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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舒婉婉,整张脸被口罩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的眼神也一直锁定在井铮身上,只是始终没说话,就看着井铮把我弄回到处置床上,把我受伤的脚小心翼翼的摆好。
井铮略微侧头,看一眼舒婉婉,问她,“开始吧,这伤有多严重?”
我也撩起眼皮去看舒婉婉,她脸上被口罩遮着呀看不出究竟什么表情,只听见她依旧口气柔软的回答井铮,“没什么大问题,缝合顺利的话,留下的伤疤也不会太大。”
“噢。”井铮听完,伸手想去摸一下我的脚,可是一手的血污让他犹豫了,伸到一半又把手缩回去,推到一边站直腰杆。
“打吗”舒婉婉看着我,征询意见。
我很含糊的嗯了一下,然后就把视线继续投在井铮脸上,“是不是得先给他看看,他的伤比我严重多了!先给他看看。”
舒婉婉听着我的话,看都没看井铮,只对身边跟她做配合的那个护士说了去喊某位医生过来,然后就沉默的开始处理我的伤口了。
我这边刚打完麻药,另外一个男医生也风风火火的跟着护士赶了过来,舒婉婉跟他指了下站在一旁的井铮,男医生突然就叫了一声,人跟着朝井铮扑了过去。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抬头去看,就看到一边本来站着的井铮,忽然就整个人蜷缩起来,跪在了地上,一只手死死抓住身旁的一张桌沿,露出来的手臂因为用力过猛,青筋凸起。
“井铮!”我紧张的喊起来,刚要再次蹦下床,就被身边的舒婉婉给拦住了,她目光凌厉的瞪着我,说了句不许动。
“昏过去了,赶紧抬走。”那个赶过来的男医生把井铮从地上拖起来,井铮毫无知觉的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抬走,心慌的一把抓住舒婉婉的手腕,问她井铮是怎么了,人被抬到哪去了。
“像是低血糖休克了,等你缝合结束了,我回去看他,现在你问我也是白问能好好配合吗,别让他自顾不暇,还得担心你。”舒婉婉说着,手上开始做缝合的准备工作,低着头再不看我。
我在心里反复念叨着低血糖三个字,不知道要多久不吃东西才会这样,井铮那样体格健康的一个大男人会昏过去。
我安静的躺在处置床上接受缝合,眼神却不由自主的一直瞄着井铮被抬走的那个方向,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醒过来,受的伤到底有多严重。
可惜护工小伙刚才跟着一起抬井铮出去还没回来,我一点消息也听不到,心里越躺越着急,脑袋下意识的就来回转着停不下来。
“别动马上就好了。”舒婉婉轻声对我说了一句。
我马上不动了,仰头看着医疗帐篷的蓬顶,忽然问她,“舒医生,你怎么认识井铮的?”
“我家装修的时候,一个工人出了意外,是他带着人过来救人的那你们呢,听说很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舒婉婉说着,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也侧头往脚下那边看,和舒婉婉视线对上后,我点头,“是啊,我认识他的时候17岁,正准备高考呢他那会儿啊,可招人烦了。”
这么说着,我嘴角却不自知的弯了起来,好像当年那个中秋夜里,井铮格外送我那串葡萄的甜蜜滋味,还犹在口中。
可随即,井铮满脸是血的画面,猛地就冲散了葡萄的香甜味道。
“他现在,也不算是个会讨人喜欢的主儿不过,现在很多女孩就喜欢他这样的。”舒婉婉说着,目光都跟着变得有了更多的温度。
我想了下,才说:“他上大学那会儿,我们那一届几乎每个女生都对他挺关注的,寝室里的睡前会议,十回有九回主角都是他。”
舒婉婉手上动作听了下,直起身看着我,“你们还是大学同学?他履历上没写念过大学”话突然就打住。
我保持姿势没动,心里却冷冷的笑了一下。
“舒医生看来真的挺上心啊,都查过他老底了。”我尽量不让自己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味道。
舒婉婉从椅子上站起身,并没接着我的话头继续往下说,只是跟我说:“好了,你躺着先别动,陪你来的那个人呢。”
我从处置床上半撑起身子,也顾不上去看看自己的伤口缝合成什么样子,着急的从往外走的舒婉婉喊起来,让她等一下。
舒婉婉已经摘了口罩,回头目光冷冽的看着我,“不是只有你担心他。”
说罢,她转头就跑着离开了,根本就不想听我还要跟她说什么。
我只好一个人坐在处置台上继续等,最后等不及的给护工小伙打了电话,这才知道他刚才帮着送井铮去急救后,又去别的地方忙着了。
“那你忙,注意安全,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了,咱们晚点再联系,一定注意安全!”我和护工小伙说完,一个护士正好进来看我。
十几分钟后。
护士架不住我的恳求,扶着我去了另外一个医疗帐篷,井铮就是被送到这边来的。
