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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老婆,我们也生一个孩子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我一眼,“爷爷前两天打电话来,还在问我什么能让他抱上曾孙子。”
“爷爷已经有曾孙女了,丫丫就是。”
薛度云摸了一根烟出来,点燃后半开了一点车窗,淡淡地说,“薛离的身份爷爷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所以当然也不会承认他的孩子。”
“为什么?不都是他的孙子?”我隐约能猜到为什么却还是问了出来。
薛度云吸了口烟,淡淡地烟雾在他眼前散开。
“因为薛离是我爸的私生子,虽然最后薛离的母亲成功地登堂入室,但是爷爷始终都没有承认过。”
听到这里,我想起薛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没有经过他同意的儿媳妇,他是不会承认的。
这正如爷爷从来不曾承认过薛离的母亲,所以也不会承认他的孩子。
所以将来就算我和薛度云有了孩子,恐怕结局也是一样的,孩子不会得到他爷爷的认可。
车进了院子,薛度云停车熄火,却没急着开门。
他灭了烟蒂扭过头来,眼神定在我脸上,勾着唇半开玩笑地问我。
“老婆,老实说,你有没有背着我吃药?”
我和他在一起有好几个月了,却一直没有动静,他会这么怀疑也是正常的。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摇摇头。
“我没有,我在想,我会不会”
“不会。”薛度云像是猜到我要说什么,就直接打断了我。
“为什么?”
薛度云的唇角勾了起来,语气傲慢地说,“因为我是薛度云。”
“”
这种问题,老天爷可不会看人留面子?
“爷爷曾经找人给我算过,说我是儿女双全的命。”
“你说你不信这些。”我说。
薛度云突然扣紧我的腰,拉近我与他之间的距离。
“是,我不信这些,我信我自己,老公辛勤耕耘,造一双儿女有什么难的?造一堆都成。”
他笑得坏坏地,可我却笑不出来。
自他提过这件事儿以后,我的心里就好似一直压着一块石头。
挣扎了几天,我终于决定瞒着薛度云去医院做个检查。
检查完后,我坐在医生的对面,女医生面色凝重的拿着检验报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问我。
“你以前流过产吧?”
听她这么一问,我的心就不由自主提了起来。
“我几个月前引产过一次。”
“难怪呢,应该是手术过程中操作不当,损伤了子宫内膜,有炎症又没有及时处理,导致现在受精卵着床困难了。”
女医生的解释总结下来不过一句话。
我要怀上,难了。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我感觉抬步困难,在走道的椅子上坐了好久。
手里的检查单子都被我捏得变了形。
我好恨!
恨不得把何旭千刀万剐!
我既痛恨,又感到悲哀。
薛度云是儿女双全的命呢,那个能让他儿女双全的人一定不是我。
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我顺着皮鞋往上,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许亚非。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他盯着我手中的单子。
我有些紧张地把检查单子折叠好收起来。
“没,没事儿。”
“到我办公室来吧。”他说。
我跟着他去到他的办公室,他给了倒了一杯温水。
“先喝杯水吧。”
我接过来捧在手心里,没有马上喝。
办公室里唯一的一个男性出去了,许亚非说那是他的助理。
“男性助理?”
许亚非坐在办公桌后朝我淡淡一笑,“男性助理合作起来更方便。”
之后我沉默了,许亚非就像是能理解我似的,对我说,“沈瑜,有什么事要跟度云交流,别一个人心里憋着。”
交流了又能改变什么?薛度云表达过想要孩子的愿望呢。
坐了一会儿,我告辞离开。
从他办公室出来,遇到一些以前认识的同事。
他们看到我很热情地向我打招呼,与从前对我的态度有很大的不同。
可我这会儿完全没有心情去应付这些虚伪的面孔,匆匆地就离开了。
回到别墅以后,我早早地就上了床,拿着那张检查结果看了很久。
我总感觉命运就像是在刻意捉弄我,每一次我觉得幸福在靠近的时候,它就会给我沉重一击。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再醒来时,卧室里开着柔和的小灯。
薛度云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我的检查报告。
第81章 你有机会报仇雪恨()
我一下子就彻底清醒了!
