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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一处干爽的大厅,厅里密密麻麻堆积的却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坛又一坛的酒瓮,总共十八坛,是爷爷和奶奶为苗然准备的“女儿红”,看到这些的时候,苗然的眼中已经忍不住冒出泪花了,等在看到隔间里用红布盖着的一层又一层叠在一起的箱子,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人们都以为苗家公馆里藏着苗家作为资本家这些年积攒下的资产,其实不然,苗家的大部分资产都藏在青岛祖宅那边,还有给叔伯堂兄弟们分着带走的,这里只有两位老人给心爱的孙女的嫁妆,只这份嫁妆就顶得上苗家剩下的一半财产。
苗奶奶当初就是大家闺秀,出嫁时置办了六十四台的嫁妆,这些年,苗家老太太给儿媳妇儿的,苗爷爷送的,儿女孝敬的东西不知道又多了多少,要不是土地和宅子都处理捐献了,还会更多。
苗然抹着眼泪把箱子一一的收进空间,包括外面的十八坛女儿红,环顾着空无一物的密室,对着苗家公馆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这才含泪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苗然在空间里把伪装去掉,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外面的夜色已经渐浓,公安局附近行人稀少,她脚步匆匆的往招待所回,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如果回去太晚,招待所的人难免多疑,而且一个单身女子,独自住在招待所也不太安全。
前方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苗然微微低下头,加快脚步拐出胡同口,这才发现这脚步是一个人的,不过好像是个跛子,走路一拐一拐的,所以才轻重不同。
两个人一左一右,却走个迎头,苗然没抬眼,脚步匆匆的与来人擦身而过,走出去十来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小声的喊了一句:“苗然?”
听到这声呼唤,苗然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快了脚步,待身后的脚步追过来的时候,她直接奔跑起来,迅速的拐入之前看好的路线,一路狂奔回到招待所的房间,才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舒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这么巧,竟然遇见了熟人,那个坡脚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高中同学兰俊辉,当年的眉清目秀的奶油小生,竟然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糙汉,还瘸了腿,也不知道曹明宇见没见过这样的“蕙质兰心”,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苗然不敢保证兰俊辉背后有没有别人或者别的势力盯着找她的麻烦,所以在凌晨四点多,天色刚亮起来的时候便退了房,话里话外还引导着招待所的服务员,她要赶回东北的火车,可到底还是晚了,刚出招待所的大门,苗然就发现有人跟踪她。
这边的东西已经收进了空间,苗然其实并不怕被兰俊辉或者曹明宇发现她的踪迹,就算是他们或者他们背后的势力抓了她也找不到东西,但是她接下来还要回青岛祖宅,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要知道红色的浪潮还有八年。
八年的时光,抗战都胜利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那是苗家三代的血汗,苗然可不想便宜给外人,夜长梦多,当然还是把东西收到空间里最保险。
之所以说最保险,自然是因为苗然有着十足的把握,跟空间的上任主人,那位皇后娘娘莫名其妙的得到空间的方式不一样,苗然是用精神和血肉双重绑定的空间,所以即便她死了,只要精神或者说灵魂还在,空间便会一直跟着她,这一点,她也是从苗染到苗然才明白过来。
心有依仗,苗然没有慌,既然对方没有马上冲上来把她按倒扣上一顶大帽子抓回去慢慢审,那么说明对方的来路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只要不被敲了闷棍,她就有办法脱身,然而这个主意很快就改变了,还没等她走出去多远,就看到一群穿着军装,带着红袖箍的人气势汹汹的指着她奔了过来。
真是白天不能说鬼,刚才还庆幸对方没有冲上来直接抓人,这会儿就来了,苗然也不管前后两波人是不是一伙的,脚步急窜,迅速拐入旁边的一条胡同,开始夺命狂奔起来。
“你们去那边!看什么看?!那是资产家的狗崽子!都给我滚远点!”身后的呵斥声传出来老远,想必是看热闹的行人路见不平了。
苗然拐入一户没有大门的四合院,这是一个违章改建出来的院子,中间有横纵两条通道,这是昨天化妆成村姑在周围绕圈的时候记住的路线,左拐再左拐,是一处死胡同,里面堆积着成堆的杂物,大概只有小孩子们才知道那堆杂物后有一个狗洞,只要苗然躲过了这一会,就可以从狗洞钻出去,抵达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直达长途客运站。