我和护士刚走进帐篷里,迎面就看到有人从手术的地方推人出来,那人身上蒙着白布。
这意味着什么,不用问我也明白,心头顿时就紧张到不行,死盯着那张白布底下的轮廓,总觉得是那么熟悉。
我呼吸急促起来,扶着我的护士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摇头推开她,自己挣扎着跳到那辆推车旁边,颤抖着手指,把白布的一角掀开。
陌生的,很年轻的一张脸。
护士追上来,“你怎么了?你说要找的那个消防员,不至于”她的话没再继续往下,没说出口还不至于死了这么严重。
“那他应该在哪儿啊!”我转头问身边的护士。
护士跟我一样不知情,满眼茫然的摇摇头,我看看她,忽然就把手机拿了出来,给舒婉婉发了条微信。
回复一直没来,扶我过来的护士也临时去忙着接收新送进来的几个伤员,只剩下我自己靠边站在角落里,不知该去什么地方找井铮。
在我不抱希望的准备打井铮的手机时,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刚要拨号,井铮的电话居然先打了进来。
屏幕上清晰显示着他的来点名字,可在我看来却那么不像真的。
等我摒着呼吸接了电话,真的听到井铮虚弱的声音时,才确信自己不是产生了幻觉,真的是他主动打电话找我的。
重逢后这些日子里,他可是从来没主动打给我过,这是第一次。
我的情绪,毫无预兆的就在这一刻崩溃掉了,我听着手机里井铮叫我名字的虚弱声音,大声哭了起来。
“潘茴潘茴!别哭,你怎么回事,说话,别哭!”井铮的声音,几乎被我的剧烈哭声完全掩住,我直到他拼尽全力再次叫了我名字时,才猛地反应过来,止住了哭声。
有护士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摇头背过身,对着手机说,“我没事,你没事吧,你在哪儿,我找不到你了”
说着,我的眼泪继续汹涌而出,哭得甚至比五年前在殡仪馆里,被井铮指着喊让我去死的时候还要难受千百倍。
喜欢他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害怕,害怕井铮会和我生死相隔,再也无法挽回。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秒后,井铮问我人在哪儿,我抽噎着跟他说了我的大概位置,他什么再没说,居然就直接把手机挂了。
我举着手机发愣,不知道这什么意思。
大概一分钟后,换了一身运动装的舒婉婉,朝我走了过来,她要是不开口叫我名字,我还没注意到她。
到了我面前,舒婉婉看了我的伤脚一眼,“走吧,我带你去见他。”说着,就过来扶我。
几分钟后,我跟着舒婉婉,站在了一处毫无间隔的简陋病区前,病床有些乱,满眼看过去都是受伤的人。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说话声,伤者的呻吟声。
我一眼就看见井铮了,他躺在靠近角落的病床上,床边上挂着四五个吊瓶,人正仰面躺着,双目紧闭。
“他到底怎么样了。”我小声问身边的舒婉婉。
舒婉婉松开一路扶着我的手,眼神看着井铮那边,“最近这大半年,他受伤好几次了,这回倒是没什么严重外伤,就是严重低血糖了才昏过去的”
我听着就心疼。
“就这么几步路了,你自己跳过去没问题吧。”舒婉婉瞧了我一眼,看来是不想跟我一起过去了。
“我行,你不过去了?”我说着,就开始往井铮那边跳了一步。
我不过去随口一问,压根也没想听舒婉婉的回答,她在我身后也就没了回音。
我蹦到了井铮床边,才回头去看舒婉婉,之前我们两个站过的地方,已经没有她的人影了。
刚才看她脱了白大褂,不知道这是去干什么去了。
我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后,才回头去看病床上的人。
第56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井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眼睛睁开了,那一眼满满的红血丝,骤然离近了看见,让我胸口跟着滞闷不已。
他看上去很累很累,眼皮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能撑住,不闭上。
我仔细看看井铮躺着的病床,原来是那种能折叠的行军床,床实在是有些矮,我不想离他太远距离说话,就半蹲了下来,手很自然的伸出去,轻轻覆在了井铮扎着针头的手背上。
“别蹲着,脚上的伤”井铮用一种我许久未见过的安静眼神看着我,开口和我低声说话。
我摇摇头,努力克制住想哭的劲头,“没事,我自己知道注意,你别操心了感觉怎么样了。”
井铮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问我:“刚才哭什么?”
他不提哭字还好,这么一提,我一下子就忍不下去了,眼泪顺着眼角噼里啪啦的往下流。
井铮嘴角一歪,收回了笑,“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