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询言跪行着到了太皇太后的棺椁之前,扑在棺椁之上放声痛哭,“皇祖母,孙儿询言回来了,你起来看看孙儿,皇祖母……!”
欢颜哭着来到询言的身边,也跟着询言一起跪在了太皇太后的棺椁边上,含泪与询言道,“皇祖母临终时候,一直在喊着你和瑾然的名字……我们都知道,皇祖母她很想再见你和瑾然最后一面……”
询言闻言更觉悲痛得无以复加,对着太皇太后的棺椁,抽泣着续道,“皇祖母,没能够把瑾然带回来是孙儿无能,孙儿一不小心就把瑾然给弄丢了……”
欢颜听询言说没能找回瑾然,也深感难受,眼泪跟着一程一程往下落,看着痛哭的询言,不由一阵心疼,“殿下……”
询言一时难收眼泪,扶着棺椁再哭道,“皇祖母,你放心,不管瑾然去到天涯海角,孙儿都一定会竭尽全力,在有生之年将她给找回来的,孙儿会让瑾然亲自到皇祖母的灵位前磕个响头,告诉她皇祖母一直都很记挂她……”
欢颜揾了揾泪,却忍不住哭得更是厉害,“皇祖母……”
一直沉默着没有言语的询玉,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询言与欢颜,默默地提步走出了元慈宫。
元慈宫前,候在殿外等着进去磕头吊唁的帝师牧之眼见询玉从殿中走了出来,赶忙跪倒在了地上,“陛下……”
询玉没有因帝师这一拜而稍作停留,只径直越过帝师,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子离开了。
帝师牧之抬眼看着询玉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心头一阵难受……
三个月后
琉璃阁。
琉璃阁里,询玉屏退了所有的人,一个人静静地枯坐着。
自妙锦离宫至今,询玉仍旧没有她半点消息。
这期间,太皇太后的灵柩停了整整半个月有余,只为等妙锦归来再见上最后一面,但却没有人知道妙锦去了哪里,便只好先行将太皇太后的灵柩入土为安了。
询玉亦曾亲自离宫去寻过,但皆是遍寻而不获。
算来,妙锦虽不是第一回离宫去,他亦不是第一次失去她的消息,可这一次,询玉却前所未有的害怕起来。
害怕再见即是永诀。
询玉看着琉璃阁里熟悉的一切,幻想着妙锦曾经在时的场景……
曾经的一幕幕仍旧记忆如新,犹在目前。
只是此时此刻,心不定,人已远,再想起那些诸多前尘旧事更觉诛心罢了。
询玉将自己的衣袖拨开些许,露出腕上系着的一根尚未完工的红绳手链,这手链无疑乃是出自妙锦之手,虽是件未完工的半成品,但却叫询玉十分的珍视。
这是妙锦真正留给他不多的,能够凭之来做念想的东西。
此时此刻,孤寂如询玉,没来由地就想起了妙锦曾经给他讲过的那些个睡前故事。
那些个睡前故事里,当中有一个关于“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凄美爱情故事,最是叫询玉印象深刻……
那夜,妙锦躺在他的怀里,缓声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询玉一听那“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妙锦的小脸,问声,“朕若是都不早朝了,你那小身板可吃得消吗?”
妙锦瞬间羞红了脸,“……”
伸手将询玉的手拍了掉,又羞又恼道,“都说是个故事了,你还听不听了?”
询玉含笑点了点头,“你继续,继续……”
听妙锦继续着,“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询玉一想起妙锦当时说的这几句,真实在觉得与现下没有多少分别,当初唐明皇寻杨贵妃乃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想他如今寻妙锦,亦比之好不到哪里去。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妙锦她,可曾知道?
只感叹,这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
询玉此际,只巴望着哪一片海上真能有一座仙山,而他要找的妙锦就正藏身在那仙山之中。
但不知找到以后,破镜可还能否重圆吗?
询玉不需多想,因为这个答案妙锦曾经就在故事里面给过他了……
当时,询玉听着这“杨贵妃”竟然未曾死去又还阳,实在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便问,“那后来可是破镜重圆了?”
妙锦反问,“破镜如何能够重圆呢?便是你将它圆了,它也还是会留着一道难看的裂痕,再不同往日那般好使了。”
妙锦说了,破镜如何能够重圆?便是你将它圆了,它也还是会留着一道难看的裂痕,再不同往日那般了。
一如,他与妙锦之间……
询玉垂了垂眸,不敢再深想。
兀自沉寂时候。
于一进殿来禀,“陛下,顾轩在殿外求见。”
询玉闭了闭眼,但问,“可是有消息了?”
