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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看了这一场,也对展颉的嚣张气结。一个庶子,何以张狂到如此地步?不就是仗着展云翔的偏宠吗?她虽是个软性子,但也再忍不下这口气。见展颉还想闹腾,不由冷声呵斥:“二公子闹够了没有!我还在这里,你这般言行,可有将我放在眼中?”
张氏少有发怒,这一回冷声呵斥,倒把展颉和展欣喝得愣住了。
展欣对要记挂在张氏名下一事仍未死心,这会心里一掂量,觉得不宜与张氏闹得太僵,不由拉了拉展颉袖子,压低声音劝道:“二哥,且忍一忍气,待过后再请父亲做主。”
他们兄妹二人咬耳朵的功夫,展宁已懒得再与他们纠缠。
几个跳腾不了太久的人,很快就会得到收拾。
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汪氏那边有什么安排。
于是,她只冷冷扫了展颉与展欣一眼,便唤回秦川,扶着张氏,丢下两人径自离去。
那不屑一顾的轻视态度,让展颉只觉浑身的血都在烧,他怨毒地看着张氏等人走远,才咬牙切齿地道:“他以为攀上了汝阳王就了不起吗!主母又怎么样?嫡子又怎么样?父亲看重的人是我们,我一定要让他后悔今天这么对我!”
展颉心里憋着一口气,正待找展云翔替他撑腰。张氏与展宁前脚离开,他与展欣后脚匆匆跟上。彼此一前一后,到鹤年居的时间倒都差不多。
汪氏早安排了人在门口守着,见他们到来,进去禀告之后,很快就出来带他们进去。
展颉气昏了头,尚且没觉出气氛不对劲,进门先看向展云翔,张口便想给展宁头上扣顶帽子。
谁知话还没说,便见展云翔含怒瞪了过来。那目光中满是怒气,甚至还有愤恨,似一把利刃直戳展颉心头。
他长这么大,即便是得罪了安国公府,展云翔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展颉不明就里,但到嘴边的话却再说不出来。之后他再定睛一看,钱氏一身狼狈跌坐在地上,脸上没了平日的娇媚,而是一脸的恐慌。他不知出了何事,不由着急道:“父亲,娘这是怎么了……”
话未说完,座上汪氏已冷声打断他的话,“二公子在胡说些什么?夫人才是你的正经娘亲,叫一个贱妾做娘,你的规矩让狗吃了?”
展颉憋着一股火气来告状,如今状没告成,却被连泼了几盆冷水,登时就把他的气焰泼熄了。
同来的展欣见状也愣了,开口想问,也被展云翔一记眼风扫得话都说不出来。
而展宁与张氏一进屋,见到屋里的情形,再看见卓管事和他身边那一堆账簿,对自己插过手的事,如何还能不清楚?知道今日汪氏必定是要收拾钱氏,母女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与汪氏和展云翔见过礼,便安静地退到了一侧,静等汪氏发话。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果然,汪氏淡淡瞥了屋中众人一眼后,便施施然开了铡刀。
她让人与张氏和展宁看了座,却与展颉、展欣兄妹道:“你们两个不肖子孙,也给我跪下。今天有几件事情,我要和你们仔细清算!”
汪氏这一开场就给下马威,展颉与展欣平日被宠上了天,这会也知道事情不妙,想想自己与钱氏平日做下的那些事,一件件一桩桩,也不知是哪件暴露了,心中慌乱,跪下之时额头竟然都冒了汗。
钱氏这会却已醒悟过来。她知道卓管事是汪氏身边得信的人,他带着这一堆账簿出现,必定是自己管家之时贪墨府中银子的事情败露了。而汪氏将展颉和展欣也召来,她这一双儿女会被卷进去的事,无意就是展颉轻薄江二小姐那桩。汪氏这般大手笔,三件大罪同时清算,这是要致她于死地啊!
钱氏这会整个人如同水里来火里去,一时间为展云翔的冷酷心悸,一时间又为接下来如何辩驳心忧。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最大的死罪早已在展云翔心中定下,这旁的几件,不过是汪氏另外加的几把火,做给府里其余人看的,她早就没了辩驳翻身的机会!
汪氏接下来的手段可谓雷厉风行。
她先拿钱氏贪墨银子一事发落钱氏。
秦思做事细致认真,卓管事替侯府打理庄子多年,钱氏动过手脚的那些账本,经过这两个精通账务的人的手一整理,立刻现了原形。而她自己手里藏着的真实账本,汪氏在今日开场唱戏之后,就命人往她院里搜查。有了云喜那个内线,汪氏的人没多时就把东西拿到了手,这会刚好砸到钱氏脸上,两相一比对,让她根本无法狡辩。
而且汪氏有意推钱氏上绝路,问起钱氏贪墨那些银子的去处时,幽幽说了一句,“敢情你贴补娘家人的钱,就是这么来的?你这胃口也太大了,寻常时候,府中一年下来的全部花费也不过几千两银子,你竟然划去了三成!”
这话别人听不出什么蹊跷,展云翔却一听便知。
钱氏贪墨他的银子,拿去贴补她那劳什子表哥,他展云翔不但戴了绿帽子,还养了奸夫,简直是忍无可忍!
