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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九跪着来到韩亦身边，伸手扯住他的胳膊：
“对不起，韩亦，你先回去吧。”
谁知韩亦不但不起来，还反手抓住了余九的手。余九连忙想要抽出自己的手，韩亦却抓得很紧。余九生气的掐住他的手，韩亦也没有松开。
她绝望了。
“爹…”
余九将头垂得很低很低，不管是谁动情，她都不该动情的。
“孩儿…孩儿…”
许久，余弦之才开口：
“起来吧。”
“爹？”
“地上寒，七王爷腿刚好，别冻坏了。”
“爹？”
“谢谢国公。”
韩亦缓缓站起来，顺势将余九也拉了起来。
余九往回收了收自己的手，韩亦总算是放开了。
“爹…对不起，孩儿…孩儿…不应该…”
她话没说完，余弦之便打断了她的话。
“七王爷，我想与九儿谈谈。”
“国公明鉴，此事完全因由我而起，国公若要怪罪，韩亦愿担一切罪责。九儿是无辜的！”
“七王爷请先回去吧。”
余弦之下了逐客令。
韩亦看了眼余弦之，又不舍的看了眼余九，这才离开。
等他一走，房内便恢复了宁静。
余弦之捂住胸口，脸色都变了。
“爹…”
发觉余弦之不对，余九立刻掏出早就备好的药瓶将药丸倒出来递给余弦之。
“爹，您先把这药服下，别太生气。”
余弦之摆了摆手，把药丸服下后接过余九给他倒的水也喝了一口，气息这才好了些。
“爹…是孩儿不好，孩儿身为余家的继承人，不应该被人知晓了身份，更不应该…”
更不应该对韩亦动了情。
余九垂下头，深深的自责。
她很有孝心，倘若余弦之反对，余九想来是会断绝跟韩亦之间的联系的。
“这不怪你，这是命数。”
“爹…”
“七王爷看似斯文无害，实则心思缜密百密无一疏。”
第424章 搞定她爹3（）
“爹…”
余九不得不承认，她爹看人还是很准的。韩亦确实表面上给人温润无害的感觉，实则内里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爹…孩儿当初就应该跟您坦白的…我…”
“九儿对这事怎么想？”
“爹？”
余弦之没有追究以前事情的意思，反而问她的看法。或许他们‘父子’一贯用这样的口吻谈习惯了，余弦之万事都会咨询余九的意见了。
余九垂下头：
“爹，韩亦说，他会护我们家周全。”
“夺嫡之路凶险万分，你一旦走了这条路，稍微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韩亦连自己的这个打算都告诉了余弦之？
“爹，以今时今日余家的财富，就算我们不参与，他们也都不会放过我们的，不论是太子，还是贤妃娘娘！”
“九儿？”
“爹…”
余九又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请恕孩儿不孝。孩儿之前三番五次被人截杀，其中的罪魁祸首除了皇后一党外，还有贤妃娘娘。”
“你说什么？贤妃娘娘？”
“孩儿知道爹很难相信，当初三娘便是贤妃娘娘的在余家的眼睛。”
“什么？不是皇后？”
“三娘是两面间谍，她表面上在帮贤妃做事，其实私底下是效忠于皇后的。正因为如此，贤妃在得知这件事情后才会那么生气要我们给她一个说法。表面看似她不能容忍余家出了叛徒，实则她不能忍受的是她的眼线帮皇后做事。所以…”
所以才会在皇宫里，杀了柳如烟。
本来余金凤想借他们的手杀了柳如烟，却被余九将计就计把刀子递了回去，最后还是余金凤亲自动手。
余九的这一席话，让余弦之整个人处于了震惊之中。
“你…你…此言，可当真？”
“爹爹…孩儿一直隐忍，不忍手足相残。可贤妃娘娘步步紧逼，若我们不站她那边，就绝无活路了。贤妃娘娘是何人？她早已经不是我们余家的大姐，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三番五次买杀手刺杀自己的手足…这样的人，真的能依靠吗？”
“九儿…”
“爹…孩儿不孝，孩儿本该安分守己。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余家已经处于这漩涡中无法脱身，孩儿也只能放手一搏。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究竟谁胜出。”
要她安分守己的任人宰割，她真的办不到。
余弦之又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出声道：
“九儿，七王爷无权无势，远居燕北，你选他，也很冒险。”
“孩儿知道，相比太子跟贤妃，韩亦确实无权无势，但他至少有一颗赤子之心，若他在，天下得以安详人民得以安居。何乐而不为？太子乖张，刚腹自用，贤妃阴狠，皇十三子年幼无知。与他们相比，七王爷韩亦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
“九儿…你可想清楚了？七王爷对你是真心，还是也想借余家的财产助他成事？”
“爹，您请放心，韩亦不会这样做的。而且孩儿也绝对不会将爹辛苦了大半辈子积累下来的财产送给一个男人。”
“九儿？”
“孩儿相信韩亦。”
