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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几位同伴听了，点点头，觉得挺有道理，但是：“那个人杀得了那么多人，会被抓住吗？说不定早逃到哪里去了！”
“也是！官府抓凶手没什么本事，在穷凶极恶之徒面前是只没爪子的病猫，而在咱们这些平头百姓面前，则是张牙舞爪的豺狼，只在抓咱们手无寸铁的百姓时最厉害！”那猥琐男子突然愤愤不平地低声骂道。
“嘘！快别说了！小心被人听到再把你抓进牢里！”其余人连忙喝住他，不让他再说这些话，还小心谨慎地往四周看了看，怕他的话被有心人听见。
唐言蹊见他们这幅小心翼翼的作态，便知道他们对官府衙役之类的人十分不满的，甚至受过他们的迫害，否则不会这么提心吊胆，敢议论案件却不敢议论官府。
大堂里的人各自猜测着到底那些蒙面杀手是什么人派来的，有人说是青楼的同行，因为被它抢了生意所以报复杀人，但这个猜测很快就被人嘘下去了，因为曲沧县里哪家青楼妓院能有这个本事请来那么多厉害的杀手只为了灭掉一个同行啊？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要是有那本事，何必屈就在曲沧县这个小地方，到京城那些大城市去发展不更好吗？
还有的人猜测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厉害夫人，因为自己夫君被青楼的狐媚子迷得神魂颠倒了，所以一怒之下下了狠手要扫平青楼。
“”所有人听了都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哪家的贵妇人这么大手笔，醋劲这么大，要让一楼子的人都陪葬啊？要真是有这么个胭脂虎，那可不得了，为她的夫君节哀一下。在座的都是男人，家中也有妻子，想到要是一个女人为了争风吃醋能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那可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谁在她身旁睡得着？众人心下一凉，悄悄摸了摸自己身下的宝贝，发现还在，就立刻庆幸自家婆娘没那么大的本事。
大家不约而同地略过这个凶残的猜测，毕竟是吃醋的女人干的这事的可能性太低，所以大家说来笑笑就抛到脑后了。
而还有想得深一些的人，则认为青楼不仅仅是个妓坊，还是某个势力在曲沧县的大本营，专门在这里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这次被扫荡是因为被敌对势力发现了，所以被人先下手为强，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两方势力角逐的结果，跟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没什么关系，而那几个被牵连杀死了的客人，纯粹是因为倒霉，恰好在那天去了青楼。
众人听了这个分析，全都沉默了起来，他们虽然见识有限，但也明白这个猜测是最靠谱的。大家得出这个结论之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都默契地转移了话题，不再议论这事了。
过了一会，大堂里又重新热闹起来，这次的话题并没有刚刚那个沉重严肃，而说的是最近各地传来的趣闻逸事。
唐言蹊也听了那最后一个猜测，她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然后她又想起秦向远跟顾桑的关系，明面上，顾桑是青楼的账房管事，秦向远是顾桑的好友，但实际上，顾桑很可能是秦向远的手下，而秦向远很可能是青楼的幕后主人，否则青楼出事，顾桑不会第一时间就去跟秦向远汇报。
如果青楼为秦向远所有，那要扫荡他这个势力的敌对方又是谁呢？秦向远现在只不过是个举人，连进士都还不是，有什么地方是值得被人这么注意，甚至注意到了要毁掉他臂膀的地步？又或者其实敌对方并不知道秦向远是青楼的幕后主人，只是想要毁掉这个据点而已，否则要是秦向远也暴露了，他不会这么淡定。
不过，不管他到底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秦向远绝对不是普通人，唐言蹊从来都知道他非同凡响，但不知道他已经非凡到了这个地步。
第149章 夜探停尸房（）
秦向远怀疑自己不是真正的唐言蹊，理由是自己性格变化太大，但其实唐言蹊此时也可以怀疑秦向远不是真正的秦向远，因为按他说的，他此前一直都在家里读书科考，从来没有去过京城，要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更广阔的天地，那他这些卓越的见识、目光的长远是从哪里来的？不要是说从书上学到的，因为像建立青楼当打探消息的大本营，还未出仕就建立自己的势力，这些东西书上可没有写，就算他再早慧也难以做到这种像是老谋深算、深谋远虑的计划吧？
他可不是像一出生就开始争权夺利的皇子，那个注定了像养蛊一样养孩子的地方，能出现早早就开始建立自己势力的皇子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们耳濡目染了自然就知道了。
