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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莺哥哭哭滴滴的模样,柳金蟾又觉得自己既然开了头,不说帮到尾巴吧,起码给人打打气,让那知府大人看着她的面子,给放点水也好啊。
然,北堂傲的话又是正理,她这一去,玉堂春这些年做得,为的不就是能与那苏阡陌复合?她一冒出来,人家一番努力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哎――前退两难!
不能不仗义,也不能袖手旁观,真是愁煞了柳金蟾,最关键的是,她爹还带着薛青,在下面等着她呢!
北堂傲眼见柳金蟾苦着一张脸好一会儿后,方一副想了又想,绞尽了脑汁的模样,试探着低低建议道:“妻主不如”
北堂傲在柳金蟾耳底一番如此这般这般的嘀咕了一番。
柳金蟾不住地点头,就在她要在最后一个问题时点头,不禁一愣,抬眼瞅北堂傲,惊道:“你要和我们一起上街?”嫌她还不够糊吗?
北堂傲嘟着嘴委委屈屈地点头:
“为夫知道公公不待见傲儿,但常言说百善孝为先,为夫千不好万不好,岂能不孝呢?所以妻主,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让为夫尽这点孝心!再说,为夫进门这么久了,也没给婆婆、族姨什么的买点东西就算眼下没钱,也让为夫跟着公公学学,你想啊,将来咱们回去,为夫不也得给家里各房人采买些特产么?今儿正好知道大家都喜欢些什么。”
柳金蟾哑然,她难道和北堂傲说,不用了,你将来记忆恢复就会改嫁的?
柳金蟾不敢说,下面她爹又开始扯着鸡脖子似的嗓子开骂了,骑虎难下,无法,她只得叮嘱了奉箭一番,带着北堂傲和奉书直奔她爹处,再杀向苏州城的小摊去。
北堂傲欢喜岸喜,尤其是看着一见他就苦了一张小脸的薛青,他的笑容便大得隔着纱幂都能让人看见――
剥哈哈!
哼,想临别依依不舍,去!也不看看他北堂傲是谁,准不准x不给你这机会!
柳金蟾这一行大房对小通房,完胜。
奉箭却是心思重重。
他打马一到衙门外时,衙门内早已经是鸦雀无声,只余部分衙役们的呼噜声――最近太累了,一连查审三个案子,其中两个还是牵涉朝廷重臣,苏州一霸的刘府,可谓是慎之又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奉箭勒住缰绳,直奔牡丹亭,才知玉堂春他们就没回来,已经去了码头,急得奉箭大腿一拍,跳上马,也顾不得莺哥追着喊:“你现在去能干嘛啊?”人家你侬我侬的,煞什么风景呢?
奉箭拉住缰绳:“我们爷让我把玉班主的卖身契交给玉班主――”他不去,他们才不知能干嘛呢?
莺哥还没回神,奉箭已经好似疾风一般消失在了街角。
“卖身契?”
莺哥先是一愣,接着一拍脑袋,转身跑进屋就去帮玉堂春收拾行李。
头一样,唱戏的行头?
估摸着若能嫁人也用不上了,先暂且隔着!
378。第378章 新仇旧恨:老狐狸亡我之心()
莺哥胡乱地弃置一边,埋头去翻衣箱,这一拉,好生羞人,全是薄如蝉翼的底衣裤这个莺哥赶紧压紧箱底,但又忍不住拿来看了看,脑中不禁浮出柳金蟾见他时惊艳的模样来,要觉得好生羞人吧,外面忽有人进来:
“干嘛呢?”
“什么干嘛不干嘛的,去,赶紧去预备一匹马你再让吴叔去码头,告诉他,无论如何拖着那苏秀才,我不来,别让上船,知道不?”
来人也不懂,只看莺哥将班主的东西翻得一团乱,但一想班主的东西素来都是莺哥打理,便不多话,转身就去办事。。
莺哥放下这边箱子,一连又翻了好几箱,衣裳倒是不透了,就是绫罗绸缎大花大朵,还剪裁得不是这儿开个叉儿,就是这边故意没缝衣带子,一拉就往下滑的,哪像正经男人穿得嘛!
莺哥有点急,看着一炕头的衣裳,咬唇想了想,才想起昨儿玉堂春伤心好一阵子,才丢在某屋角的包袱,他巴巴提出来,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去岁师兄与苏秀才刚相遇时的衣物,件件都是粗布,偶有一件细布的还是半新的――当日没敢狠穿的!
莺哥微微觉得有些伤感,他重又包好衣物,想要帮玉堂春收拾几件首饰过去,但仔细一想那苏家据说家徒四壁,这些首饰拿去,以师兄的性子,指不定也是白白添了家用,弄不好那苏家富了,后面又嫌弃师兄了。
莺哥想到这儿,就捡了二三样,反正穷苦人家打扮越俭朴越讨公婆喜欢,余下这些
莺哥想若是这苏秀才对师兄是真心,自会大轿子来抬师兄,到时这些师兄挣得物件,就当嫁妆如数抬去,若非真心,倒不如他留着,省得师兄回来时人财两空,重操旧行岂不难受?
