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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作言仍旧一副担忧的模样:“你知道我所担忧的并不是这个,你失踪当然不可能是自己任性跑了出去,必然是身处险境之中。我听说听说绑匪开了天价赎金,你二哥一怒之下带了人去抄了绑匪的老底。”
他的问题让我忍不住嗤之以鼻:“这些事儿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真要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二哥,你想要的答案他那或许有,但我这儿肯定给不了你。”
顾作言永远波澜不兴的脸上此时却显出几分凝重,衬着他刚长出胡茬的青色的下巴,勾勒出寂寥与失意的味道:“然然,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你你若是怪我没有及时来救你,我也是真的无可辩驳。可今时不同往日,日本人加大了对地下情报组织的打击力度,我们的好几个联络点都被断了,好多同志也因此牺牲了。所以这次我虽然知道你遭人绑架,但我却没有办法立刻就探明绑架你的是什么人,你又究竟被带去了什么地方。后来,你二哥派人来找我,说是知道了你的去向。可等我们一起赶到的时候,绑匪们正气急败坏地到处找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么神通广大,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你,连日本人也找不到你们的行踪。”
我原本还愤愤难平,想要用言语讥讽他一番,可听到他话里的意思却让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日本人?这事儿怎么又和日本人扯上了关系?”
第129章 人生的轮回()
我整个胸口因为恐惧而不停地起伏着:“日本人大张旗鼓地到处抓人,难道不是为了搜捕抗日分子?我一个高中生既不是出身显赫,也并没有翻云覆雨的本事,日本人用得着兴师动众地搜捕我?说实话我觉得这背后另有隐情。”可我一边信誓旦旦地否认着,一边我反常的表现却已经出卖了我,将我内心深处的恐慌不安尽数泄露。
顾作言用他那深沉的眼神包围着我,让我想逃又无路可逃:“你大概不知道,你并不只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小姑娘,现在上海各方面的力量都对你十分感兴趣,都恨不得将你收入麾下。至于为什么,那的看看你身边人,有哪个是默默无闻的普通人,你又怎么可能平凡?!”
我原本不明所以,现在却觉得他话里有话。这件事里最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无非是曹遇安的通天本事,甚至连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田中似乎也对他俯首帖耳。可曹遇安毕竟救了我的性命,我有疑心他暗中替抗日力量做事,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轻易地将他供了出去。于是我冲着他莞尔一笑:“若说是因为你的关系被绑架,我也不算是完全无辜,毕竟我们俩的关系在大家看来,已经是一体的了。然而即使如此,我也不希望我的家里人再被无辜地牵扯进去,毕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顾作言肯定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脸上的表情失落而忧伤。我趁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果断地终止了这场谈话:“我离开这些天也真的是累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我看到顾作言的神情快速变幻着,先是激动继而沉默,从欲言又止又变成疑惑与失落,末了他也只能说:“不论你信与不信我还是会尽力保护你和家人的安全,之前你的承诺也不要因此而变更才好”。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羞赧遇愧疚,他要是不提,我还真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用沉默来回应他的期待:“好。”
我想,我一定要走的果断些、坚定些,才能让自己的背影显得更决绝。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顾作言内心究竟是作何感想,不过他也并未多做停留,我前脚刚走,他后脚便匆匆离开了。
而曹遇安不久之后给我来了一个电话,提醒我很久以前就定了二十八号也就是这个礼拜五拍婚纱照。原本是无限期待和惊喜的日子,却因为连日来惊魂未定的遭遇而完全被我撇到了脑后,让我内心里没来由得生出浓浓的沧桑感。
两天以后便是我与曹遇安约定拍摄结婚照片的日子。当我还是个傻傻的单纯的小孩子的时候,对于这一天充满着浪漫的幻想,或许这一天自己就成了被捡到水晶鞋的灰姑娘。然而真当这天到来的时候,内心却是百感交集的。然而我更没有料到的是,为我的婚纱照掌镜的竟然是时译之。
我曾经因为他的无端失踪而担忧了很久,顾作言也曾说过哪怕拼劲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出他。我原本以为他若真是能够逃出生天一定会就此远离这种危险的生活,却没想到转了一圈他又出现在了照相馆里。
我摇头苦笑,人生在世,有时候真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轮回。当年我就是在照相馆里见到了他,才慢慢牵扯出了后来一系列的故事。而如今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我又在同样的地方遇到了同样的人,也不知对未来的人生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今天的气氛有种微妙的诡异,曹遇安和时译之都极力地粉饰太平,可我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的紧张。就像是鹿群误入群狼之中,那种深入到发丝间的恐惧与警惕。就在我去换第二套婚纱的间隙,我听到了剧烈的开门声以及一阵喧嚣吵闹。
