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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蹊平常在家里就是这样的穿着,这些衣服方便又耐脏耐磨,很适合穿来忙各种家务活、农活,而且在村子里大家都穿得差不多,都一样灰扑扑不起眼,谁也不会瞧不起谁。
其实唐言蹊这身衣服算是好的了,起码没有补丁,但这样的衣服到了不缺有钱人的镇上,特别是清一色的男子书院中,就显得朴素得丑陋了,毕竟书院中,能读上书的人,家境不会太差,通常不会穿这种看起来脏兮兮的“穷苦人家”的衣服。
唐言蹊穿着这一身打扮就像一只丑小鸭闯进了天鹅群里,一下子就显了出来,周围经过的学子看到后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人哪里来的?穿得像个乞丐一样!”
“刚从乡下来的吧?啧,真是什么人都能来书院了,被外人看到还以为咱们书院的人就是这样穷酸的呢,真是丢脸!”
“哎,别这样说,说不定这身衣服是人家最好的那身呢?”
“一个女人居然大摇大摆地走进全是男人的书院里,真是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唐言蹊特别无语地听着这些人用鄙夷嘲讽的语气谈论自己,她扫视了一圈那群人,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以为书院里先生教的是仁义礼智信,学生学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策呢?没想到你们这个书院却与众不同,堂堂读书人,原来学的是妇人无事生非那一套,专爱像长舌妇一样对人评头论足,以衣冠取人,真是让小女子开眼界了!”说完唐言蹊以牙还牙,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还摇了摇头以否定。
帮唐言蹊带路的那位温和书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尽管知道唐言蹊说的并不是他,但听了唐言蹊那一番话后他还是羞耻得脸都红了,还结结巴巴地企图为自己书院挽回一点形象:“让、让你见、见笑了,其、其实书院并不是所、所有学生都这样的”
“当然,哪一个群体都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是好人,肯定会有一小撮人品行不好,就如米汤里的老鼠屎。但也没有哪一个群体全都是坏人,就像歹竹也能出好笋。像你这样的就很好,不因我穿得简陋而低看我,还好心帮我带路,颇有君子之风。”唐言蹊因之前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学生作对比,对温和书生的印象就格外好了起来,这书生看起来脾气特别好,又容易害羞,唐言蹊总有种想要作弄他、让他为难的冲动,莫非真是“人善被人欺”,唐言蹊没良心地想道。
刚刚那一群瞧不起唐言蹊的书生被她一番话说得脸红耳赤,有人就很不忿了:“哪里来的穷酸,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侮辱我们!败坏书院的名声!这是不把我们读书人看在眼里吗?”
“到底谁侮辱你们了?枉费你们还读了圣贤书,连尊重人都不知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吧?要是圣人知道你们读了那么多书,还会明目张胆地去取笑嘲讽一个平民百姓,都会被你们气活过来吧?!没听过‘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这句话吗?”唐言蹊瞬间犀利地反驳道,眼神炯炯地看着那个出言辩驳的书生。
那书生被唐言蹊说得面红耳赤,用手指指着唐言蹊,怒气冲冲地“你、你歪言邪论!一派胡言”说了一句就无话可说,最后掩面而逃。而刚刚还瞧不起唐言蹊,对她怒目而视的人,在看到她不好对付之后,终于愤愤地哼一声,拂袖而去,好像这样就能挽回一点自尊,就辩驳胜利了一样。
唐言蹊用嘲讽戏谑的眼神目送这些读书读歪了的人走远,带路的书生已经把头低得像是要在地上找蚂蚁了,羞耻得脸红得像要着火,唐言蹊终于良心发作,安慰他:“这位公子不必羞愧,想必那样的人还是很少的。”
温和书生没有抬头,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他快步在前面走着,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唐言蹊带到秦向远面前,好立刻甩掉唐言蹊这个包袱。
终于老天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他一眼就看到了在一群书生中的秦向远,于是他朝秦向远挥手,大声喊他:“秦兄!向远兄!有人找你!快过来!”
秦向远抬头一看,见是关系不错的同窗叫自己,便朝他走过去,而下一刻,他就看到同窗旁边那个灰扑扑提着一个同样灰扑扑包袱的少女。
秦向远先是一愣,然后便若无其事,一派淡定地走了过来。
温和书生一把拉住秦向远的手,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他指着唐言蹊说:“秦兄,就是这位小娘子找你,我把她带过来了,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他一鼓作气说完,就跟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唐言蹊看他那副被鬼追的样子,忍俊不禁,说:“你这个同窗挺有意思的。”
秦向远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她这句话,而是把她带向另一个地方,说:“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
唐言蹊闻言,看了看他一脸不耐的神情,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灰衣,若有所思,难道秦向远这是嫌弃自己给他丢人了,要跑到一个偏僻没人的角落里和自己说话?
