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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树本想问问他,你说的两年,就放过我,难道又是子啊放屁再欺骗我吗?
可是她话几次到嘴边,都没有说出口,说了又怎么样,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小染说,要想报仇,就要做得比仇人更加好更加坦然,能跟仇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所以,她不能问,她要试图跟他走近一些在近一些。
“你也不过三十出头而已,怎么会老呢?”云树伸手抚上他的眉头,见他没有拒绝,大着胆子用指腹摩擦他的眉心。
顾承光感觉到了疼,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云树赶紧收回手指佯装紧张惊恐如受伤的小鹿一般,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写满了害怕:“对不起,我的手指太粗糙了,弄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云树睁着委屈的大眼睛看着顾承光。
顾承光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她的一边,一只手稍微用点力将她拉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手拉起她的手,手指摸着她的五指指腹。上面很粗糙,全是老茧。还有些坑坑洼洼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女孩子的手指,跟那些建筑工地做工的民工的手没有什么区别。
以前她十指纤细,手又细又嫩,即使天天做家务,也不见粗糙起来。
“这是怎么弄的。”顾承光将她的手举到自己的眼前仔细的打量,他们再次再一起,他好像还没有牵过她一次手。
“哦,在监狱里干活弄的。”云树看着他脸上泛着有些心疼的表情,只觉这人真特么的虚伪,不是一般的虚伪,现在装心疼的样子在恶心谁呢?
“在监狱里还要干活,干什么活。”顾承光脸上写满了问号,显然他还不知道监狱里还需要干活。
云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解释道:“当然要干活了,去工厂里干活,干的都是脏活累活,不仅要干活,还要帮牢头干,像我这种长的柔柔弱弱的看着就是好欺负的人,每天都要监狱里的老大被打,如果坐牢都是去混吃等喝的,大家都去干了,那个地方,我死都不想再进去了。”
之前云树很怕提及这段过去,这次她竟然能忍住心里的恨,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跟顾承光提起。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我没别的意思。”云树见顾承光紧皱着的表情,就知道他可能并不想听这些,她得赶紧装着一副不小心说多了的样子跟他道歉啊!
顾承光放下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搂的更紧了:“都过去了,不要在想了。”
云树说的这些,顾承光很早就去监狱里了解过,比这了解的更深。
过去了吗??呵呵————
云树在心里冷笑,你过去了,我特么这一辈子都过不去。
“那是一段我不愿想起的噩梦,真希望像你所说的那样能过去。”云树苦涩的笑了笑。
顾承光哑然,她每晚噩梦缠身,他不是不知道,她能从那里活着出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云树,你恨我吗?”良久,顾承光哑着嗓音问道。
云树听了在他怀里佯装大度的摇摇头道:“不恨,在牢里被那些人打的皮开肉绽时恨,很恨你,想不通我那么无辜我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就因为我爱错了人吗?后来得知你的遭遇,就不恨了,就像你说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要恨就恨我命不好吧,投错了胎。”
皮开肉绽,顾承光想着她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痕迹,心都在颤栗。
她不恨他,她所有的遭遇苦难,都是他给的,她为什么不恨他,不想他一样去恨。
“那些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跟狱警说。”顾承光去了桐城监狱那个招待他的狱警看着人很好啊。
云树苦笑:“刚开始也说啊,心想警察多正义啊,警察肯定会帮我的,说了,警察是帮我了,可是警察走了,他们打得会更凶了,整夜不让我睡觉,把我的牙刷用来刷便池,然后强硬的伸进我的嘴里,拿磨尖的牙刷柄一道道的往我身上划,告诉我这就是我告状的代价,后来我就再也不敢跟狱警说了。”
云树说完明显能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身子的都在颤抖。
云树又接着道:“我在狱里最瘦的时候只有五十多斤,有很多次,都想一头撞在墙上,死了一了白了,可是我放不下我阿婆,我想我阿婆一定在桃花镇等着我回去呢,就在我觉得自己真的快被折磨死了时,当年那个审判我的法官像是一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帮我翻了案子,我想我才得以保住一条贱命,除了狱我就迫不及待的回了桃花镇,谁知,我阿婆的坟头草都三丈高了,我长大的家,已经破烂不堪,顾承光,你看啊!我就是有罪,我也受了这么多的苦难,能不能抵消你心中的一些恨意呢?”
