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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骄阳按着胸口位置,身体微微有些踉跄着向前走去。忽然间,想起她曾答应西门焱的事,她要帮他问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这里,楚骄阳一刻也不想停留,但是她更不想再和这个人见面了。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一次问清楚,总好过不断的凌迟。
“我想知道二十年前,在产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秦玉娇和她的孩子会丧命?”楚骄阳沙哑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楚越看着楚骄阳双腿微微打着颤,但还是坚持站定,为那个男人来问这个问题,心里猜她一定爱惨了那个男人。
楚越盯着楚骄阳倔强死撑着的背影,心疼不已,声音里浸满了无奈:“我要是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信?”
楚骄阳猛地转过身来,红肿的眼里寒气四溢,冷笑着反问:“呵——!你是主治医生,你说你不知道,谁会信?”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寻找着真相!因为,那天秦玉娇进产房后,我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她就大出血不治了,孩子也早就死在了肚子里……”
望着楚骄阳怀疑的眼神,楚越满目的心碎,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手术中,你竟然去接了电话?什么电话这么重要?啊——?比两条人命还重要吗?”楚骄阳愤怒地尖叫了起来,她在为那两条无辜的性命鸣不平。
楚骄阳眼里深深的不解和怨怼,狠狠戳痛了楚越的心。
楚越看了看她,缓缓低下头去,他不敢说出真相,他不可以再伤害他可怜的女儿了。
这么多年,她受了这么多苦,不可以再让她陷入无边自责的深渊了!她爱着那个男人,就让她好好地去爱吧!所以的怨恨,他一个人扛着就好了!
“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经查出些眉目了,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回去和西门焱说,请他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还他一个真相!要是,他还是恨我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随便他怎么处置吧!”
楚越垂着头站在那里,身子微微佝偻着,低低的声音透着一丝哀求。
二十年了,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壮年,变成了一个迟暮的老人。是仇恨让他渡过了可悲的一生。如果连仇恨也没了,那么他还剩下什么?
楚骄阳望着楚越斑白的鬓角,对着这个可恨的人,心里泛起了丝丝的怜悯。
楚骄阳转过身,向大门口走去。太阳已经偏西,火红的圆球,好像挂在“青山疗养院”的大门上一样。
心若向阳,无惧悲伤!楚骄阳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俊逸邪肆的笑脸。
那个就是她的太阳。可以安抚她悲伤脆弱的心,给她面对明天的无穷力量。
楚越望着向着阳光走去,离他越来越远的女儿,心紧紧揪了起来。
忽然,一双温暖绵软的手掌抚上了他的肩头,让他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楚妈妈摸着他的肩头,缓缓走到他的身前,望着已经坐上汽车,离去楚骄阳,小声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她,那天是因为她发高烧,我打电话给你,你才离开手术室的?
你是担心她会自责,因为她的缘故,才让秦玉娇出意外的吗?怕她没办法面对西门焱吗?”
楚越无奈的叹息一声:“哎——!我们为她做的实在太少了,怎么可以再伤害她呢?只要她能幸福就好了!”
“我们进去吧!等一切尘埃落定,让艳艳回来。她说的话,骄骄一定会听的!”楚妈妈挽着楚越的手臂,两人相携着往里走去。
——
汽车慢慢向前驶去,楚骄阳看着车窗外,一片片树木快速先后倒去。她就像坐着时光隧道一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也不知道在哪里结束。
楚骄阳心里压抑烦躁着,颤着手指拨通了手机,“嘟——”才响了一声,那头就接通了。
很平常的一声“喂——”,让楚骄阳泪湿了眼眶,心里却莫名的感到心安。
楚骄阳抿了抿唇,压下心疼的酸意,用力睁着眼,将眼眶里的泪水蒸发。
这才拿着手机,柔声说着:“老公!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微微一愣,片刻后,手机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比脚步声更急促的,是他那低醇悦耳的嗓音:“老婆,你在哪里?”
“哦——!我在回家的路上!”楚骄阳有些纳闷。
“那家里见!”西门焱就匆匆挂了电话。
“嘟嘟嘟”楚骄阳看着正传来忙音的手机屏幕,心里更加的不明所以起来:这个男人是要做什么?
楚骄阳刚打开西门焱别墅的大门,身子一轻,“啊——!”伴随着她的尖叫声,落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你从疗养院回来的吗?妈妈好吗?下次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她老人家吧!怎么说丑女婿也要见见丈母娘的!”西门焱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脸侧亲了亲,温柔地声音,醉了她焦虑的心。
楚骄阳没有回答,而是,猛地转过身,扑进了西门焱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第322章 压抑的心伤()
楚骄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抱着西门焱的腰,俏脸靠在他的胸口处,静静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遍又一遍地做着深呼吸。
西门焱感觉到楚骄阳的举动很反常,轻轻推了推她:“老婆,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你!”
