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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只知道留在郑纱榆身边,他并没有去考虑情归无恨的感受,他知道情归无恨一直针对一直不容他,可是他没有思考过多的东西,没有去想国家、朝廷、子民对此的看法和态度,他是一国之君,自然自尊也是高人一等的……
他不是想不到这些,只是不敢想,他太贪心,他只想留在她的身边而已。自小到大,他的愿望从来只有一个,默默保护她,默默呵护她,默默关心她,默默地爱她,他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不露半丝破绽,直到她明确地表明她爱他的心,他才敢诚惶诚恐地双手捧着这一份至真至诚、至爱至宠的爱情。
他以为自己真的等到了,她待他那般好,她对他说了以后的打算,即便现在没有做到,可她到底是有心去做的,他便相信着,默默地爱着她,从来不敢多求半点,连半分的注目他都未曾奢求过。
他能听见爱情忽然开出花儿的声音,他那么渴望的她,那么欣喜地毫不掩饰地说爱他,他如何能不感动,从此他对她更是死心塌地、天地难改,自以为只有默默守候,总有一份温暖是属于他的……
他那么努力地呵护着她,只为了让她开心,让她幸福,让她安安定定毫无负担,可是现在……她开心吗,她幸福吗,她安安定定毫无负担吗?
都没有的,都是没有真正的。
正如情归无恨所说的,他是个无名无份的野夫流氓,天理不容、万民谴责、千夫所指,他不清不楚地纠缠着榆儿,算什么事儿,他将她置在一个极难的境地,他让她两相为难、境地尴尬、进退维谷。这是他想要的吗,不,不是……
白皙修长的手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极其锋利,寒光乍起,他眨眼,将眼泪都驱赶出了眼眶,集中视力看着手上的匕首,那面上薄薄的寒光,让他心神有些凝滞。伸出另一手腕,他蓦然地看了看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匕首面上反射着月亮凉薄的光影,照在他面上,有一种惊人的寒意。
他缓缓低头,脸上再无任何表情,手指轻动,匕首在手腕处轻轻划下,一道鲜血瞬间释放而出,缓缓流淌着。月光穿透薄如轻纱的云层照耀着大地,无言身上披上了一层柔光,手腕出鲜血缓流,隐隐可见上面的青筋,有些森然,有些凄惶,更多的是凉薄。
原是到今日才知道,自己心里也有如此阴暗极端的一面,痛苦,痛到四肢百骸都麻木的时候,他竟是学会了自残……
他不是想自杀,他很懂得把握分寸,那血液只会流一会儿便会凝固,然后留下一道丑陋狰狞的血色疤痕,它会慢慢结疤,会慢慢愈合,慢慢长上新肉,慢慢变得毫无痕迹,如果他用药的话……
寝宫内,被强迫做着活塞运动的郑纱榆泪流满面地侧头看着烛台上的红烛,身体上痛并快活着,可她的心呢,她的心被人紧紧掐着,正用刀一下一下地凌迟,那种痛,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可是她死不去,她身上有永远满足不了的情归无恨,有贪心无度残忍暴烈的情归无恨,她如何去得了鬼门关……
“榆儿,不要哭,我心疼,”情归无恨放柔了一下动作,温柔地在她身体里进出,眼睛直直望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心疼地抚上了她饱含悲痛的双眸,他柔声低哄,“别哭,别哭,我轻点……”
郑纱榆紧咬双唇,眼泪无声,他柔声低哄的话语让她更觉伤心,她不要这样,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她不想做,她什么都不想……
“放开我,无恨,求求你放开我吧……”郑纱榆带着浓浓哭音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她的肢体已经被他折腾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她无力再继续了。
情归无恨悲伤地摇了摇头,放开,他怎么可能放开,可是她总是在求着他放开她,她可是他的皇后,他唯一的妻,“榆儿,别哭,不做了,我们不做了,可是我不能放了你,我怎么能放了你……”
他停止了动作,紧紧压抑着情欲,他将她湿腻的身子拥进怀里,庞然肿胀着的欲望顶在她双腿间,一片粘腻,他的分身轻轻擦过她肌肤的爽滑,他难抑地低吼了一声,双腿紧紧夹住了她的腿,只有这样密不可分的肢体相触,他才能真正感觉到她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郑纱榆轻颤着,身子不可抑止地在抖,情归无恨温热而汗湿的怀抱让她一阵不适,她掩住口鼻痛苦,紧紧挨在情归无恨的怀里,她的声音破破碎碎。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无恨,为什么有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只能是你……”
隔天中午,情归无恨下朝回来安正宫,看见郑纱榆急匆匆地在跑下地板,她脸色有些白,发丝有些凌乱,衣衫不整的,看来刚起。
