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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好,虽然空气有些冷冽,但珍贵之极。
红脸膛亲自给我办的出监,他说那个卖车的小子在逃窜途中被捕,然后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也把杨阿四帮着偷梁换柱的事情也说了,我才算摆脱了嫌疑。
“小陆同志,这是必要的程序,希望你能理解!”红脸膛对我伸出了手,我摆摆手,苦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走出拘留所大门的时候,再次看到了耗子他们,我没有立即过去,而是伸开臂膀,再次拥抱这阳光灿烂的日子。
皇甫已经和曾小西好得蜜里调油,俩人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耗子不耐酒力,已经让我用半斤白酒放倒了。
只有沈剑还能笑得出来,随口就是一首将进酒,他声音清亮,还略带一丝磁性,这首流传千古的名篇在他嘴里铿锵而出,让人豪气顿生。
皇甫不善酒力,倒是曾小西喝了不少,还借着酒劲儿靠在了我肩头。
香风习习,酒力殷殷,我有些飘飘然
虽然我出来了,可却彻底失业了,这实在没什么好庆幸的。
沈剑拖着耗子走了,我打车送了皇甫又回头送曾小西回宿舍。
曾小西确实喝了不少,这一路上整个人几乎都吊在了我一条膀子上,胸前两团柔软也没少挨蹭,这也算是给我这个苦力的福利吧!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到了宿舍门口,曾小西醉眼惺忪地问道。
我笑了笑,“有什么好说的?我都已经失业了!”
“那有什么,我养你啊!”
我瘪瘪嘴,“切,那样我会跳楼自杀的!”
“这才像个爷们儿”她说完整个人就扑了上来。
很难想象,我的初吻竟然就这样被一个醉鬼给拿走了。
而且她知道之后竟然还很夸张地大笑了几声,还冲我调皮地眨眨眼,像极了紫霞仙子对至尊宝的那一下,还一副我会对你负责的神情,我只得慌忙逃窜。
天已经很冷了,听说前几天还下了一场大雪,只不过我在临省的拘留所里待着,真不知道外面的寒来暑往。
说实话,我还是有些舍不得,不论是减肥数十年如一日,却丝毫不见效果的刘姐,还是酒糟鼻彭师傅,还有抠门成精的杨老板。
我有时候会想,这其实就是一种类似家庭的存在。上学的时候,同学就是兄弟姐妹,老师就是父母。所以我到了车行才会觉得如鱼得水,丝毫没有什么疏离感。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却走到了一个公交站牌,上面写着各路车的停靠站点。我呆愣愣瞧了好久,顺便在这里等个出租车,已经八点二十了,不可能再有什么公交车路过了。
医大建校很早,所以在近郊,可到了这个点儿,也就没什么人了。
我在这里等了好久都没见到一辆出租车,就连打车软件都没打上一辆,天气越来越冷,我也开始冷得跳脚。
远处总算来了一辆,是一辆公交车,不管了,只要是往市里走的,先坐上再说。
我等公交车门一开,就抬脚蹿了上去,塞零钱进了筐,我才问了一句,“师父,咱们这车是到哪儿的?”
“东营盘!”司机大概有些倦怠,爱答不理的来了一句就启动了车子。
我往后走了两步,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掏出了手机。
这辆公交车已经很老旧了,走起来还吱吱呀呀的响个不停。
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我上车的时候大概?了一眼,应该是末班车了吧!
手机响了起来,是曾小西。
“喂,你回去了吗?”
“噢,没打上车,就坐了一辆公交车,是到东营盘的,到时候我在建设南口下,再打车回去。”
凛凛寒冬,能和一个大美妞煲电话粥其实是挺美的事,尤其是曾小西喝酒以后略带沙哑的嗓音,简直能融化一切坚冰。
“坐的几路啊?”
