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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时才省起邹靖是谁。三国演义上说刘备桃园结义,便拉帮结伙去投军打黄巾军,第一个便是到邹靖的营中!幽州……刘备老家!我怎么想不到呢?
我顿感此人亲近,再不象以前那样看起来不顺眼。但此次朝会,最让我高兴的是看到了东汉的民主风气。原来这样古老的时代,便有讨论制度了。不管什么样的军国政事,无论小大,都有会提出种种质疑与建议。此时韩卓之言顿时有人起身驳斥。乃议郎应劭。
“臣以为鲜卑在漠北,犬羊为群,无君长之帅,庐落之居,而天性贪暴,不拘信义,故数犯障塞,且无宁岁。唯至互市,乃来靡服。苟欲中国珍货,非为畏威怀德。计获事足,旋踵为害。是以朝家外而不内,盖为此也。”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默然叹息。东汉时边境地区尤以羌族和鲜卑族为害最甚。羌族在中原西面,秦时便有戎狄之称,闹腾得毫无宁日,特别是东西羌联合寇边七十年之久,朝廷直接军费支出三百二十亿钱,令人惊惧。鲜卑则在中原东北面,南与幽州、并州接壤,西接匈奴,东接高丽。其族人生情好斗,死缠烂打,每年都发生好多起边境流血事件,一直是汉政府头疼的问题。
应劭续道:“往者匈奴反叛,度辽将军马续、乌桓校尉王元发鲜卑五千余骑,又武威太守赵冲亦率鲜卑征讨叛羌。斩获丑虏,既不足言,而鲜卑越溢,多为不法。裁以军令,则忿戾作乱。制御小缓,则陆掠残害。劫居人,抄商旅,啖人牛羊,略人兵马。得赏既多,不肯去,复欲以物买铁。边将不听,便取缣帛聚欲烧之。边将恐怖,畏其反叛,辞谢抚顺,无敢拒违。今狡寇未殄,而羌为巨害,如或致悔,其可追乎!臣愚以为可募陇西羌胡守善不叛者,简其精勇,多其牢赏。太守李参沉静有谋,必能奖厉得其死力。当思渐消之略,不可仓卒望也。”
韩卓面上无光,况且其后盾是大将军,自然更要出言驳斥。两人相争已久,最后诸大臣无不赞同应劭的意见,灵帝也就顺水推舟地立马照准了。
我出殿后并没有去找邹靖,却去找荀攸问起殿上此人。荀攸知我心动,笑道:“其乃故司隶校尉应奉之后。笃学博识,对典刑制度,更是无不熟详。但他苛于细究古法,与公达格格不入,故未常造访。颜兄若是有暇,公达可以代为介绍。”
我慌忙摇头,“只是问问而己嘛,何必当真。此人名字很是熟悉……不知道曾经有没有听过……”又急忙掩饰般地一笑,“我回去了。晚上到府里来吃饭罢。”
荀攸笑笑,“颜兄真是随便。若他人如此说话,公达必定不悦,而颜兄此言,吾却是求之不得呀!”
我们相对大笑,拱手拜别。我便又开始思考出京的另外问题,看起来灵帝对我还是挺放心的。说来说去,我只求他一些粮草支援罢了,除了多了那一千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羽林郎,都是原部。再说,皇嵩甫大军跟我相比,真是如狼似虎,在旁耽耽侧目,我又怎敢不效死命呢?
第106章 枉矫军法(2)()
己亥日,郊誓一毕,我便率众军辞别了公卿皇族、百姓的送行队伍,其中也有杨赐、荀攸等人,在羽林骑的护送下,前呼后拥、吹吹打打地离开了寄生已久的洛阳城。
荀攸对我此去足表挂念,多次托人带来前线战情。我甚感有此好友,当真胜过万万人在旁磕头拜伏、拍马奉承。离别时,我不顾职位卑尊有序,仍是下马和他握手,叮嘱他在京师多多照顾杨府事情,若有何困难,立刻给我来信等等。众官都看得十分惊诧,不明白为什么显名一时的虎骑校尉大人怎地突对一介郎官推崇备至了起来。
当然,送行的自然还有陈炜、武孙颀之流,挤在人群中,满脸不爽。我心道可能把他弄得太惨了一点,可见得饶人处且饶人,应该让他至少赚上一块钱,不然光赔多没有意思啊。
当日下午,到达谷城营地。宣读了诏命,聚会了久未碰面的诸同仁之后,我秘密召开了和司马恭、许翼、高敬的四人会议。
司马恭此段时间休生养息,更显得精武强猛。高敬代行副职,显露出天性中治军的才干。我深为叹服这样长时间主帅空缺,他竟还能令士兵们精神抖擞,个个服贴。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按我击败温衡的方法,反复训练铁甲骑兵,无一日放松。现在队伍一到手,我不禁大感欣慰,当即传令给予嘉奖。
我简略说了最近京里烦琐的事情,皱着眉叹道:“你们都该知道,这当官真没有半点好处!除了捞银子、拍马屁,就是胡混混,整天里勾心斗角没个完。何进、张让,包括袁隗等上公,谁不想把我们据为己有,好在以后能以我等为工具,独霸大权,横行朝野呢?我们偏偏不能让他得逞。现在我已有了充分的准备,再发展一段时间,等有了可媲州郡的实力之后,便据此以避乱世。你们也心中有数,这局势不会再安稳下去了,迟早都会生出变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立刻执旗观望,待天下风起云涌,再做更长远的打算。”
许翼点了点头,赞道:“还是大人识见远卓,大异常辈。我等早已心服,大人只管说话,我等都会策马并以驱驰周旋,决不敢稍有推脱。”
司马恭仰天打了个哈哈,道:“许兄弟说得对。我司马恭只服从将军一人,就算陛下颁什么旨意,也不放在我的眼里!将军,只管吩咐罢。”
我心里暗喜,想:若依照古代人的看法,司马恭可真有点大逆不道了。连君王都不放在眼里,还有谁能放在眼里?但是死心踏地的指望一个昏庸无道的家伙,恐怕真是太愚蠢了。司马恭语直口快,但却说出了时代之言。望望面面相觑的众人,笑道:“造反的话,现在还不宜讲。司马恭,这些话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当然,我们既要识大体、顾大局,不要任性胡来。又得灵活机动地运用各种策略最终达到目的。当前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组织自己的军队,形成统一的观点。如果将帅同心,纵然千军万马,亦能不伤分毫。而众口不调、各自为政,虽一指加于身,必将土崩瓦解!你们明白吗?”