她回头来看见他,不发一语,就那么眼直直地看着,手上也不忙活穿衣了,宫人跪地行礼后便为她穿衣梳发。
情归无恨站在她面前,一身明黄的龙袍气宇轩昂,那一派皇家的风范与不怒而威的气势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她的心头,她鼻子隐隐泛酸。
他长得真是极好,比无言的清俊更多了分邪魅,他的五官无可挑剔,俊美得如同天上的神只,不可侵犯,不可违逆,不可反抗。
情归无恨看着她,眼神如冰封冻,他也不走近,怕她反感,昨夜她的排斥与抗拒,实在也伤了他的心与自尊。
郑纱榆拂开宫人几步扑进了他的怀里,为什么她心里那么多的哀伤,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她无法送走无言,她无法丢弃无言,那么情归无恨怎么办?她更加无法离开他……
她几乎是整夜未眠的,她想了整整一夜,她想过放弃无言,她想过放弃情归无恨,可这两个选择让她直接痛到无法呼吸,她真的做不到。
她知道他是一国之君,他怎么能容许自己的皇后有别的夫郎,他说得对,这不只是他的个人问题,这还是皇家颜面的问题,更是朝廷的乃至天下的问题。皇家的一举一动影响着整个天下,而整个天下仰望着皇家的风范威严,皇家在行止上不能有半点的行差踏错,否则贻笑天下,丢尽皇家的颜面。
她出身皇家,自然知道颜面对皇家的重要,那是高于生命的存在,是整个天下仰其鼻息的威严大势,没有人任何人可以去侵犯,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挑战。
情归无恨见她扑进自己怀里,哪里忍得住继续强装冷漠,他回抱着她,脸上的寒冰尽数破裂,挥挥手让宫人全部退下,他一把将她抱起坐到了床边,神色温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榆儿,你昨晚没好好休息,要不要再睡会儿?还是肚子饿了,先去传膳?”他以脸摩挲着她的发顶,低低地轻叹,为了她,他这个帝王已经不止一次叹气了。
郑纱榆摇头,只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脸颊对着他的胸口,深深地呼吸着,似乎怀念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是屋内燃着的檀香,他没有刻意在身上带上香囊,这味道是被室内的檀香熏到衣服里的。
“无恨,如果没有我,你的生活会怎么样?”良久,郑纱榆低声问道。
情归无恨更是抱紧了一下她,直到确认她是真的在自己怀里,声音淡漠地说道:“我现在的往后的生活都不可能没有你。”
郑纱榆也不继续接话,她搂住情归无恨的脖子,闭上双眼安安静静靠着,她享受这一刻的温存,他们之间难得有如此不剑拔弩张的时刻。
“榆儿,再过五天,便是除夕,我们是什么时候去冰海潭?”情归无恨见她不再说这样的话语,自然是乐意的,这样的话他半点不乐意听见。
“初一,我们初一走,”郑纱榆轻轻缓缓地笑开,她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她想永远记住这个味道。
“好。”
“无恨,我要去找一下无言,听说他彻夜未归。”
“……好。”
兴许知道自己昨天的话语说得太重,情归无恨并没有跟着郑纱榆一同去寻无言,派了一个卫队给郑纱榆让他们出宫,他则转回了乾坤殿处理朝政,临近年关,他这个皇帝反而有些忙起来了。
郑纱榆甫一出得宫门,便派遣五十多人的卫队分四个方向找,她跟着其中一队往西而去。原本卫队的领头颇有犹豫,郑纱榆一瞪眼,一句“皇后的话不好使吗”便将领头的打压下去了,她才能只带着十个人往西去。
一路往西而去,郑纱榆不断指挥那十人在附近找找,然后自己乖乖坐在马上不动声色,一副发号施令的模样,禁军见她颇为安分也就不疑有他,认真寻起无言来。
其实这个卫队主要的任务是负责监控郑纱榆的行动不让她开溜的,情归无恨表面不动声色,但暗地里的动作可不少。
郑纱榆一路寻去,越寻她分散出去的越多,留在身边的还剩下四个,终于快到了毒香山,她远远地看到了一片山林前有一个白衣身影,是无言没错!
她一个激动,轻功飞掠过去,一边激动地大叫,“无言!”
无言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他转回身的时候郑纱榆刚好扑到了他怀里,他略有惊慌地将左手藏到了身后,一手轻揽着她的纤腰,一夜无眠,他脸上半点不显疲态,毕竟是练武之人,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晚上没有休息而显得精神萎靡。
郑纱榆紧紧环住他,语速极快地在他耳边低语,“搞掂后面四个禁军,我们尽快离开。”
她说的是“搞掂”,不是杀,无言自然是懂的,而她着急的语气让他觉出了不妥,她这是想溜,她终于是找到机会带他离开了?
没在多想,无言的脸轻轻擦过她的额头,似是有意无意,四位禁军是一同走向他们的,无言只是手掌轻扬,四人一时不察,在一阵白色粉末之后纷纷倒地。
无言就是厉害,郑纱榆赞赏地亲了亲他的唇,惹得他一个错愣,脸色瞬间红了。
郑纱榆回头看了看四个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