薛度云的侧脸隐在暗淡的光线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一动不动,像是僵成了雕塑。
这样的他,莫名让我很心疼。
命运在捉弄我,也在捉弄他,不是吗?
我坐起来,如是一个罪人一般,愧疚地盯着他的侧影。
“对不起!”
他放下手中的报告单,扭过头来,突然朝我笑,像没事儿人似的。
“干嘛说对不起?”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难过。
“我不是能让你儿女双全的人,所以你可能找错了人。”
“放屁!”
他骂了一声,特别霸道地就把我往他怀里拽。
我已经难过一天了,这会儿连一丝一毫地力气都没有,就那么顺从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因为这个沉重的打击,所有的痛和恨都钻了出来。
“薛度云,你知道第一次遇到你的那一天,我经历了什么吗?”
想起那个晚上,我的心就痛得抽搐。
痛,已经不再因为何旭的残忍与无情,痛的是我无辜失去的孩子,以及那场失去给如今的我造成的一辈子的伤害。
“那时候我的孩子都已经五个月了,却被他亲手设计拿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渣,我恨,我好恨!”
薛度云抱着我轻轻躺下,让我靠在他怀里,我连他的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闷闷的。
“有些恨放在心里不是为了困扰你自己,而是让你记住教训,坚定复仇的信念。”
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何旭,我会怎样呢?
假如我手上有一把刀,我可能真会捅他一刀!
一刀并不解恨!
薛度云又说,“其实孩子虽然可爱,但有时候也会很烦人的,而且有了孩子就有了负担,有了责任,哪有二人世界过得滋润?”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我悲观地说,“孩子的事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爷爷一直都盼着呢。”
还有一句话在我心里没有说。
他爸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就更加坚定了要赶我走的决心了。
薛度云突然就笑了,把我往他怀里狠狠揉了一下。
“沈瑜,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我抬想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突然翻了个身,把我压下,手掌探进我的衣服里来。
“这检查结果说的是一个概率问题,又没判死刑,你那么悲观干什么?我多多播种就是了,按照概率学的原理,种子越多,机率越大,总有一颗种子能发芽。”
这一夜他很卖力,我却不能尽情投入。
我想说,不是种子的问题,是土壤的问题。
检查报告上确实没说我一定怀不上,只说怀孕机率小,可这跟判了死刑有什么区别?
我承认我大多时候都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在他的冲撞下,我的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背。生里和心理上的感受在交替翻滾。
“薛度云,我好恨!”
沉沉的喘熄声里,他的眼神在直攀高峰時变得越发狠厉。
“相信我,你会有机会报仇雪恨的!”
这是一个肯定句!
翌日,清晨,我正在厨房做早餐,门铃响了。
这么早谁会来?
我带着疑问去开门,站在门口的人让我愣住。
穿着白衬衣,笔直的女士西装裤的于倩依然是一副干练的打扮。
她朝我露出职业般的微笑。
“薛总在吗?我有个文件挺急的,想给他过目签字。”
她的手里确实拿着一个文件袋。
我听见背后传来下楼的脚步声,我扭头一看,薛度云正从楼上走下来。
我想我应该表现得有风度一点,于是我给她拿了一双拖鞋。
“进来吧!”
之后我回了厨房,薛度云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翻阅于倩拿来的文件。
他们的谈话声隐隐传来,所谈的东西我不懂,但从于倩的谈吐中可以听得出来,她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许亚非进厨房来跟我一起做早餐。
等我们把早餐端出去的时候,薛度云正拿着笔在那文件上签字。
把签好字的文件重新装好后,于倩朝我餐桌这边看了一眼,起身走了过来,笑着说。
“好香啊,我可还没吃早餐呢。”
我挺不喜欢她这种自来熟的性子。
“我不知道你会来,也不知道你没吃早餐,所以没做你的那一份。”
我尽量不把我的情绪带进我的语气里。
薛度云从沙发里站起来,朝这边走来。
我又突然峰回路转地淡淡一笑,将我面前的那份早餐推向于倩。
“我这份给你吃吧,妹妹到哥哥家里来,让你饿着总说不过去。”
先前我说没她的那一份的时候,于倩的表情确实尴尬了一下,不过这会儿的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她扫了桌上的早餐一眼,双手环胸,笑道,“不了吧,其实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