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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谈论啊谈论啊,天寒地冻的,就在院子里三五成群围着那边烧水的大锅,一边帮着打下手,一边津津乐道,不为别的,就为了混完晚饭好各自散回家——
也正好是农闲时节,大家都闲得磕牙,而今又有了柳家这么一桩事,身边有火、有人还有饭吃,岂有不来热闹的?
不到晌午饭时,柳家院里就满满当当的人脑袋了——
等着混吃闲装打扫的;明摆着要来捞好处,跟着柳红何幺幺前后跑前跑后的;还有在四姐妹间来回包打听,各种献计,嫌柳家还不够乱的;更有坐在薛青屋里咬耳朵:
“薛季叔啊,你这么年轻,眼见着她们几姊妹都要为这家业争得鱼死网破了,你也该为你和小金福想想。
你想啊,你还年轻,老夫人毕竟是年过半百的人,这以后谁说得清楚?我说啊,你该趁着自己还得宠,赶紧着哄着老夫人,无论如何从牙缝里给你挤出点私房钱,不然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你看看你继叔,楚天白她爹就会想,趁着自己年轻时得宠,偷偷攒了多少土地?不然能养得大楚天白,还能有而今的好日子?”
薛青只低头,不多嘴,这柳家的纷争,他爹早就给他支过招了,眼下这乱的,他爹说了:
少说话,少掺和,只管多吹枕边风,拿小金福说话讨要就好。在何季叔面前一定要低眉顺眼,至于金蟾——
爹说,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但他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血气方刚……说忘说忘,梦里还总见着,什么爱不爱的,他已经不知道了,只是,人心就是这么魔障,越是知道不可以,越是想要,想得魔怔,尤其她而今又回来了——
对他,似乎也不是真无情,不过是她屋里那个男人太霸道……
身边的人就这么叨叨地说着,薛青抿唇似在听,但一颗心早飞到了前院柳金蟾的身上,忘了今夕何夕,他只记得柳金蟾而今的眼更亮了,气度也益发不凡,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大官人,而且——
说话行事也大不同了,反正……
和他见过的女人一比,她哪里还像这乡下出去的小书生?周身的贵气十足,一颦一笑,都那么令人心醉神迷,比庙里的塑像还好看。
薛青薛青越想心越乱,连金福何时出去的,何以这了半日没回来,也没觉察到。
另一头,楚月鸿在北堂傲这里吃了瘪,狠狠只在心里暗骂自己今儿一早送出去的银镯子真正是喂了狼,白舍了,但银子毕竟是银子,还是他的嫁妆,岂能就这么打水漂了?
楚月鸿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这么就丢手,太可惜,他娘打小就告诉他,这为人就跟做买卖是一个道理,虽然有舍才有得,但……
不能做赔本生意。
楚月鸿本要在北堂傲说那么多话后,当众给这四妹夫一个没脸,但谁让他熊,愣是让人家那身上的气势给莫名其妙镇住了,家训有云,生意之道,打不赢就加入他——
楚月鸿是个聪明的人,只可惜是个男的,家业轮不上他指手画脚,偏价格女人又是个窝囊废,大好的柳家家业,不知道去争,却说什么:
“大姐是长房,又是老爷养的,你要我我怎么抢?按照祖上的规矩,家业都是嫡长房的。这是你说抢就能抢得到的?”
然后,这窝囊废还时常倒过来说他:
“我说你啊,在家斗斗嘴,闹闹就好,连襟之间,大姐夫是个大度的人,三妹夫又是个知书达理的斯文人,你怎么说,他们都不和你计较,但……
若提到家业,你可千万别去乱说话,我大姐这人看似好说话,但提到这家业,就跟和我娘提钱一样,立刻吹鼻子瞪眼,可以六亲不认——
咱们别好好的日子不过,到时候,被撵出去了,连一家人吃饭都发愁。”
楚月鸿提起这怕事的窝囊废妻主就恼恨,暗骂怪道她只能替何季叔的娘家看看景陵青楼的场子,眼下就连这看场子的事儿,人家都只用自己人了——
终日无所事事,就知道给她大姐当狗而一般跑前跑后,眼下捞到什么好了?
不是有大姐夫娘家撑着,大姐一家都要被婆婆撵出去当流浪狗了呢!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家训又道“打不赢就加入她”,楚月鸿才刚嘴上吃了亏,没了面子,但他是个知轻重的人,他可不会为着这嘴上一时的气,就把他和孩子们的前路给断了。
想着,楚月鸿,在屋里立刻收拾心情,眼看着大家散去不少,他还是静静地等着这四妹夫的陪嫁把话说完,然,他等啊等啊,屋里就是有那么几只等着巴结北堂傲的摇尾巴狗愣是不走,还在哪儿一个劲儿奉承:
“四姑爷就是出身不一样,这身边的人说话也都跟读过书似的,说起话来噼里啪啦,特别会说话,我听着都忍不住喜欢!”
“是啊,四姑爷一看就是个有大福气的人,不然咱们金蟾怎么到了十八都不愿娶亲,合着就是为了等四姑爷您啊!”
