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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起来,不管后面情况如何,随便带点利物傍身,总好过没有。
收拾妥当后,展宁带着瑛儿出了屋子。
她顺着火光和声音,往吵杂的地方过去,不过她才走了没几步,便听见匆匆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下一刻,有人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阿宁,你想去什么地方?”
她回过头去,只见严豫沉着脸站在面前,如墨色一般浓郁的眼瞳似乎也被外面的火光照亮,跳着一簇火光。他的眉头也是紧紧拧着,藏满了不悦。
展宁见他这般模样,心情便往上扬了扬,不由冷嘲道:“看来睿王爷运气不佳,这么晚了也有人上门寻隙。”
严豫眸光益冷,“想找我的麻烦,那也得他们有这个本事!”
院子另一面,怀素带了人,将凶神恶煞冲进院子里的几十个官差打扮的人堵了下来。
两边的人点了灯,灯火通明的院落里,怀素正色下来,一张脸上神情凝冰,清秀的眉目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她冷冷扫视了下对方的人,喝道:“什么人敢在这里放肆!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为首的官差却不把她放在眼里。那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长得人高马大,着一身劲装,腰悬佩刀,他上前与怀素一拱手,勉强算作了个礼,但与怀素说话之时,神情却是倨傲的。
“我乃是刑部的人,今日牢中跑了钦命要犯,有人亲眼瞧见他进了这座院子。这犯人干系重大,决计不能丢了,所以今日这就算是天皇老子府上,也得让咱们搜一搜。若搜不出人来也就罢了,但若搜出什么东西,这宅子里的人都别想脱身!”
怀素跟在严豫身边,还少有人敢这样与她耍横。
她闻言彻底冷了脸,“刑部跑了钦命要犯,与我这有什么干系!这可是睿王爷的地方!”
寻常人听说严豫的名字,或许也就哑了。偏偏那为首的官差似乎是个混不吝的,闻言冷哼一声道:“你说这是睿王爷的地方就是睿王爷的地方?少唬我!再说了,我是奉上命行事,除了搜查犯人,别的一概不管!若这真是睿王爷的产业,咱们还得搜仔细些,若是让那钦命要犯惊扰了王爷的人,上峰可饶不了咱们。弟兄们,别愣着了,给我进去仔细搜!”
对方油盐不进,要么就是真混,要么就是有备而来,刻意为之。
展宁被囚在院子里,傍晚时分严豫来瞧她,也就在这宅院里歇下了,如今还没走。
怀素哪能让这些人进去?
对方要冲,怀素要拦,两相僵持不下,最后不知怎的,推拉间竟动起手来。
而怀素这方一动手,带头那官差立刻拔了佩刀,“竟敢与官差动手,我瞧你们这院子里就有古怪!还敢冒睿王爷之命行骗,弟兄们,把这些人都与我擒了,一个不能留。”
怀素闻言脸色黑得厉害,“我看你们敢!”
这宅院里留了不少人手,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一时之间,谁也没占到上风。怀素瞧了瞧形势,趁着乱与身边一个侍卫交代了下,让他进去与严豫报信。
展臻自与端王严懋递了消息后,便一直跟踪着严懋的动静。
严懋也不负他的期望,知道趁热打铁,竟然趁夜调了人,借口刑部要犯走失,前来严豫这处别院搜查。
如今两方起了冲突,展臻躲在一旁暗中观虎斗,见彼此斗得热闹,而严恪却久等不回,他思量一阵,最终提了剑,用备好的黑巾蒙了面,绕到宅院的另一面,翻身跃了进去。
院子里乱得厉害,他趁乱一路摸进去,都无人发现他的踪迹。
不过这座宅院并不小,足足有三进,房间众多,展臻毫无头绪,又不清楚地形,只能挨处搜寻,一时间并未发现任何线索。
时间拖得越长,对自己越不利,若是怀素的人占了上风,自己很容易被发现。但若是端王府的人控制了这座宅院,也不是全然的好事。阿宁被困在这的事情若被他们发现,于靖宁侯府和汝阳王府而来,都是极其打脸的事。
更何况,这桩婚事还是太后赐下的。
而就在展臻苦寻无着之际,他突然眼尖地发现,一个人影从前面争斗处暗暗脱身,往着宅子深处去。
展臻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就跟了上去。
他要是没猜错,这人应该是去与严豫通消息的。
只要能找到严豫,那离找到阿宁,也就不远了!
展宁被严豫带回屋中,屋里没有点灯,她与严豫就这么面对面坐在仅有朦胧月色的屋子里,看着对面对方并不真切的脸,沉默不语。
瑛儿站在门口,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屋子里过度的寂静,让外面的喧嚣更加明显,虽然隔得远,但兵刃相交声仍然传了过来。
展宁听着那些声音,心里是有所期待的。
今晚,是上天给她的脱身的机会。
她不能够在这里坐以待毙!
