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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傲示意奉箭将戏帖重又放回柳金蟾面前,自己端着盛好的参鸡汤,放上勺子,端到柳金蟾身边,还不忘很是亲昵地吹了吹汤,眼却瞅着莺哥素面朝天的脸面,暗自打量:
人倒是清秀,就是眉眼脸儿尖尖的,一看就是张戏子们特有的狐媚子脸,福薄之相。
莺哥低着头,不敢说话,那****就觉北堂傲气势惊人,好妒,今儿一听二人这对话,她那里敢直视人家正夫,心里直打鼓:他那日怎么就没觉得他们是夫妻呢?
莺哥仔细一想,不是夫妻会开开心心演花烛夜?还一入洞房人就没了?但既然是夫妻又何必要装作不是夫妻?费解!
柳金蟾眼见北堂傲这是明明白白要给人家下马威呢!她想缓和缓和吧,北堂傲那醋性,她还不知道?只怕越帮越乱,不如哄北堂傲才是正经!
“相公,而今咱们正好都在书院读书,不如为妻为你点这出十八相送,你就是这”
柳金蟾笑嘻嘻开口,就挨了北堂傲一个白眼儿:“你才许给了马文才呢?”
莺哥一听差点笑喷了。
柳金蟾摸摸鼻尖:“那么这个墙头马上相公在墙头、为妻在马上”
“为夫是明媒正娶,他们怎么能与为夫比?”
北堂傲还是不满意,尤其是这墙头马上两个人私下燕好,娃娃生了一双,结果男的还是不明不白的藏在后院,分明就是咒他进不了柳家门么!
柳金蟾无奈,只得往下看,余下寒窑记――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结果妻主好容易荣归故里,还试探他,怕他不洁这个点了就是求速死!
然后醉打金枝,路过,找打差不多;牛女织郎,夫妻分离
“男驸马?”柳金蟾挑眉,感觉这个结局好,又深情!
北堂傲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送入柳金蟾嘴里,男驸马故事什么的道倒是和他心意,只是里面唱科举唱得那叫一个自以为多了不起的,太荼毒柳金蟾,他北堂傲的妻主还需要考这劳什子破状元?
尤其北堂傲看那“驸马”二字,心里就不舒服,驸马有什么好?娶他比娶好多庶出的公主还强呢!
“妻主昨儿才唱过了。不如,换一出,没听过的!”
北堂傲一句话又否决了柳金蟾的提议,让柳金蟾忍不坠诽:这叫她听什么,他就跟着听什么?
柳金蟾含着北堂傲送来的第二口鸡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还听什么戏?以后干脆要听,就买了票进去,演什么听什么!所以她索性合了帖子,眼瞅着莺哥:
“可有草船借箭?”
莺哥一惊,不禁抬眼,要说没这出啊!
柳金蟾就将帖子交给了莺哥道:“今日傍晚秦河河畔,夫人我要排一出离魂,想请你班主来唱杜丽君,有情诉情,有怨报怨,本子不定,一切自拟报酬么?”
柳金蟾与倾身过去附耳低语,但北堂傲在身后比监工还监工
柳金蟾屏佐吸,伸手去端北堂傲手上的碗儿。
北堂傲哪里会给她,立刻抓紧了他手上的碗,谁想柳金蟾根本就不是来拿碗的,手一探过来,就朝他宽袖里沿着内臂摸来。
人前这般,北堂傲哪丢得起这人,又怕失手摔了碗儿,赶紧上前一步,谁想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就被柳金蟾拉贴了过来,赶紧要挣扎吧,竟见柳金蟾的脸就朝那莺哥亲了过去――
这还了得?
北堂傲想也不想上前一步格挡,就听柳金蟾低低低地说了一句:“那个刘府的大总管的半条命,如何?”
莺哥先是一慌,接着脸色白了。
“包场的十两,还有我从那福娘哪儿哄来的另外三十两,都在这儿了!”
顺利拿过北堂傲手中鸡汤的柳金蟾,又拿出三锭银元宝摆在桌上:“那个刘府的大总管,据说,今儿请了大夫!病得可不轻”
莺哥目扫那三锭银元宝,回思来时班主斜靠在靠枕上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也不想收了桌上的三锭银子:“若是我家班主不答应,定然如数送回!”
莺哥提着包好的银子转身就走。
待他临到门前,柳金蟾又道:“仅此一次机会儿,你一出这门儿,我们夫妻就会收拾行装放出今日午后南下白鹭的消息,只有今夜一次机会!”
莺哥点头,疾步离去,北堂傲眼神一动,奉书立刻悄悄儿尾随了出去。
目送莺哥离开,柳金蟾不禁微微出神,看得北堂傲心里好不是滋味儿:“这才走个虾兵儿,魂就让勾了一缕去了?来个蟹将,岂不是魄也没了?”
夺了柳金蟾手中的碗,北堂愤愤地坐在了柳金蟾身侧挡住了门,他那由得自己妻主对别的男人背影继续发呆。
柳金蟾无语,男人吃醋认真去解释就是傻子!
柳金蟾伸手去拉北堂傲:“胡思乱想什么呢?”