不过看起来秦向远并不像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啊?像她自己,若是刚刚没有人嘲讽她穷酸,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有什么不妥呢,她对衣着不太在意,事实上,内心强大的人,自信并不需要光鲜靓丽的外表来给予。
第23章 就爱无理取闹()
秦向远把唐言蹊带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来,张口就问:“你来找我干什么?”
唐言蹊一点都不在意他似乎是质问的话,直接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他:“喏。你娘担心你受凉,专门让我给你带来的厚衣服。不是我有事找你。”
“就这样?”秦向远冷着脸,有些不相信这点小事也值得唐言蹊专门来这一趟。
“不这样还有什么样啊?你娘的关爱你不好好收着吗?”唐言蹊见他没有接过包袱的意思,直接抓住他的胳膊,把包袱塞进他的手里,“就算你不待见我,也不用连你娘的好意都拒绝吧?”
唐言蹊看秦向远的神情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还会跟人斗气的青春期熊孩子一样,其实说起来在现代,秦向远这个年纪也不过是高中生,确实处在青春期,只不过在这里,他已成亲,还考上了秀才,就已经算是个“大人”了,而且以他的性格,哪里会有孩子气的表现?
果然他接过了包袱,也没有打开来看看,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波动,幽深的眼睛看着唐言蹊,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良久,他并没有从唐言蹊脸上看出什么异常来,便淡淡地问道:“我娘为什么会突然让你带衣服给我?”
“她说最近雨下得多,天气有些凉了,她担心你没带厚衣服才让我送过来的啊。”唐言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谎话说多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是真的了,她才不会说出来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出“天凉送衣服”主意的人,更不会暴露出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想找个借口出来自己逛街买东西呢。
而且在现代母亲担心读寄宿学校的孩子受冷就会想着给他送衣服过去,这是多正常的事啊!秦向远现在不也在读“寄宿学校”吗?相信天底下的母亲从古至今爱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唐言蹊就毫不客气地借秦母的名头一用了,只不过没想到秦向远似乎对这事有些怀疑?
秦向远白皙的下巴抬了抬,轻哼了一声,从上至下俯视着唐言蹊,有些鄙视地说:“我的意思是说,我娘她一向看不惯你,就算要给我送衣服也不大可能会让你一个人来,她更可能让我哥或我爹来镇上赶集的时候顺便带给我。就算她肯让你来,也不会让你独自前来,更可能叫上我妹妹或嫂子陪你一起所以,这事不像她的风格”
说着,他还眼尾一挑,意味深长地看着唐言蹊,似乎早就看出了唐言蹊打着给他送衣服的名头私底下干私活的事。
唐言蹊被他那双清冷又洞若观火的眼睛看的有些心虚,又有些恼怒,这个男人心眼就是多!一点小事都要疑神疑鬼的,不知道想那么多会神经衰弱吗?!
唐言蹊恼羞成怒地用她那双又大又圆的下垂眼瞪着秦向远,说:“怎么?我好心好意来给你送衣服还送出错来了?连你老娘要送来的东西都疑神疑鬼的,这么多疑,晚上睡得着觉吗?况且我名义上还是你妻子,给你送个衣服不是很正常吗?至于你说的她会让你爹你哥他们顺便送,那不是以前我没嫁给你吗?等我嫁给你了送衣服这事自然是舍我其谁了!”唐言蹊越说到后面越理直气壮起来。
秦向远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嘴角微扬,脸上冷淡的神色都柔和了一些,似乎能惹得唐言蹊生气让他很高兴,高兴得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个性都打破了。
唐言蹊看到他一副看好戏,取笑自己的神情,顿时更加生气了,她又想起不久之前这书院里的臭学生奚落鄙视自己的事,立刻就迁怒到秦向远头上来:“你乐什么乐啊?真是好心被雷劈!你们青阳书院的学生都这么爱瞧不起人、好歹不分的吗?真是一丘之貉!果然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们见我穿得朴素简单就狗眼看人低,你呢,我送个衣服来都怀疑我居心不良,一点圣人秉性才学都没学到!”
秦向远眉头一挑,唇角一扬,听到唐言蹊说的话,居然心情更好了,眼神充满戏谑,对她说道:“我说你怎么气性这么大,我才说了一句你就准备了一堆话来反驳我,原来是在别人那里受了气,这回是迁怒到我头上来了,我运气不好成了你的出气筒,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唐言蹊翻了个白眼,他都说女人难养了,于是干脆坦荡荡地承认自己就是迁怒了:“他们惹怒了我,你作为他们的同窗,自然是跟他们有难同当的,我迁怒你不是很正常吗?谁让你跟他们同在一片蓝天下,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学得是同一类书?你难道不该跟他们一起承受我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