文分明看到了薄言眼中那浓烈的嘲讽和不屑。
此时虽然被吓到了,可身为蔡家的独子,在潋阳城里,他也算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哪里能容得下旁人说半个“怕”字?
听薄言这么一说,蔡志文登时就怒了。
也顾不得对薄言的畏惧,便梗着脖子,怒道:“谁怕了?你丫才怕了!”
听到楼下的叫嚣声,凤枫华微微勾了勾唇,如玉的纤纤素手拈着茶杯,动作优雅地轻抿一口,视线穿过纷繁的梨花,看向院外那一群人。
百里婉柔早被凤枫华打发了回去。
这里的事情就算再乱,也不必让百里婉柔拖着病体来处理。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看着只是叫嚣,却进不了门的人干着急。
这些人真是笨死了,不会找个人,威胁着进去吗?
她上次,可就是这么干的。
老太太哪里知道,上次她帮着凤倩来拿凤枫华的衣服时,压根就是凤枫华放了水的,不然,她哪里能拿得到那件衣服。
不过,如今来说,那件衣服凤倩也已经穿了两次了。
唔,倒是可以适时收网了。
“你去跟薄言说一声,别把人弄死了。”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就像是在赞美手中茶真好喝似的,“弄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若是听到前一句,大抵会认为,这姑娘到底是个善良的。
可偏偏凤枫华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地说出后半句话。
莺歌的嘴角抽了抽,答应一声,下了楼。
她就说嘛,她家小姐怎么可能是个软性子?果然,她还是太天真了。
小姐怎么可能会同情一个想要害她的人呢?
莺歌将薄言的话一字不漏地传给了薄言。
原本,听到前面,蔡志文心中还升起了几分欣慰。
可是,当听到凤枫华不让自己死的原因是因为怕不好玩的时候,蔡志文差点儿崩溃了。
薄言的情绪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在心里暗想着,嗯,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女人,这份魄力,旁人可都是难以企及的。
楼下,薄言从身心等各方面折磨着蔡志文,吓得蔡志文的神经差点儿崩溃。
凤枫华在楼上坐着,悠然饮茶,仿佛楼下的炼狱场与院子外的喧嚣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凤九带走了看热闹的下人,剩下的人不过就是海梦雪、老太太以及他们身边贴身伺候的人。
凤枫华对此不做理会,只当看戏。
她可不是圣母白莲花,没有随便帮人的习惯。
更何况,这些人的嘴真是不干净的很,她怕脏了自己的手。
阁楼里不时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外面的几人早已听得头皮发麻。
此时,也顾不得那发出声音的人是男是女,更是忘记了他们今日来这里所为何事。
不多一会儿,院子外便恢复了以往的清净。
百里婉柔听说凤枫华的阁楼中传出尖叫声,便派了暮云过来打听。
莺歌亲自出去,只说了一句:“小姐说了,让郡主不必担心。那叫的不过是头野猪,杀了就完事了。”
莺歌传了凤枫华的话后,并没有再上楼去,反而是站在一旁看着薄言折磨人的手段。
等薄言将蔡志文折磨了个半死不活之后,她的嘴角早已经抽搐的麻木了。
这姑爷果然跟她家小姐一样的残暴。
所以说,这些人真是不长眼的,居然敢得罪她家小姐,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哦,不对!
小姐有太多折磨人的法子,让人生不如死。
暮云原本也有些担心,但见莺歌说得云淡风轻,便也不再多问。
小姐变了,不再如以往那般性子外漏了。
这是件好事。
景澜苑里,百里婉柔让暮云推说自己病了,不再见客。
海梦雪和海嬷嬷去了几趟,知道这件事情她是不管的了,便也都丢过了。
唯有祠堂里的凤倩,当听说琼宇阁中不断传出来的惨叫声时,早已吓得脸色惨白了。
她不知道凤枫华用了什么手段。
但听着那声音,都觉得头皮发麻,生怕蔡志文承受不住,将她给供了出来。
红梅见她如此,便也明白了几分,连忙安慰:“小姐别担心,便是那蔡少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无凭无据的,他们还能冤枉人不成?”
这话说得隐晦,好似是说蔡志文会乱咬人,冤枉她家小姐似的。
凤倩听这话,眼睛顿时一亮。
是了!
就算蔡志文说出什么,他们也没有证据,能耐她何?