“哼!”北堂傲冷哼一声,懒怠理柳金蟾,只将碗中的鸡肉用筷子撕碎了混进汤里,便于柳金蟾一边喝,一边吃,省得又留下来可惜了他熬煮的功夫。
“看你知你的,知你是我相公;不知的,还当你是我路上哄来的呢?”
柳金蟾起身,搂着北堂傲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拿着北堂傲的手抚摸她越来越圆的肚子:“明儿就要乘船回白鹭镇了,不除这个后患,为妻心不安哪!”
231。第231章 猫鼠之战:自不量力斗恶霸()
柳金蟾不安的心雷动,肚里的娃娃也似乎听见了娘亲的召唤似的,在北堂傲的掌心里探出懒洋洋的小手,细细地挠在北堂傲的掌心。
“除她何难?”
北堂傲真是见不惯柳金蟾收拾个人还磨磨唧唧的模样,换他随便罗列个大不敬的罪,直接押入大狱,判个流放,就凭他的身份,谁不敢不从?
柳金蟾笑,不理北堂傲的疯话,她一介草民,如何能与官斗?而今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那玉堂春在苏州城也算是个吃得开,不也对她七分忌惮,三分谨慎么?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刘府树大根深,在苏州的势力不容小窥,就是苏州的知府行事也要看她们几分脸色
――京官啊京官,多少举子、进士终其一生都在京城外徘徊,不得其门而入呢!
“不难!”
柳金蟾笑向北堂傲,但心里却在说:怎么不难,一步算错,就是自掘坟墓,民怎能与官斗?又不是前世那些架空的娱乐狗血的电视,在皇上面前说话站着还骂骂咧咧,而今这世道,庶民被小小县令问话,都必须双膝跪地回话!
“那又何必绕这些弯弯道道?”
北堂傲一面将碗里一勺勺的鸡肉舀进柳金蟾的嘴里,一面表示自己的愤懑:换他三两下就让她闭嘴,从此不能说人话!
柳金蟾亲亲自己这个傻乎乎的相公:“为妻的傻相公哦,你就当为妻绕着她好玩儿呗!”不利用她的贪财好色,与对王法的畏惧,她们夫妻真就只能劳燕分飞了!
“这有什么好玩儿?”北堂傲不解柳金蟾这弯弯拐拐的心思从何处看到了乐趣!
“就像猫抓老鼠!你见过猫抓老鼠没?它们抓住老鼠从不马上弄死,而是将它们慢慢慢地逼得精疲力尽,再无挣扎之力时,才会一口吞掉!”
柳金蟾笑着亲得北堂傲乐滋滋的,但她的心却是沉甸甸的,要知道其实她们才是鼠,那福娘才是占据先天优势的猫,鼠要想赢猫,就需要足够的聪明,可以信赖的同盟,以及永远都必须快猫一步。。
一想到这一进官场就是猫与鼠的故事不断延续,柳金蟾的心里就没来由的心烦:她真的不想去当官,也不想长大了了!
“相公相公你亲亲我!亲亲我这里、这里、这里呵呵!相公了,亲亲我了”强烈需要慰藉。
柳金蟾开始撒娇,她爹爹在她长大后都没再亲过她了,而现在缺乏安全感的她好需要面对猫的勇气,需要给她的鼠胆打上一针“二锅头”壮壮胆,然后就可以大放厥词:
“猫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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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刚还在卧榻上哼哼唧唧的福娘,一跃而起:“她们要跑?”
“是奴才问了,那小丫头定了今儿午后去白鹭镇的船!”
“不是使诈?”
“不像,她们大包小包搬了东西下来不说,现在还在苏州码头附近打点送人的物产呢!”
“这这这是真要趁老娘倒下跑路啊!”
福娘沉甸甸的头也不沉,发烫的身子也冷却了,下卧榻就忙着穿衣着袜,兴冲冲就要往跑,她的一千零六百两银子哦――
福娘鞋不及穿稳,人就箭一般冲出门去,后面其夫还在大喊:“药――药啊――要死了,不吃药,跑什么?”
福娘那在乎那点儿药,她只知再追不回这一千两,她这总管的位置就不保不说了,弄不好还要她描赔那一千两呢!
她心急如焚直奔码头而去,一边跑一边问:“她们小夫妻在一路?”
追在后面的仆人,答得气喘吁吁:“一路是一路不过不过小的、小的u听人说那那柳金蟾,呼呼呼――悄悄拿了白银十两订了玉堂春今晚的场子”
“玉堂春?”福娘突然就刹住了脚,顿住身形。
“是!”老仆赶紧刹住冲出了福娘足足四五尺的距离,又折返回来,“大总管?”
“走!找玉堂春!”
福娘立刻转身,心里暗道:乖乖儿,小小年纪就是个老手,出手的男人不是绝色就是尤物啊!
她这还没走两步呢,一个人风驰电掣地追来:“大总管、大总管,老太爷老太爷让您立刻回去!”
福娘一听“老太爷”这可了不得:“是何事惊动了老太爷呢?”
来人先是只说不知,福娘一听这话,必是有异,赶紧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儿往那来人手里塞了一块一二钱的碎银。
来人起初不敢收,后来几经推搡,又怕有人起疑,这才勉强收了碎银,趁着如厕之机与福娘耳语道:“也不知具体,只说夫人在京中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