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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个泥塑的一样,半点异样都没有。
张氏越想到此,越发觉得可怕。
这世上有泥塑的傻子么?
她活了几十年,到底是没见过的。
再者,之前喂苏玉雅生血肠生肉等,她都给吃下去了,连盘子也没放过。
张氏就想,平常人把盘子吃下去能有个好么,非得将肚皮给割裂不行,为什么苏玉雅就跟没事人儿一样?
这个傻子身上,有太多蹊跷!
“那傻子呢?”张氏站起身,皱着眉头问道。
苏绮菱不在意道,“谁知道呢,一大早就没人了。”
“不行!”
张氏莫名心焦,屋内走了两圈,最终一咬牙说道,“你派人立即把苏玉雅找回来,今日……就把她送走!”
“娘?”
苏绮菱异讶地握住张氏的手,不解,“怎么这样急呢娘?您知道,就算今日把那傻子送走,咱们暗中准备的那些暗杀的人,接到的消息可都是明日的呀,这样会让他们准备不充足的。”何妨再等一日,万一失手,又会重蹈覆辙。
“那傻子太奇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早一日也好,你快点去做!”张氏将苏绮菱推出来,“快点去。”
“娘,您太大惊小怪啦。”苏绮菱无法,还是依母亲之言行事。
小桃远远地盯着厉王府,没一会儿就见眼熟的苏相府的人在街头像在找什么一样。
她打发了小叫花去探听,竟是相府的人在铺天盖地找小姐。
小桃总有种不好地预感,当即缩在一边没敢露面,待人走后,她找了小叫花去找小姐,通知小姐相府的人都在找寻着她。
那小叫花识得苏玉雅,依言拿了几吊钱便开开心心地去走街串巷子找人去了。
檀家小姐跟人私奔的传言甚嚣尘上。
帝都城内,皇族的笑话没人敢讲,贵族的事情也没几个敢说,但是老百姓有自己的事情。虽然皇族的事不能说,但皇族奴仆的人,说来也能解解乏。
于是这檀家小姐与书生私奔,便被说书的给说的有鼻子有眼睛。几乎每家茶肆都能听到这等传言。
有人忍不住前去证实,发现檀家果真紧闭门户,几乎就印证了这些流言。
私奔是件大事,也是件风流韵事,大家都为那书生叫好,消受得美人恩又顺道给自己间接谋了个好前程。毕竟是厉王府管家的女儿,以后若是成了其女婿,再有厉王的护佑,前途无量呀。
这些汹涌的流言,像是病疫一样狂暴漫延。
厉王府深宅高府,除檀管事的这一组以外,其他的各院奴仆均有进出或采购或为主人办事或是休歇。里里外外进出的人,被流言沾染,再与王府中檀管事一对,立即就对上了号。
此刻檀管事经过月亮拱门,侧头就看到经过的丫鬟三三两两地偷偷摸摸指摘自己,嘴巴在动,但声音却极轻,根本就听不见。可那种眼神和指点的动作,就像是肮脏的苍蝇一样无时无刻不粘附在身,令他厌烦至极。
檀垂气得将人叫过来责骂一顿,可最后也没问出所以然。
到了吃罢午饭,檀垂午歇之时,大管家却找到了他,说了些不阴不阳的话,要他做完这几日之后,放一个大假好生回家照看一番,王府里面并一定很需要他。
檀垂一肚子郁闷无处发去。
这件事过后没有半个时辰,外头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在他手下的亲信小厮,天崩地裂般地大声疾吼,“檀管家不好了不好了!你家里不好了!不好了呀!”
檀垂气得一巴掌招呼过去,把那小厮打得摔在地上,“好好说话。”
小厮捂着嘴巴子哭丧,“是檀管家你家里走水了,听说烧死很多人呐……”
“你说什么?”檀垂脑袋“轰”地一声,几乎昏过去,“你再说一遍?”
“真的,听说烧死很多人,檀管家你家里是怎么了,一开始是大女儿私奔,现在怎么变成烧家了,要不要去看看啊?”小厮扯着火辣辣的嘴巴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檀垂“嗷”的一声,直接昏死了过去。
下人们看到又一阵忙活,把檀垂架到榻上,有的掐人中,有的递水,有的去请大夫。大夫还没来,檀垂幽幽醒来,喘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不行,我不能回去。等过了这两日,过了这两日再回去。”他是王府的人,不能够不听从王府的命令,他不能回去。莫说是家里被烧了,就算发大水淹了,他也不能回。
苏玉雅站在这檀府中,四下一片火海,檀垂的家是她拿火给烧的。不过这里的人都被她安然引出府去了,所烧的不过是一个空家罢了。
不过这府邸都是拜司寇厉所赐,司寇厉的钱财哪里有来路正的呢。
这檀垂嫌贫爱富,不肯让女儿嫁给穷书生,现在他的府里被一把火烧干净,想必也要从零开始了,相信檀小姐归来再提嫁书生的事,檀垂应该不会有太大反对了吧。
苏玉雅站在火海中守着一口井,寻思着接下来的计划。
按理说檀垂应该会来了,怎么现在还不见动静?
