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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了。
深呼吸后,柳金蟾微微思量了片刻,便开始动情道:
“为妻在外为官者三年,无论是对妞妞还是囡囡和大宝,都亏欠很多。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为的,但我觉着,一个孩子的长大,离不开母亲严厉也离不开父亲的慈爱,妞妞明面上说是快七岁,但你也该知道,她已早过了七岁。别看她嘴上现在不爱言语,但心里比谁都明白!
那日我们夫妻在京城府里当着孩子们争执打闹,她事后曾哭着来求我,‘能不能把她爹留下,说她会很乖,能管好弟弟妹妹……’”
话语到此,柳金蟾一思及那夜妞妞小大人似的慎重的模样,就止不住喉咙哽咽,泪意在眼眶转了又转,不大的妞妞让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那时她的父母已没有恩义可言,家也是冷暴力的场所,所以分开与不分开于她而言都是冷暴力的继续,没有任何意义。
但妞妞不一样,她柳金蟾不是前世处于弱势的母亲,只能随波煮烂,而她柳金蟾现在可以主导整个家庭的走势,就算没有北堂傲,她也一样可以为孩子们营造一个,那怕只有母爱的家园,但……
父母能双全,肯定更好。
“这样说吧……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太早懂事!”太残忍!
柳金蟾强压下到了眼眶的酸涩,用一家之主的冷静口吻与身侧的北堂傲一字一句地郑重说道。
北堂傲的心也早就是翻江倒海,他自幼都借别人的话语描摹自己的父母,在胞姐和胞兄的回忆里,绘制本该属于他的父慈母严,他虽从未畅想过自己的姻缘,也不敢相信自己能有像姐夫一样的更好归宿——
但每每看大哥抚养龙葵时,两眼流露出的父爱,他就忍不住想,自己如果有一日为人父时,也一定会像大哥一样充满爱意,所以,他是那么地期望自己能嫁给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而不是将根落在宫里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即使疼惜自己的儿女,都要在乎别人说什么……
所以……
即使上苍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成全了他的愿望,也惩罚了他的不自爱,但他仍旧感恩苍天能让他最后嫁给了柳金蟾,还赐给了他三个如此懂事又伶俐的孩子,如果……
如果……柳金蟾能真的摒弃对他不洁的芥蒂,他真的是真心真意愿意牺牲一切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陪柳金蟾一辈子相妻教女,放下他所有贵公子的骄傲与骨子里的霸气,安安心心地做个男人,做个丈夫、孩子们的父亲——
洗手做羹汤也愿意。
第53章 不许你走()
然,北堂傲不敢奢求柳金蟾能放下她女人天生的骄傲,对他的过去毫无介意,也不敢祈求柳金蟾对他真心实意的好,这是天对他任性的惩罚,他不恨天,也不想再恨那年少的所托非人——
只感恩苍天转了这么一个大弯,将柳金蟾恩赐于他,他愿意一辈子守着她,跟着她,即使她永远不会爱他,他也不会恨她。她对他真的,很好。至少,像个真正的女人。
北堂傲抿唇,眼睛泛红,妞妞的早熟,也让他心疼,只怪他这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了,最后还要自己年幼的女儿来设法保护自己,保全自己的姻缘:
说是感动,然,更多的是心痛,怨都是自己不好,最后还要自己女儿来帮他说话,护他不被抛弃。
“那样的事儿不会再发生了,我们夫妻已经离开京城了,不是吗?”
生怕柳金蟾言下之意是暗示他北堂傲早已不配为人父的北堂傲,赶紧反握住柳金蟾的手,紧张道:
“而且为夫一直吃药,大夫,太医们也说了,为夫这病并无大碍,只要你不再疏远为夫,为夫不会再犯病的。”
提起这犯病,柳金蟾就心沉:
是啊,她纵然能千方百计留住北堂傲,但……她能强过他这经年的旧疾?那年一遇见慕容嫣,就瞬间了她是谁——
要知道她们那时可都生活了快四年,孩子也有了三个……
北堂傲一瞅柳金蟾的眸子微微暗下,刚还安抚他的手刹那间也松了下来,立刻就知柳金蟾心里又开始对他起了二心,吓得两手紧紧地抓住柳金蟾好似要随时抽离的手,瞪大眼,怔怔地直盯着柳金蟾看他的眼,无比激动得道:
“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你答应过我?你发过誓的——
就在昨天,你发誓说要和我北堂傲生做夫妻,死同椁,永不厌弃,白头偕老!”
柳金蟾心内深呼吸一口,是啊,她是被人某人逼着这么发过誓,可……她记得誓言,他以后还会记得吗?
柳金蟾好像负气一般反问出这话,无奈,做惯了假面绅士,突然间要撕破脸露出狰狞的本性,她还突然开不了口了。
罢罢罢——
谁让这女尊社会,最终的发言权还是在她的手上,何苦争这一时的言语长短,平白又生事故,前院还闹着呢!
