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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蟾真的很想说:我知道你没事,但我哭的和你没关系但人心里梗得难受,谁说的出话来啊?
最后大夫来了,抱着大衣箱,甚至连捆人的皮带子,都准备了一百来根――太医院能用的,都拿来了,还不算,半途东宫附赠的天铁手脚镣铐各一副!
隔壁的北堂骄她们也来了,来时,夫妻二人可谓是全副武装,可供伸缩的皮制软绳都挂在了腰间数十丈!
可谁想,她们前前后后一涌进来,看见的却是北堂傲衣冠整齐地坐在卧榻边,一个劲儿给柳金蟾抹汗,再仔细一看吧――
柳金蟾捂着胸口呢!
哎呀呀,这到底是谁病了啊?
“弟妹,这是怎么了?”
北堂骄立刻上前询问,担心之余,禁不揍了谎报军情的奉箭等人一眼儿:舅夫人和爷,你们都分不清了?这要是遇上要紧事,还不得死人哪?
奉箭等人一脸无辜,他们怎么知道风云变幻如此之快,不到片刻功夫,爷好了,夫人倒先到了呢?
“说是胸口揪着疼!”
北堂傲红红的眼,布满了说不清道不尽的心疼,不是有人在,他都要被自己气哭了,好好儿,闹腾什么,这下子,把金蟾都闹腾病了不说公婆怪罪,单说这夫妻同心,妻主不好了,他自己这心里也跟着难受的紧!
“别急、别急――许是近来接二连三的喜事,一下子欢喜过头了!傲儿,你也别急,且先在后面回避回避,赶紧让大夫们上来诊治才好!”
琅邪一见此景,料想既然惊动了太医院,那么肯定东宫的人就在这跟前,隔着一个屏风,什么听不见啊?赶紧着,抢了姐弟二人的话,令奉箭和奉书将柳金蟾从屏风后扶到了屏风前的软榻上看诊。
柳金蟾倒也没什么,就是前世安安的事一直纠结于心――
一则始终觉得自己对安安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二则也一直无法接受安安自杀的现实,毕竟当年徘徊在长期抑郁、自杀边缘的她都没死,那么善良的安安却走了这条路,她无法原谅安安的丈夫,也无法宽恕可以一次次无视安安内在呼喊的自己!
但心补需心药医,无法宽恕的心就一直一直在柳金蟾的胸口紧缩。
她的心紧缩着,外面太医院的人们心就更紧了――
完了完了,今儿因为听说是嘉勇公犯病了,几乎太医院派来的都是专门给内宫妃嫔们看诊的内廷男医官,这男医官再是医官,毕竟也是宫里属于皇上的男人,怎么能给外面的女人看病恩?
太医院的医官们瞬间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立刻偷偷派人去太医院重请太医,但勤国夫人在呢,这节骨眼儿要是没个说辞,太医院明儿不让皇后好好儿刮一顿,只怕都是做梦了!
大家正愁呢,抬眼一看那花丛里蹲了一个人,居然夜半在看花
唷――
这嘉勇公府的仆人真叼,主子病得那模样儿了,这院来还敢明目张胆地赏花?
众人禁不住投来“怜悯”的一瞥,不想,这仔细一看啊――
哟呵!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赏花人,不是旧年才从某个乡下进京,花了数百两银子,愣是挤进太医院的的某小太医舒庆春么?
就这么着,上不了台面,太医院看诊从不派她,在太医院拿着太医的俸禄,赶着配药鞋人活的乡下大夫,舒庆春,在晋身太医院半年后,终于以太医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迈进了看诊的大门。
屋里烛火摇曳。
别看是晚上,卧房里几十盏纱灯隐隐绰绰,与那高脚几上的几颗硕大夜明珠交相辉映,偌大的屋,竟也照得亮堂堂的,犹如白昼。
许是第一次进得公府的正房,舒庆春对房屋的布置看得比屋内的病人更重要些。
第一眼,屋内的格局格外阔朗,舒庆春猜这屋里的男主人必然素喜阔朗,有些见识的男人――
五间大正方,里面这间,将前后左右三间全部打通了,正厅单一张簇新的金丝楠木天然云母玉石大案桌,就足足有四尺见宽,六尺长,案上各种砚台铺陈一溜儿,大小的毛笔更是有如林立,可见屋主人不仅能舞文弄墨,弄不好还是个能写得一手好书法的才子。
738。第738章 人才济济:难道都是关系户()
至于左右的古董书架、乃至墙上的古玩字画皆一样不见的嘛?
舒庆春低头一瞅脚下,心里这叫一个痛惜――
一地的纸屑啊,甚至还有新制书的淡淡墨香多么贵的书啊,居然还有人舍得这么糟蹋的扼腕!
舒庆春盯着脚下的纸屑足足看了有十秒,来不及痛斥公府人家的穷奢极欲,奢侈浪费,盯着她进屋跟贼一般,左顾右看了近乎半刻的奉箭,终于忍不住向这个一看就土里土气,怎么瞅怎么觉得是滥竽充数的太医,开了口:
“大人我们夫人在这儿!”你是来预备做贼的?