直到这檀府烧了个干净,苏玉雅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结果也没见着檀垂的身影。
“唉。”
幽幽轻叹,苏玉雅有些无奈,没想到檀垂还真是忠诚,这样都不肯离开王府。
算了,还是她主动去找他吧。
夕阳西斜,厉王府。
檀垂哼哼唧唧地从床榻上坐起来,被他派出去安排家人的小厮其中之一逢全赶了回来。
看到逢全,檀垂差点又摔回榻上,眼珠子怒瞪:“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说过,出去的都不能回来,你找死吗!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逢全哈着腰走进来,小声道,“檀管家您都不知道我遇上了谁,这不是给您惊喜嘛……”
“过去这两日再给!”檀垂大吼,一脚朝他踹去。
逢全双手抱住他的脚,轻轻抚过他的腿,赔罪道,“大管家您先不要生气,先看看我带来了谁,您看看再生气嘛,快起来吧!”说着拿了披风给檀垂披上。
檀垂狐疑地瞪着逢全,依言坐起身,让逢全有话俱说明白了。
“这不,檀小姐,您的亲生女儿来了。”逢全笑嘻嘻地,仿佛立了大功一般。
檀垂一听,整个人就僵住了。
第48章 厉王,看穿一切()
檀月月不是与那该死的书生私奔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莫非是家里走水,她知道了后才赶回来的?可是就算赶回来,也没必要来王府找自己。
“是从哪里遇上的?”檀垂当即提了警惕,谨慎问。
逢全一脸邀功之相,拍胸脯道,“当然是我救的了!月月小姐她就在府里面呢,府中走水,我带人冲进去寻找活人时,正好见到月月小姐她在井水旁边……小姐她死活不想去别的地方,这不带来见大管家您呢!”救了檀月月,这下子真是太好了,自己不仅月例会升,就连在檀管事手下也会被提拔的,以后尽是好日子喽!
“你是说月儿她、她根本就没与人私奔?”檀垂一听,老脸动容。方才的警惕烟消云散,微一思量也明白了。月儿她是生气他不允与书生的婚事,这才故意让人散布消息,她这是迫使他这个当爹的承认那个穷酸书生为女婿呀,更是使之前订的那门亲事黄了。
哎呀,这个丫头呀,她做的这些事,简直是自毁名誉,她这是断了她自己的回头路呀!
思量之下檀垂立即让逢全把檀月月带进来,他有话要私下问她。
下了朝的司寇厉在书房用了午膳,听墨阴将这两日的情况汇报。
“檀垂府里多是风雨,这两日除了他的女儿檀月月离家与书生私奔以外,如今家里走水,整个宅子都烧干净了。王爷,这是不是针对王府库房三百万两金子所为?”
因为檀垂掌管王府库房,现在檀垂身上发生这么多事,看似是针对他,实际上是冲着王府库房来的。
司寇厉负手而立,娓娓道,“当初你在城门口,可有看到袭击你的容貌了?”
墨阴一滞,垂下头去,“王爷恕罪,属下无能,未曾看到袭击人的容貌。”可恶的是他死了又复活,根本是被暗中那人戏弄一通。只不过现在他依然怀疑,暗中那个戏弄他的人,真的是苏玉雅吗?那个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辜而没什么存在感的苏大小姐,未来的厉王妃?
若不是王爷亲耳听到苏玉雅与周慕玦说起对策,墨阴几乎也觉得王爷是不是有了幻听。
苏玉雅那样的小女子,她怎么可能有这等的思谋?
半晌便听到司寇厉低沉而阴寒的声音告来:“檀垂身上所发生的全部事情,看来俱是出自她之手。”
有了王爷这般肯定的话,墨阴眼前的不通透全部都解开了。
他进一步来到跟前,不解地问:“那她真的能做到吗?檀管事对王府可谓忠心耿耿。莫说是走水失去,就算丢掉首级,他也会先想到王府的。”
无法想象,苏玉雅究竟要怎么动手?
司寇厉道,“先是檀家女私奔,后来府内又走水。一件件俱是牵系着心的大事,对于一个小百姓来讲,这样的事大过天。对于一个爱女如命的父亲来讲,女儿私奔已经能要了他的性命了。既然这两件事情接连发生,那么接下来要发生的,必是那三百万两黄金失窃的重头戏。”
‘王爷,真的要将黄金拱手送出去吗?’
墨阴不甘地说道,眼珠都红了。
被一个小女子戏弄在手,他不服!
可司寇厉完全不在意,他有最后一道防线,还在乎那三百万两黄金?反而是……如此有趣的苏玉雅,让他有了兴致。
曾经的苏玉雅那般怯弱,后来又似乎是傻乎乎的。
可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她却展示出了非凡的能力,甚至是比墨阴还……
这个女子,越发让他舍不得了,舍不得将她——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