柳金蟾抿唇,平视北堂傲激动的脸与有些发红的眸子,努力平复自己心内强烈的得失感,反正眼下是夫妻,就珍惜眼下吧,未来想太多易伤,既然不可测,就不妄测,更别给眼下添乱——
一切尽力,毕竟成事在天,事在人为,她柳金蟾努力将一个女人,一个母亲能做的做好做到,其余就交给天吧!安排她命运那位的阴差大哥,但愿没给她的后半生添上什么大起大落,她而今都有点老了的感觉。
“看你这激动的!”
柳金蟾拍拍北堂傲的手,本想提提妞妞刚才和三姐的事儿,但瞅北堂傲眼下的模样,她自然地觉得不是时候,便想起身离开,演戏太久,人容易累,面对北堂傲,除了夜晚扒了伪装恢复动物性时,她真觉得天天儿就是在戏台子上咿咿呀呀,演别人眼中的她——
突然突然,好想三郎——
只有在他面前,她感觉自己才是真实的!
“不许你走!”北堂傲一瞅柳金蟾话说一半便要走,大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架势,急得拽着柳金蟾,就往怀里扑,“昨晚你说回来陪我,都没陪我。倒床就睡,你说,昨晚那男的是谁?是不是你老相好?”
无话找话,争风吃醋成了北堂傲确定自己还是柳金蟾男人的唯一方式。
“……就瞎想!”
柳金蟾想应付毕北堂傲赶紧走,无奈她别的不怕,就怕北堂傲争风吃醋,要知别人的男人认真起来,最多也就是言语伤人,恶言中伤,但北堂傲认真起来,是真会要人命,尤其是现在他没安全时,一旦谁威胁他,他反身就能闹个非死即伤——
尤其现在,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薛青,她亏欠他太多,尤其是他后来嫁给她娘后,柳金蟾就没有一日不活在愧疚中:
她能为了北堂傲送出一个正夫的位置,怎么当初就没看明白薛青的心思?再不喜欢,纳做侧室,也好过他嫁给年级那么大的老娘……
想是这么想,可真收进了房里,北堂傲能让他活?还能活着当爹?
柳金蟾不敢深想,一路走来,她也不知道她这半生究竟是做对了什么,又或者做错了多少?也许从薛青开始,她就错了!
柳金蟾想逃开这种自厌的情绪,但北堂傲此刻怎能放她走?
“那你为何……昨儿不碰我?”
心思细腻的北堂傲已觉察出此刻的柳金蟾心绪有着异于往常的烦躁,尤其是他提及哪个薛季叔时,情绪就明显变得不耐,然,他争风吃醋只为了博得柳金蟾的更多关注,不为闹而闹,所以也不敢深究此事,只岔过话题,左顾而言他:
“回来,就睡得死猪似的,很累么?”
“怎么不累?”
既然北堂傲不去深究,柳金蟾也不会傻得去解释,只顺着北堂傲的话,耐住性子软言道:
“你以为那曹主簿是个傻子?她可是我们景陵县出了名的贪,但凡查案打官司,两家吃,这次得到了我们秦柳两家的案子,还能不巴望着,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那夫人……怎得还容她继续来咱们家这般放肆?与她那般客气?”换他,立马让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北堂傲一边说一边跟蛇一般缠上柳金蟾,一边摩挲着柳金蟾的颈子向上索吻,营造出柳金蟾喜欢的肌肤相亲,拉进彼此的亲密度,向自己证明,不管怎么样,柳金蟾再是不喜欢他的人,还是喜欢他的身,在某种所需上,他们夫妻还是异常契合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小人有小人的用武之地……一会儿……”柳金蟾欲借“要守灵”婉拒北堂傲突来的亲热。
第54章 手还分手心手背呢()
“就一会儿……回来你就没好好陪过为夫……”北堂傲撅嘴越缠越紧,大有幽怨之意。
“可……”柳金蟾下意识比比外面,暗喻那乱成了一锅粥的前院。
“一会儿,就……一会儿……亲我……金蟾……”
旋即屋内微微传来男人的呼吸声,奉箭和奉书就知道屋内立刻要少儿不宜了,赶紧要关院门,谁想二人才将屋门一合,头往外一探,纷纷暗叫一声:
好乖乖——幸亏发现早。
妞姐儿、囡姐儿,甚至宝哥儿也学着他两个姐姐的模样,一个个高高低低地撅着圆圆的小屁股把小胖脸压在窗缝处,整齐划一地帖成了大饼儿,活像三只肥肥黄鼠狼崽子,全等着去鸡窝偷鸡呢——
哎哟哟,这还了得?
奉箭和奉书顾不得院门了,一人抓妞妞,一人抓囡囡和大宝,才抓出模样很是“无辜”三小贼,谁想门口处又来了某房的长舌夫,今儿竖了两只一对大招风耳,蹭蹭蹭地就往那门缝处听声儿——
乡下男人难道不懂什么是夫道吗?
怪道人说有些事就是不能白天做,这搁在四通八达的乡下大院,可不就是没有半点隐私了。
“哎哎哎——我说哪位……哪位……”谁谁谁来者?
今儿没能跟着北堂傲去祠堂亲戚的福叔一冒头,就指着那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