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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酸吗?她何尝不心酸,苏清染再好,终究不是她的亲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弟弟,她于她不过就是一个闺蜜罢了。
她在想,如果她的女儿还活着,她的人生一定不会这么心酸,顾承光不要她了,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个亲人子啊,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在。
顾承光进来时,云树刚挂掉苏清染的电话,直接用抹布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她的那句,我很好,我一点都不心酸,被顾承光听了去。
“怎么好好的哭了,想家了吗?”顾承光以为她是想家了。
“这样吧!电影要到乡下拍一段时间,就去你老家吧!你老家也有养花的吧!符合电影场景。”顾承光以为她是想她的老家桃花镇了,那个美丽的小镇。
云树将手里的抹布捏的很紧很紧:“顾承光拜你所赐我已经没有家了,桃花镇所有人都知道我坐过牢,所有人都在戳我的脊梁骨,那里我回不去了,我阿婆已经死了,你还要怎样,你要把电影放到桃花镇去拍摄,你是要我阿婆在下面都不得安宁吗?我没有母亲更没有父亲,我只有一个阿婆,我拜托你不要这样好吗?我恳求你,要我给你下跪吗?”
云树突然说着就要给顾承光下跪,她深知,顾承光决定的事情,她根本不能改变,桃花镇住着她沉睡的阿婆,那是她的底线,她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包括她。
顾承光在云树膝盖将落地的那一刻,赶紧弯腰将她拉住怒斥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好心,我以为你是想家了,想让你回一趟老家罢了!你至于这样吗?”
云树仰起脸看着她,眼里的恨意怎么掩藏也是枉然,她对他的恨深入骨髓,只是顾承光没来得及注意:“我谢谢您的好意,桃花镇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顾承光的心陡然皱疼,一切都回不去,她只是单纯的说她回不去桃花镇吗?还是指他们回不去了。
良久顾承光才哑着嗓音道:“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我就是说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顾承光的好说话,云树有些惊讶,她越是不想的事情他越是要做,他本就以折磨她为乐趣,这次竟然折磨好说话确实让人感到惊诧。
“谢谢,我刚才只是太怕了,情绪有些失控,大过年的,你瞧我没事儿哭什么,我该死,你不要介意。”云树用衣袖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向顾承光道歉。
她的每一次道歉,顾承光听这心里都极为的不舒,以前那种亲密的相处,现在再也找不到了,确实他们过去的种种都回不去了,天意弄人,本可以相爱的男女,却被仇恨充斥了心,如果他可以忘记那些恨啊仇啊,她能释怀身上的伤和痛吗?
“以后,不要轻易的给人下跪,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跪父母,其他人都不要跪。”顾承光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湿了的眼眸,透亮无比,这一刻他很想将她抱在怀里,他们两个没有家的人抱在一起取暖。
“哦,是吗?我没有父母,再说,我在监狱里给人下跪都跪习惯了,跪一下磕几个头,求求饶,或许就能免顿打,皮开肉绽的滋味,你是没尝过,我是害怕极了,不想在尝了。”云树看着顾承光的眼睛说的,她就是故意说的,他有没有心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把自己过去的伤口扒开,原来不只是痛还有快乐,痛并快乐着。
顾承光看着这样的云树陌生极了,甚至他有种错觉这不是云树,他想要的那个云树或许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那个天真烂漫傻傻的云树,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个云树,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他在她的眼里看到的没有纯真无邪有的只是目的恨意。
她以为她自己掩藏的很好,一个只拍了一部戏新人演员,那点演技也敢拿出来和他飚戏,真是幼稚到可笑。
“云树,这两天,这样的话,你说的太多了,我不是很想听。”顾承光说完转身离开,走到厨房门口时顿下又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魔鬼,你跟一个魔鬼说这样的话,是想让魔鬼对你产生怜悯之心吗?云树可笑的事儿可笑的话,说一遍就好了,或许还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说多了小心适得其反。”
呵呵————
云树突然笑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是顾总您多想了,以前上中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好像叫《祥林嫂把》,祥林嫂疯了,缝人就喜欢叙说自己悲惨的过去,所以,顾总您就当我疯了吧!”
