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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蟾抓了抓一头凌乱已极的长发,扶着微微闪了一下的腰,不及整理她而今好似从地震掩体里爬出来的泥猪形象,拉长脖子就开始寻找救命恩人。
陈先红不敢明指,只敢拿手放在衣袍下摆“戳戳戳”暗指前方排队中的某一打扮很有特色的人。
但她“戳戳戳”倒是自己明白,柳金蟾放眼过去都是在移动的人,哪知谁是才要再问,前方队伍里微微一移动,一条格外显眼的水红绫带就映入眼来:
她么?
此人,眉目看不清,身才娇小,从挺拔的脊梁来看,臀翘胸貌似很平,但步履稳健,举手投足间透着不同于常人人的干练利落,身着嘛
虽也是一身白鹭院服打扮,但偏偏与众不同地在宽敞的衣劈间束了一条水红绫的腰带不说,宽大的袖口也被她利落地改成了以水红绫收口的箭袖,单只这背影,前世武侠片深入骨髓的柳金蟾立刻心生无限敬仰来――
难道、难道侠女不是武侠的人,大周也有?
想着,柳金蟾就生出无限向往来:想当年儿时,她是多么希望自己是小龙女,又或者是阿朱遇见萧峰啊?然,说起最有贵族气质又英俊的电视人物,她最中意的还是九七版里完颜康的扮演者苗侨伟,真的帅
虽然演的是坏人,儿时也不懂欣赏,但长大后,才觉他好好看,现在
柳金蟾凝望某人背,花痴般闪烁的眼立刻闪出了北堂傲的脸,不及及时反思悔改,前面某人因某花痴两道炽热的目光照射太久,而觉得鸡皮疙瘩怕满身的人,终于不悦扭过头查找目光的来源了。
这一扭头,差点吓了她的小心肝:
这这这,谁啊!
她才瞪大眼,要露出惊吓的情状来,浑然不觉自己形象惊悚的柳金蟾立刻两手微微拨开挡脸的发帘,朝人露出她迷倒万千美男的招牌笑来,吓得前面的人浑身一个寒蝉,转头这叫一个快,柳金蟾还没由皮笑到肉里呢!
“我像鬼吗?”
柳金蟾愤愤扭头地看陈先红,神情严肃。
说着柳金蟾又用两手梳理似的拨了拨一头的乱发,浑然不觉已呈黏糊糊的中分状,只当还好,只是微微有点乱而已,那里知道――
她脸是没被慕容嫣儿抽到,但一早便乱糟糟的发髻可遭了殃,被慕容嫣一巴掌就从左歪抽成了右坠,散了泰半,垂下来,就当时那情状,倒活像个夜半吓人的女鬼了!
而今多了草屑嘛
“不像!”只像村里的花疯女。
陈先红果断摇头,一脸诚实。
柳金蟾听陈先红这话,就微微落了心,她刚还打算先回去梳理梳理――
不管怎么说,见师长仪表堂堂是种礼貌,想着,她又用两手将两鬓角理了理后,便继续留在原处看书,只是好奇杀死猫,柳金蟾看着看着,忍不住又露出两眼,悄悄儿从上书沿骚扰前面“英姿飒爽”的某人了。
骚扰就骚扰吧,一时“英姿飒爽”某人前面,就有个身材像男人似的的学姐忽然扭过头来与身后的人说话。
柳金蟾微微皱了皱眉,这扭过头来的学姐不仅身材像男人,人也生得也像个男人,这叫一个浓眉大眼、肩宽臀窄,远远看去就是个倒三角嘛
柳金蟾啧啧感叹,正想男生女相是美人,女生男相叫什么呢?她的眼忽然就在某处一顿后,骤然间,眯得一下细了――
这这这
这位“大姐”怎么衣领之间,隐隐有喉结?
柳金蟾的眼瞬间“倏地――”放得猫儿一般大,虽然她是个近视,但那独属于男人的凸起,无论这男人隐藏得再好,再用衣领遮挡,对于柳金蟾这样的“火眼金睛”而言,都是难以遁形的。
433。第433章 金睛火眼:书院有男扮女装()
梁祝啊,梁祝,居然就发生在了她的眼前!
柳金蟾凌乱了,很想问:“‘大姐’你睡那间屋?”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无奈人不熟,那好红皮白脸就去自我介绍呢?又不是民风开放的前世。
前面那被柳金蟾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学姐”当即赏了柳金蟾恶狠狠地一瞪,并与她身后的人道:
“怪道,那国公夫人非揍她不可,原来是个见了女人,眼都会直的禽兽。”活脱脱一个花疯女!
她身后的人闻听此言,也不禁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巴掌大的清秀脸庞:
“你说的是她?”一个头顶乱发,上插茅草无数,还对笑得跟个花痴似的女人映入她的眼来。
“不是她又是谁?一看就是一只不知托了谁的关系进来的癞蛤蟆!”前面的“学姐”越看柳金蟾越觉得恶心难抑。
倒是他身后的“英姿飒爽”女挑眉,露出一脸的饶有兴趣:“她,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今年的第三甲,朝廷点的第二名,姓什么柳的女学生。”癞蛤蟆也是只有才的懒蛤蟆。
“哦,想不到书院鼎鼎大名的端木紫,也有好记性的时候!”微微泛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地自端木紫耳畔滑过。
“闻英你这话说的!像是人人都是独孤那家伙似的,记不住人的?你不觉这花痴女,在我们书院也算是奇葩一个了?”