她相信韩亦，同时，她也不会傻到赔上自己父亲辛苦了大半辈子的事业。
余弦之叹了口气，轻声道：
“也罢，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单从人品来看，七王爷确实是个值得依靠的人。”
第425章 搞定她爹4（）
余九抬起头，余弦之这话，是算是答应了吗？
“爹…”
“只是九儿，玉芸跟豆包，可要如何是好？”
“爹，您请放心，在孩儿没有确定余家百分之百安全之前，孩儿的身份是不会被拆穿的。七王爷的王妃只会叫雅兰，而孩儿也依旧是公子余九。”
“九儿…”
“爹，要守住余家家业的事情，孩儿一日不曾忘，也不会忘。不管时光如何更迭，朝局如何变化，余家都是孩儿的第一选择，优先选择。”
“九儿，苦了你了，因为爹的私心…”
余弦之自责，余九不能跟正常姑娘一样生活，他很自责。倘若当初他没有那么深的执念，如今也不会弄到如此地步。
余九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余弦之身边。
“爹，您别自责了，孩儿很是感激爹爹，若不是您，孩儿怎会见识到如此精彩的世界？真若说不好，那也是孩儿太过没用，没能守住自己的心，给爹添烦恼了。”
“九儿！”
余弦之不得不为之动容。余九做每一件事都条理清晰，她非常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这样的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又有何区别呢？只要是他的孩子便好了。而且，她一个人扛着余家前行，也足够辛苦了。有个人给她分担，余弦之该高兴才是。
“九儿…以后遇到事情，多跟七王爷商量吧。”
“爹？”
“他毕竟年长过九儿，很多事情比九儿有经验。”
年长，不过是虚长年岁罢了。在做生意方面，余九自认为要强过韩亦很多。
“孩儿知道。”
“嗯，你先下去吧。七王爷应该还在外面等，别让他冻坏了。”
“是。”
余九行礼后转身，拉开门，果然看到院子中，韩亦坐在轮椅上望着天空出神。
大雪不知何时落下，飘落在他的身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感觉到一阵阵的孤单。
他应该是想自己搞不定自己老爹的吧？一个人在院中看雪，真傻。
余九嘴角勾起一抹笑，一步步走向韩亦。
“七王爷，下雪了，怎么也不知道避一避？”
她语气沉稳，听不出情绪。
韩亦闻声转过头：
“九儿…”
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白色气息，让人眼睛有些迷离。
余九收起脸上的笑，背着手四处看了看：
“白夜呢？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
“我在这等九儿。”
“嗯，等我干嘛？”
“九儿…”
韩亦伸出手，余九巧妙的往一边一避，躲开了他的手。
“外面天冷，王爷早点回去吧。”
“九儿…”
韩亦双手撑在轮椅上，想要站起来，余九回头瞪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很是明显。
他这才没站起来。却依旧可怜巴巴的看着余九。
那模样，真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本想继续逗他的余九被这动作逗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别一副可怜样了。我爹他，同意了。”
“真的吗？九儿？爹真的同意了吗？”
“……”
咳咳，这称呼，改得也真是够快的了。
余九有些不适的看了眼四周，好在院子里没有其他人，若不然她真不知如何解释了。
刚刚余弦之还夸韩亦沉稳，有见识要她遇事跟韩亦商量，不知道被他看到韩亦这模样，会不会恨不得立刻收回自己的话？这激动得跟个孩子一样的人，确定余弦之口中夸奖的人吗？
第426章 分身乏术1（）
这不管怎么样，医女雅兰跟七王爷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那边，太子跟柳小姐的婚事，也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中。这两桩皇家婚事，为这阴冷的京城添加了不少的热闹。婚期定在腊月二十八，过年之前。
街道上，人来人往，谈论着的，都是这两桩婚事。
太子娶柳家大小姐为太子妃，自然是人喜闻乐道的。七王爷韩亦却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女，难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余九坐在南大街余家商行二楼的房间内，一边烤着火一边看着手中的账本，将那些谈论全都抛在了脑后。放眼整个京城，最淡定的，恐怕就是她这个当事人了吧。
今日已经腊月十五了，没几天就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