曹遇安那么冷静的一个人,竟然和人起了争执,我听到外间的动静越来越大,便想着要走出更衣间去瞧瞧。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从外面上了锁,无论我我怎么努力都无法从里面打开,对于外头的的情况也就只能隔岸观火而已。而他们的争执虽然激烈,然而声音却是刻意压低的,我断断续续地听到几句并不能完全弄明白他们争执的内容,但却知道他们的争执与我被绑架的不无关系。
我无力地想着:以我的理解能力,之前那样的事态我都没法分清敌我,现在朝着错综复杂的方向渐行渐远,就更不可能轻易地看出什么来了。可我的脑海里却有一个预感渐渐清晰,清晰到有着强烈的画面感,我仿佛感知到绑架我的人是与曹遇安过从甚密的人,他们之所以要加害我,与我本人的立场阵营并无关系,和我的所作所为也毫不相干,只因为无意间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这些本该秘而不宣的事情若是一旦被公之于众,可能会给他们造成灭顶之灾。所以两项权衡,他们自然而然地决定牺牲掉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透明,去保护那个不能被揭穿的秘密。我被自己的揣测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个世界着实可怕的紧,而正义与邪恶其实就在一念之间,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如此而已。
外头的动静渐渐平复,外间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我听到有人朝试衣间走来,门被打开,站在外头的却是时译之:“然然,真对不起,那么重要的日子,却把你的新郎给弄丢了。”
照道理,他的话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可现实的情况却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茫然地瞧着他,并不哭闹,也没什么怨言,只是用一种反常的镇定答道:“哦,我晓得了。那今天这照片还拍是不拍,要是不拍了我就回家了。”
时译之望着我,眼神深邃、神情肃穆,倒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他愣了好几秒钟才很没有底气地回答我:“唔,应该怕是不会回来了。天气那么冷,你还穿的那么少,还是早点回家吧。”他看我径直朝门外走,下意识地跟着我的脚步出了门。我面无表情地问他:“天那么冷,你不准备先把大衣穿上吗?”他却像是被我点中,一边匆匆忙忙地穿上大衣,一边殷勤地说:“这雪积的那么厚,你还是扶着我走吧。不然这高跟鞋说不定就要崴了。”
第130章 顾作言的怀表()
因为自己的猜测,我变得出离的愤怒与恐惧。我望着时译之英俊而无辜的脸,却并不知道背后的灵魂究竟是善良还是邪恶。不过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如今的我已经可以完美地掩藏好自己的情绪。在真相还未水落石出之前,就当所有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我并不直面时译之的问题,却很听话地将手放进了他的臂弯里。我想要是不明就里的路人看到我们俩此时的亲密姿态,必然会认为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我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按了回去:“别声张,后面有人。你就挽着我去坐车,千万别让人敲出我们俩有什么不对劲。”
我心里着急,忿忿地道:“你和顾作言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我从来不过问,更不会干涉。但我万万想不到,你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毁了对我这么重要的日子。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连我的婚礼也要一并为你们的事业买单了?!”我的脸上殊无表情,语气却不由自主地加重:“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我已经玩够了,我不想去追究绑架我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绑架我,但并不意味着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顾作言与这件事的关系。我想当年你们曾经救过我,现在一报还一报,我多活了两年也不算吃亏。然而我的家人却是无辜的,我不想有一天他们也会被拖下水,和我面临一样的危险处境。”
时译之用只有我与他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嘲笑的意味:“随你怎么理解,我的态度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我自己选的路就是咬碎牙也要走下去,但是还要求你放过我的家人,他们与你们的事业毫无关系,自然也没有必要为此买单。我只求他们好好地活下去,没病没灾。”
时译之似是诚恳地回答:“我可以答应你,但我的话一定做不了数。其实在这么个乱世,仍凭谁都没法答应你。只要日本人还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谁都不可能保证没病没灾。至于我们的事业,若是大部分的人仍旧像你这般冷眼旁观、事不关己,那么这场战争的结局注定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我觉得逼人的寒气透过呢子大衣和厚厚的羊毛围巾直往我的脖子里钻,我紧了紧大衣的前襟,用严肃而坚定的口吻告诉他:“并不是只有你们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