三人拜伏受命,当下又讨论起羽林骑的归属问题。司马恭道:“这些人乃朝廷亲军,平日骄横浮燥,不苟严命。我等将士,却是身经数战,百里挑一的精锐,就怕这些人散编开来,鱼龙混杂,会出大事。”
高敬、许翼也点头称是。我笑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全部杀了吧。这些人是来参战的,不是来当间谍的,你们怕什么呢?这样罢,这一千人由我亲统,多打几仗,就会好得多了。”
脑中所想却是另外的问题,沉吟良久,道:“这三天按兵不动,给我好好整肃队伍。清除所有杂念,让士卒们一心为国,准备上阵杀敌!我自会安排你们分到各个营中,鼓舞士气。司马恭!”
司马恭躬身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我贴在他耳边,秘语了几句。司马恭脸上露出诧然之色,连忙凛声道:“谨尊将军命令,我司马恭必定将此事办妥,若有半点差池,任凭将军发落!”趋步退出帐外。我脸露微笑,朝不明就里的高敬、许翼道:“司马长史有更重要的事情办理,你们就不要管了。退下罢,我还有奏本要写。”
在给灵帝的奏章上,写道:“臣闻齐威肥其马,久怠不驰,徒羞千里之名。今臣之入京数月,操持耽慎,羁绊功过,而不治军者久矣。忝封校尉,诏以重托,夙夜忧叹,恐负圣隆,而讥之群僚也……”请其批复十日期限用于整顿军纪。同时还给何进、张让等写了秘信,称我军已懒出毛病,军心涣散,士卒懈怠抗命,光靠羽林骑一千人如何使得?所以让他们帮忙说些好话,请皇帝派几个使者传达皇命,“借天子威名御之”。
实际上,这几天我要紧锣密鼓地尽量拖住别人的视线,好让司马恭可以轻易得手,把我的家眷、大批辎重财物弄出来。令我担心的还是孔露,住在宫里固然挡开了闲杂人等,可也把我们的计划搞乱了,一切都得重新安排。最好他们能够安然到此,只要司马恭一得手,我便立刻拔寨起兵,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不用害怕某些人以我的家眷相要胁什么了。
此后的三天中,当真有使者来到营中,大肆宣扬勇武坚韧的精神,竟然还传令赏赐在与温衡一战中有功将士,把我弄得哭笑不得。
试想,那时候我是“叛贼”,温衡是大谷都尉,朝廷命官哪!后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只追封了一级,草草埋葬了事。而我,却踩着他的尸首平步青云,官儿越做越大。现在倒过头我变成有功之臣了,那温衡是不是已经蜕化为“叛贼”了呢?岂不令人啼笑皆非吗?
我也愈来愈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有权,什么事情都可以颠倒过来。现在我要募兵募粮,只要发个命令下去,府县地方的官员敢不立刻办差吗?而在当日,老子虽是个狗头偏将军,但没有实缺,手下只二十号人,人家给的又是什么脸色?哼哼,若不是张让手谕,我能在河内募个百八号老弱残兵就不错了,还奢谈其他?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哪。我叹息着暗忖道:谁都明白行贿受贿不好,谁都明白贪污腐败是坏人。可事到临头了,人人都抢着拉关系,找后门。大权在握,又有谁会不从众而两袖清风?人性的根本没有得到净化,生产力的落后与教育的单纯性,使得老百姓的素质远远跟不上时代潮流。不过我若不捞,又能何如呢?到刀口上要花钱了,才陡然发现兜里空空,那种感觉真要让我这重卿嚎啕至死。那点点屁俸禄管什么用?人来人往,稍微招待一下,再加上不断在官僚身上花去的“打点费”,就让人吐血。更何况一大摊子家小、跟班的吃喝费用,开支亦是不菲……当然话说回来,我贪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