这么想着,心情便好了许多,赞赏的话也便毫不吝啬地脱口而出:“嗯!还是红梅你聪明。”
凤枫华虽然不知道薄言用了什么手段,让蔡志文惨叫连连。
不过,听着蔡志文的惨叫声,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笑。
叫吧,叫吧,如今还有口能叫。
等过段时间,以南宫商的性子,只怕是叫你连话都说不出的。
薄言出够了气,便招呼着创将人带走了。
莺歌很寒舞亲自打扫了小屋。
薄言则自然而然地踱上了二楼。
第189章 无聊的事()
没有谈论关于蔡志文以及凤倩的事情。
两人心中其实都早已有了决断。
既然知道罪魁祸首在哪里,这件事情就没有了讨论的余地。
“筝儿要嫁人了。”凤枫华率先开口,声音空灵,好似来自遥远的天际。
薄言的脚步一顿,随即露出一抹苦笑来:“华华,这件事情,我们掺和不了的。”
“也不是完全掺和不了。”凤枫华说得轻松自然,“左右筝儿是不乐意的。”
“桐夜明这些日子也是半死不活的。”轻叹一声,薄言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凤枫华也没有回头,仍旧是望着窗外,却是换了话题:“你见过新知府了么?”
两人这样静静地聊着天,就像是成亲多年的夫妻一般。
虽然平平淡淡的,可彼此的心中却是十分的温馨。
“未曾。”薄言回答地简单。
这位新任知府实在太过神秘,他的人几次三番查探,却得不到任何消息。
凤枫华点点头。
早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知道平遥白家么?”凤枫华又再次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薄言也不曾探究她问这问题的用意。
左右,若是闲谈,他也开心。
若是有什么事情,她终究是会说的。
“听过。”仍是简单的回答,好似不愿意浪费一个字。
凤枫华却似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似的,淡淡一笑:“你试着从那里查查。”
薄言眉梢一挑,总算明白凤枫华的用意。
“白家向来自诩清高”怎么会突然想要入仕?
“那也是‘自诩’!”凤枫华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薄言眸光微沉。
这话倒是没差。
平遥白家是前朝有名的隐士世家,家中从未有人入朝为官的。
自高祖立朝以来,白家人更是以清高自诩,说是片叶不沾身,也不为过的。
他并不认为凤枫华会无缘无故地提起白家。
说到底,白家的清高和隐士之风也不过是外界所传罢了。
若果真如此,那庞大的家族,又靠什么来支撑?
想到这里,薄言不由轻笑一声:“确实是自诩了。”
凤枫华不再说话,只仍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坐着。一杯茶在她手中端了许久,也不见她再送到唇边。
已是入了冬了。
天气真正地开始发寒。
但凡捎起一点儿的风,总是刺骨的。
嗯,院子里的这几棵树,该穿衣服了。
凤枫华在心中想着。
明天就开始弄吧。
“般若寺的事情,你别插手了。”沉默了许久,薄言才缓缓开口。
凤枫华微微一愣,却并不是因为薄言知道她插了手,而是:“为什么?”
薄言有些为难。
般若寺的事情是白吉光手上的案子,后来请了薄阁老协助。
如今也有月余了。
以薄阁老的能力,若是小案子,最多不过半月就可解决了。
在薄阁老手头上,唯有当年的“盗金案”花费了些时间,用了三月有余。
而如今,一月的时间过去了,般若寺的案子却没有听到任何结果。
也就是说
这是件大案。
想到这里,凤枫华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李朝晖还没回东都。”薄言不回答,凤枫华自己却想明白了。
这话不是询问,已带了几分肯定。
到了明年,那件事情也就要完全确定下来了。
况且,还有肖氏陵寝的案子,李朝晖此时可不该停留在潋阳城的。
“嗯。”
得到回应,凤枫华便也明白了,点了点头:“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再管。只以后的结果出来了,我是要知道的。”
既然李朝晖还留在这里,那就说明般若寺的案子只怕是与内卫有关的了。
内卫是皇室的人。
她如今,还不能跟皇室的人对上。
避其锋芒,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没问题,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见她答应地痛快,薄言不由松了一口气。
内卫是个旋涡,她先前闯了肖氏陵寝,早已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虽然那些人只当她是男子,但找的久了,难免不会猜出些什么来。
他并不想让她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