云树看着自己张开的十指,仿佛昔日被刺穿十指的痛现在还有痛感,“谁经历了那些事儿,都会疯的。”
“我看你是在装疯。”顾承光愤恨的甩下一句话离开。
“装疯也好,真疯也罢,顾承光我这条疯狗非要咬死你不可。”云树小声儿的呢喃。
之后又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干活,准备两个人的年夜饭。
云树以前在某本书上看到这么一句:当一个人有了一个立誓要实现的梦想时,他会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
她要把顾承光给她的伤痛,加倍的还给他,这是一个让她血液都为之沸腾的梦想。
晚上六点时,顾承光进来厨房看,云树已经做好了年夜饭,七菜一汤,色泽鲜艳,卖相极佳,看着就让人心生食欲。
“我饿了,这些菜还不够吗?你还要做什么。”就他们两个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两人刚才那么一吵,彼此之间又变得陌生了,她对他的称呼又上升到顾总,您啊您之类的,这个年看样子他终是没有如自己的所愿,过的开开心心的。
“您到客厅等一会儿吧!我把饺子馅做好,等吃完了年夜饭就可以包了,大年初一吃饺子图个吉利。”云树此时正在搅拌着饺子馅儿。
“这是饺子馅儿吗?”顾承光吃过饺子但是没有看人做过饺子馅儿,有些新奇,就走到云树跟前瞧瞧。
“你这是做的什么馅儿的。”顾承光看着里面不论是肉还是菜都成泥状,看着有些恶心。
“芹菜馅儿的,比较香。”云树边搅拌边回答顾承光的话。
“我很讨厌吃芹菜的,你不知道吗?”顾承光有些不开心,他不吃香芹之类的东西,她在几年前就知道,他觉得她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自从进了监——哦,我现在这个记性不是太好了,有些忘记了,这样吧,你想吃什么馅儿的,等吃完年夜饭,我在重新弄,好吗?”云树本想说,自从进了监狱,经常被那些人打,身上脑袋无一幸免,记性真是大不如以前了,不是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她真的是记不住了。
可是想到刚才顾承光说有些话说一次就好,说多了他并不是很想听,不仅不会激起他的怜悯之心,还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她将到嘴的话及时的咽回了喉咙里。
“算了,你想吃芹菜馅儿的就包芹菜馅儿的饺子吧!搞得我很霸道似得。”
云树没吱声儿,但她还是打算重新弄饺子馅儿。
顾承光跟大爷似得,坐在餐桌上,云树像个小丫鬟一样,将做好的菜一道一道端到餐桌上,布置好餐具。
还没有来得及坐下,顾承光开口:“你去三楼酒柜里拿一瓶八八年的拉菲过来。”
云树点头认命的爬上三楼,今天在厨房站了一下午就没有做过,腿酸脚疼的,现在还要爬上三楼,命可真不是一般的苦。
别墅的三楼有一间很大的房间,那里面存的都是顾承光的好酒,全都是年份久远的窖藏。
云树将酒拿下来后,又去厨房洗了一个高脚杯过来。
“你不喝一杯??”顾承光看她就拿了一只酒杯过来,狐疑的问道。
“我胃不好,还是不喝了,您自己一个人喝吧!再说了我也不会品酒,这么好的酒到我肚子里也是糟蹋了。”她的胃不好,医生说少吃一些辛辣刺激的更不要喝酒,她很爱惜自己这条命。
“再去拿一只酒杯过来,红酒而已,喝两口,你还不至于得胃癌。”顾承光讽刺道。
医生说她的胃曾经受了很大的刺激伤害,已经经不起任何摧残了,再不好好保护,可就不是胃溃疡那么简单了,没准还真就倒霉的走到胃癌那一步,所以云树很保护自己的胃。
“顾总,我真的不能喝,我们吃饭吧!”云树坐下,不理顾承光。
顾承光坐在主位,看着云树这样反抗他,不过一杯红酒罢了,有什么不能喝的,大过年的,她都在给他找不痛快。
顾承光起身,自己跑到厨房给云树拿了一只高脚杯过来,往她面前重重的一放道:“陪我和一杯,必须喝。”
大过年的不小酢几杯,这年过的也太无趣了点。
云树只能认命的看着顾承光给她的酒杯里倒大大半杯的红酒,他又给自己到了大半杯的红酒。
“来,我们俩走一个,不管打击心里有多不愉快,今晚就暂时给忘了,好好的过一个年吧!”顾承光端起自己的酒杯,云树逼到份上了,也只能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干杯!”云树说完仰头一口喝干。
“有你这么喝酒的吗?好酒到你肚子里都浪费了。”顾承光轻轻的摇晃着酒杯:“红酒是要品的,你看你,你这是在灌啤酒吗?”
顾承光嘲笑道。
云树喝下之后,只觉得胃里一阵火烧火燎的,难受极了,她用衣袖擦擦嘴巴。
“顾总,酒我也喝了,我可以吃菜了吗?”
顾承光挑眉睨了她一眼:“吃吧,你做了这一大桌子的菜不都是你自己喜欢吃的吗?”
云树看了眼桌子上的菜,确实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顾承光喜欢吃什么,她真的忘的七七八八了。
“您没有跟我说您喜欢吃什么,我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随意的做了几道。”云树解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