“你这是什么话啊?是咱们四丫头大福气,不然能怎么娶到四姑爷这么贵气的夫婿,我看,柳村长怎么也得给祖宗们上一柱高香,感谢老祖宗们保佑,才让咱们柳门得四姑爷这样十里挑一的好女婿!”
“什么十里挑一,根本就是万里挑一!以前人家都说楚家的大傻子好福气,娶个男人像天仙,但人不知,她那男人恶霸一般,那及我们金蟾这夫婿,一看就贵气,这才是天大的福气呢!”
“就是就是……柳四就是天生的好福气,才能娶到四姑爷这么好的人!”
第60章 小金福()
一群马屁精似的男人把跪在蒲团上的北堂傲,先是以天寒地冻,其他姐夫都没有他跪得久为由,簇拥着北堂傲坐到那边的桌边,这个端茶,哪个亲自送水,更有恨不得立刻上去跪着给北堂傲捶腿嘘寒问暖的……
此情此景,尤其是四妹夫那身边仆人看他鄙夷的神色……
楚月鸿咬唇,自觉眼下不是好时候,尤其才刚讽了北堂傲好几句,这会子真当着这群素日里也拍他马屁的三舅四公们给北堂傲说什么讨好的话,脸皮厚如他,也觉得拉不下脸说什么奉承话。
楚月鸿久等无机会,只得闷闷地僵着脸踏出门来,恨恨地跺脚问身边的陪嫁:
“夫人呢?”
“好像在……大小姐房里……”陪嫁有些迟疑地答道。
楚月鸿当即眼一瞪,心里瞬间就骂上了:说她是个呆子还真就是个呆子了,婆婆都说了这家业是要给四房,她巴巴地还去讨她大姐的好,倘或押错了注——
哎哟哟,这才是要带着他和儿女们一起没饭吃了呢!
“哎哟哟——我的脚——”楚月鸿灵机一动,赶紧借着下台阶的功夫,佯作脚踝扭了一下,“好疼,好疼,快快——赶紧让二奶奶来我屋里!”
“夫人,她……爷你怎么了?怎么就扭得这么厉害?”
陪嫁王二家要说点什么,不料他才抬眼,就见主子一脸的不善,瞬间明白了自己爷的所想,赶紧,就佯装爷扭得很厉害的模样,上前一把扶住楚月鸿,对身边一个柳家人道:
“我们爷这会子只怕走不回去了,请你赶紧去寻我们二奶奶,劳烦告诉我们二奶奶,赶紧着过来,二姑爷脚扭得走不得路了!”
就这么着,楚月鸿死活让人三番两次地将柳金芽喊回去了自己屋。
这厢的北堂傲耳听着一群八公们的溜须拍马,心里早翻得想吐了,可怜他平生最恨这等阿谀奉承之人,谁想而今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他还指着他们给他开辟出柳家当家老爷的康庄大道……
北堂傲磨牙磨牙再磨牙,幸得脸上孝帕戴得低,挡着脸,不然他估摸着自己得把自己的脸笑出病来。
“眼见着也是要开晌午饭的时候了,诸位爷们,还请那边坐,我们爷还得在这儿守灵,一时走不开,送不了了,还请海涵啊!”
奉箭估摸着北堂傲就要爆发了,借着一个机会就赶紧让弄瓦端了几碟瓜子花生往那边去。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牵着各自的孩子,都起了身:“那……咱们就先过去了!不闹你了哈!”等到这会子,就是为着吃晌午饭好回去的。
“晚辈有孝在身,请诸位大哥长辈们恕妹夫无礼,不能送了!”北堂傲赶紧起身,大有送鬼出门之感。
“不用不用!你客气什么,不用起来,不用起来,看把你客气的!你也早点吃饭哈!”一群人一边客气一边蜂拥着朝前院厨房那头去。
好容易送走这舅舅公公,北堂傲终于得以喘了口气,这以前不觉得,而今才发现听人奉承也是个体力活,比他在桩子上蹲两个时辰还伤神。
“爷,你也先后面坐坐!”
奉箭担心一会儿那边吃完饭,又蜂拥而来,这人就是被名利累得,一早老夫人当着人说要把家业交给夫人,奉箭心里估摸着自己爷到乡下来清静的打算,看来是彻底粉碎了。
“也罢!”
北堂傲一回身,也顾不得什么好不好了,立马喊着妞妞牵着囡囡,抱着大宝就往后面的厢房去。
“夫人……”北堂傲一扭头要问奉箭柳金蟾此刻在干嘛,不想抬眼就见着不去吃饭,居然跟着他来的某某男人的女儿,唤什么金福的小丫头。
没跟错爹?
北堂傲一见这孩子就不喜,尤其他的三个孩子,一个都不像柳金蟾,偏偏这某小季叔养的闺女,倒把柳金蟾像了七分,真是……越看越来气。
“你,不随你爹?”
北堂傲本想说薛季叔,无奈他想到那个丑得那模样,还妖里妖气的薛青都觉得浑身生疙瘩,怎么还会愿意提到他的名儿?开口就是“你爹”。
本以为这么一问,小家伙就会扑腾腾地转身去寻她爹,知这边不欢迎她。
但北堂傲毕竟不了解孩子,更不懂这乡下的孩子,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