云树把问题抛给他,她是故意说这些的,她倒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良久,顾承光才开口道:“睡吧,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是吗?真希望如此,其实被欺负了也无所谓,大不了一死啊,不是没死过,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的,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不是吗?。”云树佯装看淡生死的样子。
顾承光睨了她一眼,语气不高兴道:“以后不要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活着总归有希望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树有些失望,顾承光还是没有做到不恨她,哪怕听了她这么悲惨的过去,依然打动不了他的心,她也很想知道他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何如此坚不可摧硬如磐石。
云树稍稍的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他的怀抱,自己扒着一边儿床边儿睡觉,将后背对着顾承光。
没一会儿顾承光就听见云树轻轻的呼吸声儿,他不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作睡着了。
他想说我已经在慢慢放下我的仇恨了,而你,是当真不恨我吗?如果真的不恨我,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不就是想让我愧疚吗?
云树变了,不在是他印象中那个天真傻傻的孩子了,现在的云树,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根本就摸不清。
早上云树是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的,半睁半闭着眼睛就见顾承光再接电话。
“你跟舅舅舅妈说我今年不过去过年了,我人在国外。”顾承光早起的声音有些干哑。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是,云树只见顾承光皱着眉头道:“我人真的在国外,信不信随你,就这样,我约了朋友。”顾承光说完挂断电话。
“你醒了”他见云树醒了,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云树也浅浅的笑道:“嗯,你饿了吗?我起来给你做早餐吃。”
“好”顾承光早起的心情看似不错,低头在云树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湿吻。
云树起来洗嗽好之后,就钻进了厨房,煮了一锅粥,从冰箱里端出了厨子之前准备好的小菜在微波炉热一热,就端到了餐桌上,去喊顾承光下楼吃饭。
她盛了一碗稀粥放在顾承光的面前。
“谢谢,粥熬的看着就让我很有食欲。”顾承光接过勺子说道。
“是吗?那你多吃点。”云树说完开始认真地喝着自己面前的稀饭。
两人开始陷入了无限的沉默。
吃完了早餐,云树正打算将餐盘端到厨房去洗时,顾承光拦下了她的手道:“你做的饭,我洗碗吧,咱们分工明确。”
“不用了,就几个碗而已哪能还让你洗。”以前他们在桐城住在一起时,顾承光从来都没有洗过碗。
“我说我来洗,就我洗,有什么不可以的,家务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做。”顾承光执意要洗,云树也不想跟他争,就让他洗了。
她的手机一直静音,怕叶青河打来电话,她趁顾承光在厨房洗碗的空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叶青河发了一条除夕节快乐,她回到,除夕节快乐。
叶青河没一会儿给她发了个八十八的红包,虽然只有八十八块钱,但是她收到了确实莫名的开心,好久没有收到过压岁钱了,感觉挺好的。
“你笑什么。”顾承光从厨房洗完碗出来就见云树抱着个手机一人在那儿傻笑。
“没笑什么是,就是看见了一个搞笑的段子很好笑罢了。”云树快速的将叶青河的微信清空。
“是吗?给我看看,我也乐呵乐呵。”顾承光说着就伸出手要问云树要手机。
云树将手机翻到微博段子排行榜的页面给顾承光看:“诺,就是这儿了。”
顾承光快速的看了看,得出结论:“你笑点真低。”
“是吗?”云树笑笑。
“这个年你打算怎么过。”顾承光做到她的身边问道。
云树看着他想了想:“我一个人怎么过都可以。”
顾承光抿了抿唇:“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你没有了家,我也没有了家,以后每年就我们俩一起过吧!”这是顾承光变相的给云树的承诺。
云树不知声儿,顾承光没有了家,她也没有了家,所以他们在一起过这个农历新年,可是他们不是彼此的家人,他们是彼此的仇人。
有时候人脱口而出的话,听起来既不现实又那么的可笑。
“那好,我去厨房准备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云树起身问道。
顾承光听了这话,貌似很开心,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不是个爱笑的人,让他露出这么明显的笑容,确实不常见,平常更多就是抿一抿唇就当他笑了。
“我和你一起把!”顾承光说着就起身拉住云树的手这样亲密的画面,还是存在于几年前,时光流转,当他们再一次这样亲密的牵着手了,却早已物是人非,心都不在一个方向上了,不对,以前他们的心也不在一个方向上。
两人到了厨房,云树拿出食材看了看,厨房备的食材很足,像是知晓主人会在这儿过年似的。
“我们老家过年,都是晚上过年,中午就随便吃吃,你们那儿呢,有什么讲究。”
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