奉箭挡住舒庆春的去路,努力不让自己脸上的笑垮塌。。
“哦――”
后知后觉的舒庆春这下好似回魂一般,发现自己正朝着人家后面去,吓得吐吐舌头,禁不住尴尬一笑,跟兔子一般,一溜烟儿冲到了柳金蟾的面前,还差点把给她安排好的凳子撞翻了!
柳金蟾捂着胸口,盯着眼前这张年级不过十八的年轻脸庞,禁不住问自己:这也能当太医?她柳金蟾怪道能进殿试大周京城的“人才济济”不会都是关系户吧?
“呃呃呃伸出手来!”
没给达官贵人看过病的舒庆春,爬上凳子,紧张地搓搓两手,就指手画脚地对柳金蟾命令道。
屋里的人,即使镇定如北堂骄,也一时间惊得有点目瞪口呆,且不说这太医是不是太医,见没见过,但到了国夫人面前连叩拜磕头都不会的
“太医院的女人们是都死光了?”竟胆敢从外面的乡野小店里抓个女人来鱼目混珠
为不让北堂傲在后面着急,北堂骄端坐在那头,一边端着茶碗,一边忍不住对这次领头的太医院男医官头儿慕容雪,低低地切齿道:
“还是越发不把本公府搁在眼里了?”找死啊!
“这这这真是太医”
慕容雪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在北堂骄的脚下不住的磕头:
“请大人恕罪――刚刚刚接到说是嘉勇公”
不是想着北堂傲在那头,眼前又是个男人,北堂骄都有瞬间一脚将脚下之人,当即踹个鼻子口来血――
北堂家还没倒呢!
小小一个男医官,说白了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小丑,就胆敢欺负到她北堂骄的眼前来了――找死,也没这么自不量力的!
北堂骄磨牙磨牙,无奈想着北堂傲在内里,不便发作,也不好兴师动众,一时又让舱好的北堂傲又心里急,只得拿手止住慕容雪的话,低道:
“告诉独孤燕,今儿不立马来亲自看诊,明儿就去未央宫磕头吧!”
“是是是!”男医官一阵叩首后,就立马就要带着人回去。
北堂骄能让人回去?
里面北堂傲今儿还没看了,好了,是看着好了,谁知道内里有没有好!当即喊住男医官,吩咐一人去,其余人进屏风后,亲自为北堂傲搭脉。
北堂傲身强力壮,加上柳金蟾刚才那么一哭――
他心里的阴影一扫而没。
正所谓心补需心药医,他一觉得柳金蟾对他是真心,心里虽说担心柳金蟾,但内里却是欢喜不已的,那里还郁郁寡欢,凡事都往绝处想,现满心里,就是怎么和柳金蟾过了这个劫数,小夫妻把这日子好好儿过下去,所以脉象一片光明――
加上压抑的情绪又得了发泄,他比正常的人,情况还好!
能有什么病?
但没病吧,也得先开个安神汤――反正吃了也无副作用!
然,北堂傲可不这么想,他偷偷在屏风后却不忘问问他身为男人的头一件大事儿:
“本公,欲为夫人再添女嗣,但都大半年了,夫人还是一点动静也没,你说本公是不是要补点什么?总不能这一等就是一年半载,才巴巴地盼得上吧?”
男医官很想叹气,说你急啥,有办法立马怀上女嗣,皇太子君早用了,你没见东宫六七年了,至今还只三个儿子,半个闺女没见着呢!
然嘴上嘛
“是是是+爷说得极是,立马就给公爷安排!”再开个无害壮阳的!反正吃不死你,你有钱也不怕多花!
里面叽叽咕咕研究怎么养孩子。
外面:
“以前,有疼过吗?”
好容易,从太医院“脱颖而出”单飞来的女太医舒庆春,还跟她乡野行医时一般,一手搭在柳金蟾的脉上,拧眉问道。
“头一遭!”
满心极度不信任的柳金蟾,两眼看着“太医”,暗想,这北堂家到底是怎么为人的,怎的,太医院都胆敢派上这么一个虾米来“滥竽充数”――
这一看手法,就是乡下的赤脚医生嘛!
柳金蟾心里想,舒庆春可是个“十分专业”的大夫,秉持着医生们“望闻问切”的原则,她在看了柳金蟾眼耳口鼻喉后,又十分认真地问道:
“那是你相公凶唔!”
才要凑过来好好开口问询的舒庆春,就被柳金蟾及时捂了嘴:
“姐妹,后面有我相公!”虎嘴边拔毛,也该看看老虎睡没睡!
同为乡下来的,柳金蟾很是同情这临时抓来的小“太医”――见过实诚的,但这么实诚还能在太医院活到今日的,柳金蟾想,也是命大福大的奇葩,既然如此,自己也别为难人家了,索性就与舒庆春道:
“随便看看就好!我的病非药石能除!”除非安安再生!
舒庆春一听,立刻看着柳金蟾露出一抹“姐妹,我明白的”神情,然后转身就开了个“狭心症”!
府里的人都惊悚了――
这不是后院男人们才爱得的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