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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何兄早点回去休息吧。”
“别呢，酒还没喝完啊。”
“夜已深，明日再喝吧。”
她不想再跟何南呆下去了，哪怕一秒都不想。
何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站起身：
“好吧，那为兄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委屈了余兄。”
“慢走。”
总算是把何南给送走了，余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地牢门口，这才双脚一软往后坐下。却没有如意料中的坐到了冰冷的凳子上，而是坐在了一双温暖的腿上。
余九不用回头，便也知道是谁来了。
“来多久了？”
她轻声问。
“我来的时候阿兰还在。”
阿兰来的时候？他就在了？那他怎么不出来？一直躲在这黑暗的牢房中？不对，等等，那是不是表示，她跟何南的对话他全都听进去了？
余九立刻垮下脸，这简直比让给她坐牢还要悲惨啊。
“韩亦，怎么办？”
委屈的转过头靠在他怀里，说话的声音略带哭腔。
“九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
第457章 正面杠上13（）
韩亦的语气很慌乱，双手搂着余九的肩膀甚至不敢靠近。
“对不起九儿，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让我的九儿受委屈了。对不起…”
一声接一声的道歉让余九更是委屈，她吸了吸鼻头在韩亦的怀里蹭了蹭，可怜巴巴的开口道：
“刚刚何南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嗯。”
“那我要怎么办？”
“九儿？”
“原来你之前嫌弃我小竟然是真的。”
“……”
韩亦一秒石化。他的九儿果然不同凡响，在这个时候，关心的却是自己的大小问题。
“九儿乖，不要听他胡说。”
“他没有胡说，他说的是事实。”
“九儿…”
为何本来应该是两人‘互述衷肠’的画面，怎么变成了余九一个人的懊恼委屈了？而且她懊恼委屈的重点还跟他们现在所身处的地方完全扯不上关系？所以说呀，女人心真是猜不透，猜不透啊。
余九拽着韩亦的衣衫委屈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怀里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韩亦。
外面通道上亮着的昏黄的光投进来，她能看清韩亦的脸庞。
“韩亦，你嫌弃我吗？”
“九儿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嫌弃九儿？”
虽然韩亦明白余九此刻的担忧有些多余，但依旧耐心的陪着她给她信心。（事实证明，韩亦的想法才是多余的。）别看人余九表面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但她是女人，她自我调节能力超强的啊。
只见余九可怜巴巴的继续问：
“真的吗？”
“嗯。不嫌弃，不管我的九儿怎么样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九儿。好好疼爱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韩亦话落，余九扬起头在他唇上印上一个吻：
“真乖。”
蜻蜓点水般的吻碰到后便收了回来，余九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然后自言自语道：
“不着急，我才十七岁，一般到十八岁后才会停止发育，所以说呢我还有生长的空间。再加上我本来就是学医的，先天不足的地方我可以用自己后天强大的知识力量来改变它嘛。不着急，不着急的。”
余九的这一番说辞，让本被浓浓的愧疚感包围的韩亦噗嗤一声笑了，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的九儿浑身都是宝。”
“我可不是猪。”
“这跟猪有什么关系？”
“猪才浑身是宝呢。”
她可比猪要聪明得许多许多。
两人依偎着聊了一会儿其他的话题，这监牢中虽然温度阴冷，有韩亦在身边余九却也觉得格外的安心。
她斜靠在他怀中，懒洋洋的。
“韩亦，你是不是该走了？”
一下那些被迷晕的狱卒醒来看到他那可就不好了。
“我在这里陪九儿。”
“为什么？你要陪我坐牢？”
“天亮我就走。”
“不用了，这里条件那么差，你的腿刚好没多久，不适合呆在这种湿气太重的地方。”
“那九儿与我一起走。”
“……”
感情是在这里等着她的？直接带她走怕她不愿意？
“我是嫌疑犯，不能离开监狱。”
她也不想给何忠添麻烦。毕竟自己三姐白天那么一闹，何忠没有追究三姐的麻烦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所以绝对不能再给何忠找麻烦了。
“天亮就回来。”
“不要了，万一到时候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九儿相信我。”
第458章 正面杠上14（）
余九实在拗不过韩亦，便点了点头。一来是她知道自己不答应离开韩亦绝对会在这牢里陪她，他的腿确实不适合待在这种潮湿的地方。二来，她想出去。有点事情要做。