楚骄阳死死抱着西门焱的腰,脸在他胸口蹭着,懊恼的低声说着:“不要!人家就要这么抱着你!”
西门焱又不敢硬来,怕弄疼她。只得伸手在她咯吱窝里一挠,怕痒的楚骄阳急忙松开了手:“啊——!”
楚骄阳瞪着西门焱,撅着嘴不满地抱怨:“你耍赖!”
西门焱看着楚骄阳红肿的眼,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哭了?谁惹你的?”
“没人惹我啊!别看了!”楚骄阳连忙撇过脸去,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丑,不想让西门焱看到。
“不说没关系!我去问雷啸!”西门焱冷冷一笑,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楚骄阳急忙从后面抱住了西门焱:“别——!你别去问了,我说!我说!”
西门焱反手搂着楚骄阳,就想客厅走去,声音格外的严肃:“慢慢跟我说,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诉我!”
楚骄阳看到这么郑重的西门焱,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她要是告诉了他,楚越在“青山疗养院”,他会怎么做?
她要是告诉了他,当年是楚越在手术过程中出去接电话,耽误了治疗时机,才害得秦玉娇母子死了,他会连她也怨恨上吗?毕竟她是楚越的女儿啊!
西门焱拉着楚骄阳坐到沙发上,见她脸色微微泛白,双手不安地绞着衣服下摆,心里更加担心起来。隐隐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才让她如此的为难。
西门焱站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走了过来,递到楚骄阳的面前:“老婆,喝口水,再慢慢说!”
“谢谢!”楚骄阳望了一眼担忧的西门焱,喃了一声,接过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了下去。
“啊——!”喝完水楚骄阳长长叹息一声,抬起手背擦去唇上的水渍,把杯子到面前的茶几上。
“好了!我可以说了!”楚骄阳转头看着坐到自己身边的西门焱,一脸慎重地说。
“嗯——!你说吧!我听着!”西门焱潋滟的眼眸里,闪动着认真的光芒。
“今天,我去疗养院去看我妈妈,我……”
才开始说的楚骄阳,想到在楚妈妈病房看到的那一幕,心又撕痛起来。心间的酸涩上涌,她吸了吸鼻子,又吸了吸,才忍住眼泪没有随着接下来的话,而掉了下来。
“我看到一个人衣衫不整的男人,和衣衫不整的妈妈在一起。那个人是……是疗养院的勤杂工,我以前见过,他说他叫宁安。我以为是这个男人占我妈妈的便宜,原谅是我误会了……”
提起刚才的事,楚骄阳脑子里,心里都有种缺氧的感觉,窒息得难受,她尽量的轻描淡写地说给西门焱听。
“呵呵呵……!”楚骄阳凄凉地笑着,眼里的泪花,点点闪烁着,“那个男人没有占我妈妈便宜,他就是我爸爸楚越!而我妈妈也没有疯,她装疯卖傻,只是为了进疗养院,呆在那个她最爱的男人身边!
她早在十五年前就决定不要我和我姐姐了,为了那个抛弃我们的男人,她也抛弃了我们!”情绪激动的楚骄阳,颠倒错乱地说着。
她不知道怎么把自己心里的苦闷和西门焱说出来,只是一句又一句重复着那句让她痛彻心扉的话:“他们抛弃了我!他们欺骗我,这么多年!他们抛弃我!他们欺骗我……”
西门焱看着仰着小脸,强自忍住泪水的楚骄阳,心疼不已。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在他耳边喃喃着:“骄骄,你还有我!还有我!我爱你!我疼你!”
被楚骄阳锁在鼻尖和眼眶的酸涩,因为西门焱的话,像开闸的洪水一下子倾泻而出。
“呜呜呜……”楚骄阳扑在西门焱的怀里,放声大哭,。她一边痛哭着,一边大声宣泄着堵在她心口的疑问:“为什么爸爸走了,妈妈也要抛弃我们?我们还那么小,他们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啊?”
“十五年来,明明就在一个城市,为什么也不来看看我们,哪怕就问我们一句‘你们过得好吗’?为什么不来?”
“姐姐每个月都去疗养院,她怎么可以骗这个关心她,爱她的女儿十五年,她怎么可以那么做?”
“为什么好好的一家人,要变成这样?呜呜呜……”
听楚骄阳哭得那么伤心,西门焱心也跟着她的抽泣声,一抽一抽地疼。
西门焱一边拍着楚骄阳的背,替她顺着气安抚着,一边柔声哄着:“乖——!老婆乖!别哭了,我心疼!”
可是,楚骄阳还是控住不住,泪水就像水阀坏了的水管一样,“哗哗”不断向外流着。
西门焱感觉胸口的湿意的范围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