但秦向远可不是出生在尔虞我诈皇宫中的孩子，他出生在人口简单、环境淳朴的乡野，想要争权夺利也没有那种坏境，所以如果他是普通的、生长在单纯环境中不到二十岁的读书人，那他不大可能会想到建立青楼去获取信息，深谋远虑地为未来做准备。
那么他这些不平凡又是因为什么呢？比起自己来，他更像是一团迷。之前唐言蹊能把这些事视而不见，是因为自己也是个来历不同寻常的人，所以见到他有超出正常水准的行为动作也只是认为他天生早慧。
但现在她被感情冲晕了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下来，秦向远这些不一样便更突出来了。不过唐言蹊并没有想去寻根问底的意思，毕竟她自己都不跟秦向远彻底坦白，那又怎么能要求秦向远跟自己坦白呢？大家都有所隐瞒，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怪不了谁了。
唐言蹊想了许多，时间也不过是过了不到半柱香，她上楼走到自己定的房间，打算用天黑之前的几个时辰睡一觉，等晚上去夜探停尸房和关押青楼人员的牢房。
早春的天黑得很快，唐言蹊吃过晚饭，等夜色渐深，所有人都回了被窝睡觉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跃了下去，跳到街上。
白天热闹非凡的街夜晚寂静无人，唐言蹊还是白天那副平平无奇的少年模样，身上是普通的灰衣，只脸上蒙了黑布，其实她不蒙也可以，毕竟她现在用的这张脸也不是她的，但为了省事，还是蒙上了。
一路疾行，唐言蹊没多久便到了停尸房，停尸房其实只是一座二进的宅子改建的，前面是议事的大厅，后面就摆着一具具死因各异，无人认领的尸体了。
平时停尸房是没有人守着的，毕竟谁都知道这里只有尸体，谁会来偷？连白天从门前走过都嫌晦气了。
但现在可不同，青楼才出了那么大一件事，死了这么多人，案件还没破，也没有丝毫头绪，蒙面杀手与杀死杀手的人都没有抓到，官府怕有人会来停尸房毁尸灭迹，所以就派了两个衙役前来守着。
两个衙役觉得自己倒了大霉才被派来守尸，里面停着这么多死人，他们白天看着都心里发毛，晚上就更是恐惧得不行，但不守又不行，于是两人就买了烈酒小菜，挤在离停尸最远的门房里战战兢兢地喝酒壮胆，好把这一晚上熬过去，然后明天说什么也要求长官把自己调走！
唐言蹊来到这里的时候，两个衙役已经喝得醉醺醺得，开始骂起了长官，又骂这些人死得不是时候，让他们来受罪！这会儿他们倒是胆大包天，不怕里面的尸体了。
唐言蹊捡了两块小石子，飞快地往屋里两人飞去，击中他们的太阳穴，两个人便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鼾声大作起来。
唐言蹊潜进了停尸间，里面躺着一排排尸体，看着让人有点发毛，但唐言蹊前世见过缺胳膊少腿的尸体不少，因此倒不觉得有什么恐怖的。
今晚天气很好，月光从外面射进来，照得里面亮堂不少，何况唐言蹊还有着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的强劲视力，所以她不用点灯也能看清楚这些尸体，省了不少事。
尸体的大体身份很容易区分，穿着统一样式黑衣的就是蒙面杀手了，而另外一些穿着家常衣服的，不是青楼的客人就是青楼的内部人员。
唐言蹊首先要检查的自然是蒙面杀手，她冷静而快速地把一具具尸体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检查了个遍，没有一个地方是遗漏，当然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是要具体查看的，本来唐言蹊想看的是他们身上带着的遗物，可惜那些东西都被官府当做证据收好了。
这些蒙面杀手看起来很普通，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每个人的双手都骨节粗大，手指粗壮有力，虎口处都长着厚茧，可见是惯用武器的练家子。
这些特征是所有杀手都会有的，并没有什么特别，而且他们的面貌也很普通，符合做杀手的标准，所以一时之间唐言蹊并没有找到能显示他们身份的标记。
唯一有些特殊的，则是他们身上的伤看起来是出自同一人手中，伤口并不多，但致命伤干脆利落，可见杀掉他们的人身手非常厉害，唐言蹊觉得要是自己出手对付这些人，能做到的也是这样了。
杀死这些人的人，唐言蹊猜测是顾桑，没想到他深藏不露居然这么厉害。
唐言蹊没有从蒙面杀手的尸体中找到线索，有些失望，只好继续检查那些客人和青楼人员的尸体。但忙活了一通下来，也并没有什么发现，这些人身上出了一身衣服，别的东西全都没有了，没有东西便没有留下线索，所以唐言蹊只能无功而返。
查探完停尸房，唐言蹊就去牢房了。牢房比停尸房守得严格多了，狱卒也不少，还常常来来往往地巡查，唐言蹊想要潜进去不难，但要在狱卒和同牢房的人都不发现的情况下，把人偷出来审问则比登天还难。
唐言蹊一时之间没想到什么办法，只好潜在牢房的屋顶上，静静地注视着底下的人。
过了不久，夜深人静，天气又冷，狱卒们都懒得巡逻了，而犯人们则团成一团各自睡觉，这倒方便了唐言蹊，他们睡着了，她才能悄无声息地把人拎出来啊！
第150章 螳螂捕蝉（）
唐言蹊刚想要从屋顶跳下去，把当初在青楼见过一面的鸨母悄悄拎出来审问，但还没等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