韩亦抱着她一走，在她本来呆的那间牢房中，立刻出现了一个跟余九‘一模一样’的人。这便也是白夜他们一早就准备好的。就算半夜有人忽然来查，也不会起任何的疑心。
离开地牢，外面雪下得很大，韩亦抱着她两下就从京兆府里出来到外面，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一进马车，余九这才感觉活了过来。怀里抱着韩亦给她的暖手炉，视线落到马车内放着的信封上。
“这些是什么？”
有些好奇的问。
“是一些关于皇后的罪证。”
“嗯？你找到了？”
余九伸手去拿过最上面的一封信。
“我能看吗？”
“傻九儿。”
“……”
又说她傻，余九撇嘴，韩亦已经将信打开放到她面前。
“不过是些她如何残害别人的罪证罢了。”
余九盯着上面的字，皱眉：
“你说她都已经坐到皇后的位置了，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什么还要四处害人？”
“权位会让人迷失自己。”
“嗯？会吗？那倘若是你，也会这样吗？”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嗯？就像柳如是一样，她想要的也只是排除异己，帮太子铺垫好康庄大道是吧？”
她其实有时候也能明白柳如是的，倘若换做是她，将来若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说不定她也会帮他算好一切？余九不敢肯定，只不过她敢肯定一点的是，她不会用无辜百姓的性命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不管怎样，这一点都是她不能容忍的。
轻轻握住拳头，开口道：
“韩亦，你帮我一个忙。”
“九儿怎么了？”
“你听我说…”
将自己的计划跟韩亦简单的说了一遍，韩亦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同意。
“九儿你这样太冒险了，我不答应。”
“你别那么紧张啊，如果我不出面这样做的话，她就不可能被扳倒。她一日不倒，今天这样的事情就还有可能发生。”
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整天跟柳如是斗，眼看就要过年了，开春后她便要离开京城又开始了一年的巡视，在她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柳如是若还得势，遭殃的一定是她余家。
“但也不能让九儿你去冒险。”
韩亦还是不同意。
“傻啊韩亦，放眼京城，现在除了我以外还有谁适合去干这件事？”
“我会寻找其他合适的人选的。”
“你觉得有谁比贤妃娘娘的胞弟更合适的？”
“九儿…”
“好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他的事情交给我。绝对会成功。”
她有百分之七十的信心，能够扳倒柳如是。
只要柳如是一倒，柳家，不足为惧。而太子韩诚，自然还有镇南王去对付他。
“九儿…”
“韩亦，你不相信我吗？”
余九扬起头问。
韩亦被余九给难住了。理智上来说，余九这计划确实不错，但也很冒险。他不想让她去冒险。
看到韩亦的犹豫，余九便伸出手捏了捏他紧绷的脸颊：
“别担心了，我可是‘举世无双’的九公子。身上可是带着主角光环的，若连一个后宫的妇人都斗不过，那还得了？”
第459章 正面杠上15（）
余九话虽这样说，但她知道。她要斗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后宫妇人。而是这个封建王朝的制度。她虽站理，但输赢却都在皇帝的手中。
就看在位者是要顾及颜面，还是要维持正义了。所以，她也要做好两手准备？她不仅要站在理上，还要站在赢面上。
“九儿…”
“要听话。”
如同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哄着韩亦，她都佩服自己是不是跟豆包待在一起多了。把韩亦也当成孩子哄了。
韩亦虽然还是不太乐意，但因为疼惜余九，便不愿意让她为难。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一致意见。
………
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缕光亮起时，京城便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新的忙碌。
一夜没睡到天亮方才合上眼睛打了一会儿盹的何忠在丫鬟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出了正堂朝监牢的方向走去。何忠来到监狱，狱卒们也都刚醒过来。
“大人。”
“见过大人。”
“嗯，昨晚可有异常？”
“回大人，无任何异常。”
这些狱卒倘若都能够发现异常，那真的是太异常了。
何忠点了点头：
“好。”
他迈步走入监狱，来到关着余九的那间牢房外。
余九也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木桌边借着从窗户外透进来的一点光看着手中的书。一派儒雅的模样，丝毫不受地牢湿冷的空气影响。
何忠站在牢房门口停了一会儿，故意咳了咳。余九这才抬起头，带着疤痕的脸上露出一抹笑：
“何大人，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