端木紫再回以柳金蟾一个笑,瞬间让柳金蟾激动得忘乎所以时,她的余光隐隐看到了某个不速之客的归来,摸摸鼻尖,对柳金蟾又笑了笑:
“闻英,你说这花痴,成亲没?”
“难不成你还有兄弟想嫁给她?”东方闻英鼻子冷冷哼了一声就掉转回头,抱着他微微物品过剩的箱子朝前走。
端木紫想说点什么,无奈队伍在动,也不是好姐妹说悄悄话整点事儿的时候,旋即也掉头向前。
柳金蟾正想前面那侠女对自己印象难道不错?一片阴云就飘到了眼前!
二人不及二度交锋,眼神还没正式对上人群又炸开了:
“来了、来了――”
“不会又打吧?”
她们二人也不用排队了,直接被学长葛映雪就刚才的斗殴一事儿,送进了那头山长的屋,让柳金蟾也享受了一把“国公夫人”公然插队的“特别待遇”。
虽说为人师定要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然尉迟瑾也是个凡人,还是个而今掌握着白鹭书院兴衰成败的掌舵人,她过去只读圣贤书蔑视权贵的傲气也渐渐随着历练而收敛,也渐渐明白:
要想走得更远、更好,往往不是人说的一定要逢迎拍马、以权贵马首是瞻,而是要外圆内方,在夹缝中善于圆融,在挑衅中不可一味服小作低,正所谓“上善若水任方圆”。
山下此刻,她站立于屋内,书案上山下怵目惊心的伤亡、波及人数,手上是独孤傲雪令人送来的两张药单,短短一天这真假二雌虎就交锋二次,还一次比一次后果严重
此刻,她站立于屋内,书案上才刚接到山下昨夜失火,几乎白鹭镇东西靠南一侧皆以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化为灰烬的消息。
此番火灾有人说是近冬流浪至白鹭镇的流民夜半生火取暖所致,波及人家上千商户不提,镇上大户周、刘、孙、范皆未逃脱也是常理,只是各户人家,尤其是周家,说在大火来前,有乱民撞门入户大肆抢掠,这
就意味着是故意纵火――
然,乱民要么是白鹭镇人,要么是栖息白鹭镇的流民,烧了城池,凛冽的山风灌入,他们又何处栖身呢?
疑窦丛丛,拒大家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强抢之后民宅中的火苗窜上也不是无独有偶,但她不知为何就觉从中嗅到了其中阴谋的味道,尤其是
尉迟瑾正二度想得入神,门轻轻地“吱嘎”一声,两个人人影一前一后露了出来。
“山长!”
慕容嫣依旧是故意抬高的下颌,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山长”
赔着各种小心的是柳金蟾,但
尉迟瑾大眼一睁,掉得没见几根毛的眉头不禁滑稽似的一拢:
“咳咳咳金蟾,你这是?”屋里的雄虎发威了?
此言一出,就连郁闷连连的慕容嫣,也不自觉瞅向柳金蟾,被柳金蟾这胜过戏中丑角的扮相,逗得郁郁之心情散了些许,只是一触手上的伤口,十指连心,岂能不痛?
纵然不是柳金蟾所伤,自己送上去的,但人心里,总是把错推给旁人,她自是觉得不是柳金蟾那般羞辱她,她岂会失控?
所以,都是柳金蟾的错。慕容嫣还是打心里看柳金蟾十二分不爽,大有他日得意之时顶让柳金蟾何为蝼蚁之贱,她凤凰之贵。
倒是葛映雪趁着柳金蟾尴尬之际,与尉迟瑾山长将之前发生的事儿,又详细地附耳提了提要点:
“是端木紫”
隐隐约约,这个名字不约而同地进了柳金蟾和慕容嫣和耳,入了心窝。
尉迟瑾则不自觉揪着她本就不多的眉毛,一边听,一边看着眼前阴魂不散的两“国公夫人”,脑中浮出了古人那句“一山不容二虎”的话。
但一只真、一只假也能打起来?
尉迟瑾头疼,她才刚各打五十大板未过半个时辰而已,就为此还牵累了白鹭书院上上下下至少七成的人,累倒了白鹭书院的所有先生,
难道,这样还不知悔改?
又或者“国公夫人”们本来就是一群心中只有自己,无他人利益的人?
本欲先顾及眼下白鹭镇的尉迟瑾,虽眼下心中只有白鹭镇的此刻急于得到帮助的百姓,对靠娶男人坐上高位的女人的“国公夫人”鄙夷有加,然,此二位即使只是两只花瓶装点朝堂外的风景,然,师者父母心,谁愿意看着两块璞玉就这么自眼前混沌而过?
更别说,柳金蟾这明摆着进京就必有人为她讨官做,弄不好她再努力点儿,还能考中进士,钦点进翰林院。
434。第434章 苦口婆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北堂骄什么人?就是柳金蟾去翰林院挂个末等的职位,她也能给她山不转水转地送出来弄个主事的衔|不说柳金蟾虽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