苗然计划的很好,可她没料到死胡同里竟然有人,还是一个男人,正对着死胡同的墙角放水,听到苗然的脚步声,转头看了一下,这一眼,两个人都愣住了。
“跟我来!”男人大窘,赶忙回头提好裤子,听到后面的喧哗声,脸色一变,拽着苗然进了一间半敞着的木门,苗然还来不及看房间内的摆设,就被他推倒了一个木头衣柜前,苗然刚要摇头,就看着他把衣柜里的隔板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黑漆漆的洞来。
苗然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虽然她曾经在火车上对他伸出援手,可不是每个人都会知恩图报的,何况她那点微薄的帮助实在不值一提。
“下面有个门,可以直通到马路对面。”男人大概也看得出苗然的担忧,说了一句,便睁着眼睛看向她,任由她自己做决定。
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孔,苗然想到他在火车上义愤填膺的为知青抱不平的样子,一咬牙,矮身钻入洞中。
第七十八章 苗家的财产()
晃晃悠悠的客车上,苗然看着窗外规律闪过的行道树,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好人有好报这话是对的,虽然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那男人家里会有那样一条暗道,但那个洞的出口确实是马路对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铁门。
想到今天的狼狈,苗然咬牙切齿,早晚叫兰俊生和曹明宇这对贱人好看!她丝毫不怀疑今天的两拨人是兰俊生告得密,想来他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要么是想看着她也落入泥沼,要么就是想利用她获得某种利益,而能跟革委会扯上关系,又十分关心苗家的,就只有曹明宇,总之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从济南到青岛要六七个小时,客车上基本全是山东人,还有七八个知青,本地人热情,加上知青们又坦然无所畏惧,很快两边就天南地北的侃起来,其中有两个姑娘最出彩,没一会儿就带着知青们给大家唱起歌来:“……最高指示牢记住:学习它反帝反修意志坚,学习它改天换地干劲足,学习它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学习它革命路上买阔步!”
苗然看着有些羡慕,红宝书还能背,红歌……现学可真来不及,她到现在也只小心翼翼的记得几首,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太阳最红等等,其余记得几句歌词,隐约知道名字的,都不敢说和唱,谁知道那些歌现在出来了没有。
苗然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年龄不算大的小媳妇儿,到济南军区看丈夫回来,看似有些乡土气息,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讲到了珍宝岛事件,又说了进来的中苏关系,俨然一副最新消息通报的模样,惹得苗然十分关注,仔细看来,发现小媳妇儿虽然穿着打扮有些土气,可从身姿到说话的语气声调都有某种熟悉的痕迹,这些就像是奶奶曾经对她的教导一样“举止端方,气度优雅”。
车行半路,已至响午,司机师傅把车停在一处中途休息点,这里似乎已经成为长途客车的固有休息处,疏落的树林前有一片空地,旁边竟然还盖着泥瓦砌的男女厕所,等苗然跟着众人下车活动手脚的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了,竟然有小孩子拎着不大的筐谨慎的蹲在树林里,用筐里的食物换东西。
投机倒把,私下买卖当然不行,用东西换倒是没有规定不可以,老百姓们充分利用这自相矛盾的一点,用家里的粮食做好饭菜,叫小孩子们拎着过来换粮票或者换一些家里能用得上的实用货,别看这些只是七八岁到十来岁的孩子,跑起来腿脚快,被抓住又不会被惩罚太重,而且常年锻炼,一眼就能判断出什么东西实用什么东西不实用,甚至还能不声不气的坑你一笔。
苗然一边感叹人之精,一边好奇的挨个筐子里看了看,看到一筐带着枝叶的无花果,不禁欣喜异常,这个她空间里没有!
“怎么换的?”苗然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怕吓跑小孩子,所以说话声极小。
那孩子机敏的看了苗然一眼,打量过她之后,呲牙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用粮票或者其他食品票都行,我们家这颗树挨着烟囱,果子(成熟)最早,所以要二两以上粮票才行。”
真黑……苗然无语的看着小孩半响,瞥了一筐新鲜的无花果,以及筐里那几根新鲜的树枝,也扯了一个笑:“全国票半两,连筐给我。”
小孩犹豫了一下,好似在算账,最后痛快的把筐递了过来。
“诺,送给你的,真是机灵死了。”苗然掏出半两粮票递过去,顺手抓了四五颗糖块,摇着头半叹半笑的递给他。
“嘿嘿,谢谢姐姐。”小孩接过粮票和糖块,迅速的跑走了,惹得苗然站在原地独自笑了好半响。
背着人把筐里的几根无花果枝收到空间后,苗然拎着筐坐到旁边的空地上,看着大家三三两两的吃着干粮,借着挎包,拿出葱花饼咸菜和一个军用水壶来,葱花饼是她除了疙瘩汤之外唯一会做的面食,水壶里装的是闲着没事儿时用豆浆机磨的南瓜糊。
再回到车上,几乎大半的人都蔫吧了,没一会儿鼾声四起,都迷糊起来,机警的仍然强撑着看顾东西,以免遭了小偷,苗然不怕东西丢,放心的跟着大部队睡了过去,等再醒来,路程就已经过去大半,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