展云翔心中一瞬间对钱氏恨极,哪还听得下她那些漏洞百出的狡辩?
所以在汪氏拿展颉轻薄江二小姐一事清算,将钱氏暗地里收买昌盛长公主别院的下人,展颉借酒行轻薄之事,展欣包藏祸心假意亲近江静姝,实则与展颉里应外合的伎俩一一道出来之时,任钱氏如何抵赖,任展颉与展欣兄妹如何求情,展云翔对他们母子三人都没有丝毫维护之意。
他平日宠展颉和展欣,那是钱氏得力,如今钱氏身上背着与人有私的污名,展云翔再看她所出那一双儿女,心里免不了生出怀疑,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汪氏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如何摸不清,见状知道她这桩釜底抽薪的计策得了效,也不再久拖,直接定下钱氏等人的罪。
“钱氏贪婪恶毒,为一己之利,陷整个侯府于不义之地。这等行事,侯府中再难容你,但看在你父亲曾跟随老侯爷的情面上,且留你一条性命,即日送到城郊庄子上,永不得返回侯府!至于二公子和二小姐,德行无状,行为不检,且先罚往西山云栖寺抄写经书三月,修身养性,之后看悔过情况,再接回府中严加教管!”
☆、第三十章
“钱氏贪婪恶毒,为一己之利;陷整个侯府于不义之地。这等行事;侯府之中再难容你;但看在你父亲曾跟随老侯爷的情面上;且留你一条性命;即日送到城郊庄子上;永不得返回侯府!至于二公子和二小姐,德行无状,行为不检;且先罚往西山云栖寺抄写经书三月;修身养性,之后看悔过情况,再接回府中严加教管!”
汪氏一锤定音;钱氏一脸煞白,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爬到展云翔面前,拽着展云翔袍摆苦苦哀求。
她发髻凌乱,面上涕泪横流,哪有平日半分美貌?
莫说展云翔此刻怒极,就是他有半点心软,见到她这模样也只觉恶心,抬脚便将她踢开,骂了一句滚,之后便一撩袍摆,含怒而去。
展云翔撒手不管,汪氏当下一挥手,她手底下几个婆子就将钱氏从地上拖了起来,连推带拽带了出去。展颉与展欣兄妹想拦阻,奈何自顾不暇,在汪氏的示意下,也给带了出去。
一场大戏突然开幕,又迅速收场。
饶是张氏事先多少知情,也被汪氏这般雷霆手段惊了下。
展宁上一世便知,这位祖母维护起侯府利益时的杀伐决断,眼下虽不如张氏般惊讶,却有些疑惑展云翔的态度。按理说,展云翔不该这么简单就对钱氏厌弃才对,只不知汪氏究竟使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展云翔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过她虽然好奇,对这其中蹊跷却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钱氏的下场,还有钱氏身上藏着的一些秘密。
当初她与兄长遭遇的那场意外,虽没有丝毫头绪,但要论动机,必定与钱氏脱不了干系。但钱氏究竟是得了哪方助力,才能做下这么大手笔,却丁点破绽不留?那场意外,事前事后的筹划与善后,不是钱氏和钱氏娘家就能做下的。若是别人插手,为的又是什么?
展宁思忖着,钱氏如今被逼到绝境,必定会向对方求助,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抓出这条线索!
“臻儿,这些年让你与你母亲受委屈了。不过如今府中毒瘤已拔,你父亲自己也会渐渐明白过来,你是府里未来的希望,可侯府也是你的依仗。以往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切不可放在心上。”
展宁正想着,却听汪氏与她说话。汪氏话里意思明白不过,无非是道昔日她与张氏所受委屈,都是钱氏的错,她身为人子,不可记恨父亲,自然更不可怨怪侯府。她与侯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凡事当以侯府的利益为重。
展宁对展云翔,毕竟还有一份血缘在,心中虽不齿,但若展云翔不再苛刻她与张氏,她也不会对展云翔出手。
因此对于汪氏的吩咐,她倒是坦然应下。
汪氏今日排了这场大戏,耗费不少心力,见展宁知意,也就不再多言,只再宽慰了张氏两句,又与展宁说了说她明日赴汝阳王邀约的事后,便让两人回去。
回到张氏住处,张氏尚有些恍惚。她受了钱氏十多年的气,没想到一朝天变,钱氏居然就这么给送到了庄子上了。更奇怪的,展云翔对此还不闻不问。她不由感慨道:“我以为依照你祖母的性情,不会这么快发落钱氏,却没想到动手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不过钱姨娘虽被送到庄子上,但以她在你父亲心目中的分量,只怕等你父亲气消了,还会想办法再接她回来。”
展宁倒不这么认为。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想明白不少。汪氏突然动手,定然是钱氏又踩了她的底线。而钱氏近期的作为,会逼得汪氏动手的,自然就是想要她让荫官与展颉一事。眼下,汪氏既然定了心要整治钱氏,展云翔消不消气其实并不重要。
“母亲以为,祖母还会给钱氏翻牌的机会吗?你想到的,祖母必定也想到了。”
展宁说到这,突然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