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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
沈千染刹时面色惨白,往事,一幕幕,翻卷于眼前,全是赐儿疼痛时难忍地表情,每当伤心时,是赐儿那无力的小手抚上她的眼角泪花,那些最温暖的记忆,此刻,却如汹涌而至的钱塘暗潮,面目狰狞滚滚袭来!
不要!不要!她心中疯狂地呐喊,双手颤抖着捧了小赐儿的脸,吻去小赐儿脸上的泪珠,带着慌乱摇首,“不,赐儿不要知道这些,赐儿现在是太子,赐儿不仅仅有娘亲,还有父皇,还有月姨、玉姨、觅姨,小赐儿还有弟弟和妹妹!”那一世的忧戚慌乱若非这一生被兰亭的爱抚平,纵是把所有的血和恨都清算,也无法活得自在和快乐。
而她的赐儿,才五岁,怎么能背着那样沉重的记忆,她宁愿他将一切遗忘,只要快快乐乐、自由自在地活着,便是她的心愿!
兰缜赐断然摇首,琉璃眼眸泛着出不属于孩子的精光,语声坚定如磐石,“不,赐儿要记得,这样赐儿才能够守护娘亲,赐儿永远不会让娘亲被人欺负,赐儿要保护娘亲一生一世!”唯有他忆起一切,才拥有能力,让这世间无论是人、是神、是地狱邪灵都无法伤害他的娘亲半分!
这一生,他一定会站上皇权之巅,用人间无上的权利,让他的娘亲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受尽苍生敬仰和膜拜!
这一次,就算他剔尽灵根,流尽圣血他也要将赵十七打得魄魄尽散,魂识散于地天,永世不入轮回!
“二小姐,方才正是赐儿收伏了赵十七,二小姐,赐儿真历害!”水月被这一对母子的骨肉亲情所感染,心头梗塞,她笑着,眼中却有热意从眶中流出,“二小姐,您真的没事了!看,赵十七被绑起来,她再也伤害不了二小姐了!”水月指了指地上呆呆躺着,象一具没有活尸的赵十七。
“月姐,谢谢你!”沈千染看了一眼被缚住手脚的赵十七,终于相信,一切苦难已经远离!
兰亭一直静坐着,赤红的凤眸始终凝在沈千染的身上!此时,此刻,心中感慨万千,又仿似翻了五味瓶,他的神思里不自觉地飘过凤南天的脸,思忖着,既然赐儿与凤南天是双生兄弟,那前世中,他应也是风流倜傥的男子吧。此时,虽转世为他的儿子,也仅仅是五岁的孩童,可他的记忆中已有了成年男子的记忆,怎么能和沈千染亲蜜至此呢?这——
兰亭控不住地胡思乱想,看到沈千染见了儿子,把自已全然撇在一旁,总是有些吃味,可他一个堂堂的男人,总不能学着兰天赐那半大的孩子,扑进她的怀中哭哭啼啼地蹭着!
当兰亭看到小家伙的脸幸福地依偎在沈千染的胸口时,再也看不下去,可他找不到一丝的理由去打断母子间的独有的亲蜜,这是一个他走不进的空间,独属于沈千染和兰缜赐!他有些别扭地转开脸,故意重重地咳了一声。
沈千染意是会意地转首看向兰亭,稍顷,皓眸晶亮地轻轻笑开,伸出一只手暗中捏了一下兰亭的腰侧的肌肉后,又重把心思放在怀中小赐儿的身上。
自她与兰亭两人大婚后,极少分离,倒是她和孩子聚少离多,如果这样的醋兰亭还想吃,那就由着他吃了!
不到半个时辰,卫扬象脚踏一双风火轮似地冲了进来,腋下挟的正是钟慧,却看到帝王孤伶伶地坐在一边,两眼满是怨念地看着沈千染喂着怀里的赐儿用膳。
而地上却象扔了一个包成粽子般的女子,那神情似是万念俱灰,松开的唇角绽开了一丝凄笑,眼睛似是睁着,又似穿时空透般,没有任何聚焦!
卫扬是暗卫出身,眼劲非同寻常,仔细一瞧就辩出是赵十七,那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落下来!
午时过后,兰亭欲前往城门,沈千染已知扬州城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她不想置身事外,缩在兰亭的羽翼之下,便随着帝王龙辇前往城门。
扬州北城门是通往西凌京城的必经之路,城门口比起东门和南门大,且城门口有一个可容纳千人的广场。在以前,这里摆满了东西南北运来的水果、粮食、布匹甚至牲畜供交易,今日,这里到处是披麻带孝的百姓,在广场中央,几百具的尸身被列放着,而更多是以灵牌的形式存,因为这些死难者的尸体或是失踪,或是焚成灰烬,或是面目全非。
而在城门上,一幅巨形的白布从城头挂下,上面写着大红的字“血债血还”!
有不少的百姓自发上前,咬破手指,用鲜血划印下自已的手指印,以示声讨!
在一片哀声中不乏参插着激动愤慨的言辞,时不时引起百姓以嘶吼声响应。
西北营几个军中将领带着几百个士兵沉默地坐在外围的一处空地上,没有做过多的反应,但眼角的濡湿和愤恨却泄露了他们太多的情绪!
他们这些士兵全是江南人氏,这一次扬州大劫,他们有些失去亲人,有些失去家园!