若在过去,莺哥会觉得师兄终于是苦臼来了,但自不久前见了苏秀才后,他隐隐心里就觉得,玉堂春太天真了,毕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乡下的穷苦日子,就算苏家门楣不嫌弃他千人枕过,只怕那地里的农活,家里内外的操持,以及可谓的人言等等,都会把他活活压得喘不上气来
“该死,怎么能想这种不吉利的话呢?”
莺哥拍拍自己的头,对自己说:
“如果那苏秀才是真心,苏家不计较师兄出身,师兄不说自己是玉堂春,苏秀才就是没有了功名,凭借师兄挣得这些田产首饰,日子也该是过得小康一般!对对对就是这样”
但无论怎么说,莺哥真的很难骗自己,又或许是他内心其实并不希望师兄过得这么好,是嫉妒?
又或者该说,凭什么他乱成那样都有好归宿,他莺哥才是班主的儿子,却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个――
没了师兄就好似没了活路的郑家班。
苏州码头,江风习习。
别情依依?
错!
一个个都跟被鬼追似的,先是苏阡陌与那玉堂春刚才还两望烟水里,后一刻得了卖身契,那边船家一喊,后面莺哥赶来一推,玉堂春就一蹦上了离岸了尺许的船,连一个“谢”字都不及道。
接着是何季叔,一群人大包小包追着客船跑得生不得生出八条腿来,弄了半天,才知是贪图便宜,包了没上官税的黑船
真是丢脸丢到了苏州城,才矢个钱啊!
北堂傲脸皮薄,赶紧躲了。
柳金蟾前世为逃门票还翻过墙呢,她今生深以为豪,居然挺着个大肚子手提一篮子水果,追着她爹跑到了那头杨柳岸,奋力伸长手臂:
“爹――爹――水果――路上吃不口干!”
“孩儿――孩儿――小心点儿――”
“没事,我会游水!”
“游个屁,大冷天儿的,你不怕冷,爹的孙儿还怕着凉呢!”
“爹,一路小心!”
“小屁孩,爹还要担心么?回去了――听见没回去了――”
“恩!爹,别太省,该吃啥就吃啥,女儿不愁聘礼了!”
“呸呸呸――等你那野狐精走了,还能真不娶?金蟾啊,那野狐精跑了,记得和爹说啊,爹给你说个更好的――听见没?”
船行了一丈余去,何幺幺还惦惦念念地给女儿正经娶门女婿的事儿,听得那头的北堂傲一跺脚不跟着追了,一边挠树皮,还一边磨牙再磨牙:
你才跟人跑了呢?要改嫁,你改嫁去!临走了还不忘坑我,什么公公,我们我们这辈子斗定了!
“爹,别太操心――女儿好着呢。白鹭书院吃得好、住得好――先生们对金蟾很好”
柳金蟾好体力,追着船沿着岸又跑了好远。
北堂傲一想到何幺幺刚才的话就一股子气憋在胸口,吞又吞不出来,只能在派了奉箭去听,自己一边往回走,一边恨恨地吐槽:
好?没我你能好?
“先生们对金蟾很好”?白鹭山长不知为夫是国公,会对你青睐有加?你以为朝廷是人是鬼都能去的?
“白鹭书院吃得好、住得好――”
现在鬼谷书院搬过去,吃得饱,有地睡就不错了,挤不晕你
没良心的,就盼着为夫早点走,你好早点找更好的,做梦!天下除了为夫,没有更好的!
一路上,北堂傲好似斗败的公鸡,嘟着嘴愤愤不平地踏回船,预备和柳金蟾好好聊聊。
不想也不知那不长眼的胡跋是那根筋骨按错位了,居然在他砸了门后的今天,还敢来寻金蟾喝茶谈折子怎么写?
看样子是门砸不够彻底!当了几十年的官,不会写折子,谁信啊?就那大字不识的战蛟,在军营还会让侍从拟好折子,自己只管在上面画鸡脚叉描他大名呢!
北堂傲闷啊闷斜靠在卧榻上,见谁都不顺眼:
“端个茶,手抖个什么?本公子是夜叉不成?”
弄瓦眼泡里一包泪,哆哆哆撤退。
“看什么看?本公子很凶?你看你,活似见了鬼一般的胆小的熊样儿?”
抱瓦贴着墙蹭出来了。
379。第379章 怒火中烧:绝对是迁怒于人()
“人呢,分钱有好处的时候,一群群的上凑,这会子,连个影儿都不见,养只没良心的猫,还见着影儿呢?”一群白眼狼!
“不喊不来,你们是死人不成,侍候左右会不会?跪着!谁教得你们这种规矩?能站着给本公子上茶的么?给你们点脸儿,就一个个蹬鼻子上脸来了?”
这无名火烧得屋里一个个糊翘翘!
但偏偏能灭火的夫人却还没见。
奉书无法,只得不住的拿眼瞅奉箭。
奉箭吞吞口水,小心翼翼上前:“刚何季叔问夫人过年回家不?”
北堂傲当即眼瞪得猫儿一般锐利逼人:“夫人怎么说?”敢丢下他北堂傲一个人在白鹭镇回家过年试试――
他他他,他把她们柳家的屋全给抄了!
奉箭笑笑要说,奉书就敢上前低低咬耳朵似的调皮道:“夫人说,姑爷今年刚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