展宁心里各种念头如乱马奔腾,面上却波澜不兴,严豫的视线始终在她身上,不曾移开分毫。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有人从前院匆匆赶了来。那是平日总与怀素在一块的一个侍卫。看见屋子里暗沉一片,他先是怔了一怔,继而看清坐在屋里的严豫,他忙快步过去,附耳在严豫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侍卫的声音压得很低,展宁并不曾听真切,只隐约听到对方提到了刑部和避锋芒等字眼。她心里很是疑惑,外面这些人,莫非是刑部的人?刑部至今似乎还在端王手里,难道是端王严懋得了严豫私自返京的消息,前来探查?并不是严恪或者展臻寻到了她吗?
寻思间,严豫站起了身,她听他道:“依我那三哥的个性,不可能不留后招。他既然让人上门闹事,外面也应该布了局,如今避出去,不定正中了他的计。你且先出去,告诉怀素,今日上门寻隙的,全都不用手下留情,任何后果,我自有办法承担!”
那侍卫得了严豫的命令,立马去向怀素报备了。
而严豫说话之时,视线总是缠绕在展宁身上,其中的有些东西,让展宁心里莫名浮出些不安的感觉。
而不待展宁理清楚这种不安,严豫却已走到她的跟前。
她坐着,他站着,他居高临下俯身看她,锋锐的视线和勾起她下巴的动作都极具压迫性。
“阿宁,你是不是很希望,外面来的人是严恪?”
展宁皱眉,“睿王爷何必明知故问。”
严豫笑得冷酷,“你大概要失望了。外面的人,是我三哥的手笔。他大概是从什么地方得了消息,想来打我个出其不意。他的人多半发现不了这个地方,不过以防万一,有件事我必须得提前做了。”
“你什么意思?”
严豫话里带着的一点诡谬,让展宁心头紧了一下。下一刻,她看着严豫自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那瓷瓶的大小,仅有严豫手掌的三分之一,瓶身圆润,月色里瞧不清真正的颜色。
“这是我为你寻的东西,名字叫忘忧,可忘前尘旧事,解一世之忧。”
忘前尘旧事,解一世之忧。
既然你放不下过去,那我就把一切都抹去好了。
将严豫此刻说的话,与前两日说过的话联系在一起,展宁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这瓷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她的手滑进袖子里,原本用帕子包好的瓷器碎片边缘尖利,她用力一按,尖角便刺破了指尖。十指连心,那疼意直窜入脑海,接着,她听见自己有些不稳的声音。
“我和你之间,是血淋淋的仇恨,即便是饮了孟婆汤,我也不可能忘了过去和你从头开始。”
严豫只是笑了笑,他拔开瓶塞,扣起展宁的下巴,将瓶子抵在了展宁的唇边,“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这药喝下去一开始会有些难受,但只要熬过今晚,一切都会是新的。我会给你新的身份,新的开始,以后,我还会给你一个新的天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争锋
“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这药喝下去一开始会有些难受,但只要熬过今晚,一切都会是新的。我会给你新的身份,新的开始,以后,我还会给你一个新的天下……”
展宁将牙关咬得死死得,不肯让那瓷瓶的药半点入了嘴。
忘掉前尘旧事,忘掉母亲和哥哥,忘掉严恪,冠上虚假的身份,被严豫困在身边,或许还会心甘情愿陪伴他一世,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展宁便宁肯死了。
可严豫不肯放过她。
他手上劲道很大,轻易便捏开了她的嘴,硬要将那药往她嘴里灌。
展宁挣不开,唇角已沾惹上了湿润,嘴里还尝到了苦涩的药味。
那药除了苦涩之外,还带着一股着诡异的异香。展宁心里跳得厉害,右手捏着袖子里的瓷器碎片,脑子里什么也不能想,就这么将那瓷器的尖端狠狠刺向了严豫的心口。
月色朦胧,严豫未曾料她手里还有利器,加诸此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忘忧身上,只将展宁的动作当做了挣扎推拒,却不想下一刻心口猛地一疼,那疼意钻心,令他拿药的手都抖了一抖。
下巴上的力道陡然松了一些,展宁脑子里一股血气喷涌,一时间什么也不顾,就着手上的瓷片,又一次朝严豫的心口扎了过去。
瓷片尖端刺进严豫的血肉,也深深割破展宁的手,血腥味在屋里弥漫,拨动着人脆弱的神经。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想要我的命。”
在展宁再一次刺过去的时候,严豫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将瓷片从她手里夺了过去,扔得远远的。那瓷片尖端虽锋利,但却不够长,严豫心口重重挨了两下,但伤口并不算特别深,虽然疼得一头冷汗,却不至于就此晕厥过去。
而展宁再一次伤他的举措,也彻底激怒了他。他再度扣住展宁下巴,硬生生要将整瓶忘忧灌入展宁口中。
“不过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严豫灌得急,展宁给入喉的药呛得咳嗽了起来,瑛儿原本是站在门边的,这会见小姐吃亏,也顾不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