城门四周,几千个黄龙骑一身戎装围在最外的一圈,他们是的天子弩弓箭队,个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帝王仪仗到达城门下时,场中瞬时安静下来,众人跷首以盼,看着一身明黄外罩着黑色轻纱天子,扬州百姓有几个读书人率先下跪,三叩九拜,不热泪盈眶。
很快,有人效行,纷纷四肢伏地行跪败之礼,口中高呼吾皇圣明!
普通的百姓不知,但求过科举的文人却知道,帝王明黄龙袍外罩黑纱,就代表着,帝王以此着装喻扬州这场灾难为国丧!扬州将因此获三年免赋税,免杂役!
新帝从銮驾上走出来,銮驾上的白色纱缦并没有因此落下,而是缓缓步出一身白色凤袍外披着白色纱罩的沈皇后!
“这妖后怎么能出现在这里,这不是亵渎了死者么?”压抑带着愤怒之声瞬时从远处的人群里缓缓漫延,渐渐盖过帝王仪仗队太监尖锐的声音。
“我可怜的孩子,我仿佛听见你在天空哭泣……”有恸哭声响起,很快哭声引起共鸣!
卫扬刚硬的脸庞晦暗不明,冷然一笑,突然拨出腰间的长剑,朝着半空中一指,即刻,城门上一道火红的光芒射向半空,紧接着一声巨响在半空中爆炸,惊得场中多数的百姓脸色惨白,四肢伏地,叩首恭迎帝后驾临。
但也有些仅仅是惧于卫扬的淫威,依言下跪,垂首拜而不迎,敢怒不敢言!
卫扬眼中像结了一层严霜,冷冷地扫过眼前黑压压的头颅,一声兵器的脆响,长剑入鞘,声音斩钉截铁,“在皇上做出公断之前,谁再敢出言不逊污蔑我朝皇后,我卫扬就第一个砍下他的脑袋!”卫扬带着中气的声音响彻城门口的每一个角落。不仅是百姓慑于危严,便是西北营中的那些将领亦安静了下来,静观事态发展。
沈千染神色庄严,却面不改色,在兰亭搀扶下步下銮驾。
两人相视轻轻一笑,便携手由右城门的阶梯缓缓步上二楼城墙之上。
“别担心,一切有我!”他的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擦着,温柔而缱绻!
沈千染心中哪有半分畏惧,但听到如此关怀之声时,心中甜蜜,轻声回道,“是!”
众人禁不住仰望,只见暖阳下,白色凤袍襟上的银色丝线随着光影而变幻出各种色泽,而她头顶上凤冠上的七彩珍珠更是炫彩夺目,但饶是此,依然掩盖不了沈千染倾国倾城的风华。
西凌所有人都知道二十多年前,宁家的小女宁常安一纸画像被人炒至千两白银,多少文人墨客用世间最奢华的言辞赞美宁常安是千古第一美人。
二十年后,沈千染的容貌虽然见过的人极少,但因酷象其母亦被世人称为西凌第一美人。
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可自古以来,美人通常被冠上蛇蝎,尤其帝王身边的美人,还要被追加一条罪,那就是祸乱天下!
带着低毁的议论之声始终盖过了对美色的向往,尤其是沈千染的容貌更坐实了她有专宠后宫的资本,让百姓和将士们更笃信扬州传得沸沸扬扬有关皇后的谣言。
兰亭一双凤眸似无垠夜空漆黑冰凉,不带一丝温度地睥睨着城门下一群将士,良久,方道,“近日,江南上至朝庭命官军中将士,下至商贾布衣百姓,谣言纷纷低晦朕的一国皇后。今日朕就在这里给百姓一个交代,给你们一个解惑的机会,你们的疑问,朕都会一一给你们解答,你们尽可以畅所欲言。但是,凡有故意造谣生事,阴谋篡逆者,朕绝不姑息,一律杀无赦!”
城一百姓轻轻一阵交头接耳后,突然有人开口质问,“草民请问皇上,如何判断我等之语呢?如果我等所言确是出于肺腑,只是冒犯了皇后,却被定为阴谋篡逆,那我们小小的布衣百姓岂不是有口难辩?”
城墙下,沈千染与他十指相扣,感受到他指尖传来冷意后,灿颜一笑,扬声道,“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说出来的话有证有据,有理可依,而不是捕风捉影,我相信,这里的千百余众都不是愚昧之徒,自能辩真伪!更甚,今日这里所发生之事,不出三日必会传遍西凌大江南北,是非论断自然要以公道还人心!而当年皇上又岂是昏庸之辈?岂会在众目睽睽这下循一已之私,为我一个妇人公然挑战民心?”
沈千染的声音不大,婉约中透着女子少有的抑扬顿挫的威严,“三年前,江南水患,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而辖管你们一方的淮南郡在干什么呢?依然是囤兵备战,谋算一朝脱离西凌。那时候,朝庭明知道淮南郡因江南重灾元气大伤的情况下,却没有趁机收复淮南,解决百年隐患,而是七次拨出粮食助江南百姓早已脱离苦海,无论是先帝还是当今的皇上,无不以江南百姓的民生为已任,免了江南三年的赋税,让江南休养生息!”
江南重灾后,淮南郡元气大伤,朝庭却没有称机收复江南,反而兰亭登基后,以体养生息之策捕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