于一自是知道询玉所问的消息到底是何消息,便摇了摇头,如实答道,“还不曾……”
说完,并没有马上退出殿去,而是将一张形影图送到了询玉的面前,道是,“顾轩说,陛下曾经命他找的那个人找到了。”
询玉掀眸看了一眼于一送至他眼前的形影图,淡淡一瞥那画上的男子,已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听于一续道,“顾轩说,此人名叫韩铭,乃是户部尚书莫有崖的外甥,当初就是他将皇后娘娘强行带了走,与他舅舅莫有崖会和一处之后,企图欺凌羞辱,逼得皇后娘娘跳了崖……”
“事情败露之后,韩铭一直在逃,时至今日方才将他抓捕归案。至于户部尚书莫有崖,却是消息十分灵通,还没等陛下问罪,他一听说外甥被捕了,赶忙就落荒而逃了,如今便是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人证,却也找不到莫大人来问罪了……”
询玉没什么兴趣听那奸佞小人户部尚书莫有崖的事情,但听说韩铭已经被捕,便道,“将韩铭推出去斩首示众,在法场布下天罗地网,将其作饵,引君入瓮。”
于一听了询玉的话,略略呆了一会儿,似是在思忖即便将韩铭作为诱饵,但也不知道那莫有崖来不来入瓮啊。
于一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没有将置疑的话给说出来,只颔首应声退出了殿外。
于一一离开,询玉就又复了之前的颓唐之色。
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将询玉牢牢捆缚着,这一段时日经历过了这么许多的事情,积压着的哀愁、孤独与疲惫,叫他觉着一颗心无处安放。
久在樊笼里,何得返自然?
没来由地,询玉忽然就想起了一个所在。
一个大有可能的所在。
因为方才于一的进殿,催动了他的意念……
韩铭问斩之后,这一桩去往旧事便算有了一个了结。
在询玉意料之中的是,尚书莫有崖果然没有现身。
其他的事情询玉却已然不想要再多做关心了。
而之前被莫有崖安插在元慈宫中的宫女彩衣,也从死牢当中被释出,流放到了蛮荒之地。
宫女彩衣能够苟活,得要仰仗新帝登位大赦天下的恩旨。
因为,在三天后的一个美好清晨里,一旨诏书被颁了下来。
诏书里,询玉称病,禅位裕王询言。
天应上下,顿时便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第153章 来者是客()
新罗王宫。
阿芙因受了颇重的内伤被新罗王留在了王宫里养伤,为期足足一个月有余。
阿芙养好伤欲备离开之时,又被新罗王给留下来闭关修养了三个月。
阿芙的本意是并不想留在此处闭关的,但不知当时如何被新罗王给忽悠了,竟然一留就得留三个月之久。
这三个月来,阿芙每日都在石室中度过,阿芙看不到外面的日升日落,只好从石室中漏进来的忽明忽暗的光影来判断一天当中的时辰。
新罗王每每前来石室中探她之时,阿芙见到的石室中的光影都已然有些斜度。
今日便是为期三月的最后一日了,阿芙一如往常一样盘腿坐于石室正中的阴阳台上,阴阳台前摆着的是一张硕大的太极图,阿芙始终不能从这太极图中参透什么东西,便只好让自己闭着眼睛修心养性。
待阿芙再睁开眼睛来时,漏进石室中来的光影已是微斜。
新罗王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石室之中。
看见阿芙睁开一双美丽的眼睛来时,原本身在暗处的新罗王上前走进阿芙,在及膝高的阴阳台前停了下来。
阿芙抬眼,看着眼前距离她颇近的新罗王,尊了声,“国主陛下。”
新罗王保持着负着双手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阿芙,问她道,“怎么样?阿芙姑娘把这太极图参详得如何了?”
阿芙将头摇了摇,十分老实地回答:“并没有参出什么来。”
新罗王接着又问,“那阿芙姑娘对自己以前的事情,可是想起什么来了没有?”
阿芙顺着他的话,又再想了想什么,确定自己真的什么也没有想起来时,方摇着头回话道,“也没有想出什么来。”
新罗王:“……”
阿芙没有去看新罗王的脸上此际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美眸一转,忽然在新罗王的腰间停了一停。
阿芙看见新罗王腰间系着的一条锦绣玉带之间,收藏了一件女人的首饰,那件首饰似乎是一串极稀罕的珠子,在暗处莹莹发着紫光。
阿芙心念一转,鬼使神差地就伸了手去,从新罗王腰间将那一件暴露在腰带之外的首饰拿了过来。
新罗王因她这忽然的动作而目光追逐着她拿着珠串的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