我抬头朝车厢的广告牌望去,广告牌上有不少灰尘,像是好久都没有打扫一样,我举起手机才依稀依稀辨认出上面的数字,然后随口说道:“351。”
曾小西在电话那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大声尖叫起来,震得我耳鼓都有些疼。
我不知道曾小西在那边到底遭遇了什么,于是在电话里急急问道:“小西,小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曾小西急促的声音断断续续在电话里响起,“陆渺跑,赶紧跑,这趟公交在三年前就停运了!”
第56章 鬼公交()
我登时吸了一口凉气,什么情况,停停运了?
那我坐的是什么?
这怎么又来了?
我今天从牢里出来就去洗浴中心洗了个澡,沈剑说牢里穿的衣服犯忌讳,替我换了身新的,把旧衣服直接扔掉了。
道长替我做的平安符倒是取了出来,可装包里了,沈剑一走就替我拿回去了。
手机已经没信号了,我抬起头望向窗外,本来还车龙马龙的景象已经变成了黑漆漆一团,而且车速飞快,不知道要开向何方
说实话,即便遭遇了如此众多的诡异事件,可我依旧相信生活是美好的。
我不知道这趟公交线路是重新开张了,还是如何这辆车确实有什么问题,可我既然已经上来了,就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要身后那些人不要乱动,只要司机没把我当回事,我很想一直坐到终点站看看。
周遭忽然就冷了起来,我听到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禁皱了皱眉,终于要来了么?
我上车的时候大概瞄了一眼,车上就几个人而已,而且都坐在我的后方。我依稀记得,在后排座上有一对情侣,他们前面坐着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在门口有一位中年妇女,还拉着一个小孩儿。
我不知道来的是谁,其实我对司机的兴趣更大。
不是我神经粗大,对身后的危险毫不顾忌,是因为眼前的挡风玻璃已经被一片浓雾所笼罩。这些浓雾就像蛛丝一般,似乎有形有质而且越来越粘稠,似乎已经把整个破旧的公交车都包裹了起来。
而司机却像打字员盲打一般,刹车、减挡,然后加油、提速,一气呵成。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一片浓雾中辨别方向的,而且轻松写意,看起来熟练至极。
“各位乘客,你们好,前方到站十米桥,下车的乘客请往门口走!”
忽如其来的广播声把正在沉思的我吓得一哆嗦,娘的,配置还挺齐全的。
后门开了,我没听到有人下车,可前门却上来两个女学生,手里抱着书本,头发很长,遮住了脸。我也赶紧掩住了口鼻,等她们从我身边过去,才敢松口气。
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也开始捉摸出点门道来。
那就是即便是灵属,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你冒犯了它或者侵入人家的领地。
就像古话里说的那样,人怕鬼,可鬼更怕人。
我曾经试图用现代科学去解释这种现象,因为这对我很重要。
而且我还多次同沈剑讨论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些灵属应该是生活在另一层空间里,只不过会在极端巧合的情况下,才会和现实的世界相重合,从而显现。
比如每年的盂兰盆节,大概就是一个阴阳两界相连通的日子,所以大家都会有所避讳。
而鬼物之所以会发现人,大概也是通过本能。
鬼物和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温度,人是恒温动物,身体温度会恒定在一定范围,而鬼物所体现出来的外相一般情况下就是极端的寒冷。
而恒温动物身处一群鬼物当中,自然就像光着身子挤公交一样,会引起大家的关注。
那么只要我们把温度降低,或者掩藏这种属性,也许就能蒙混过关。
而道长给我的平安符,应该是为了隔绝某种人类才特有的气息,或者干脆是一张告示,上写“内有恶犬、已伤数人”。自然会让这些鬼物灵属敬而远之,也就起到了保护的效果。
现在没了护身符,就只能把自己的体温隔绝了,冬天穿得厚实,确实也没有多少热气散发出去。
只要我捂住口鼻,身体散发出来的那点儿热气,早被车厢上裂开的一条小细缝给抽走了。
我坐在司机身后第二排的位置,也许稍稍靠前,所以上来的人一律坐到了我身后。虽然看不到身后确实让人有些发毛,可现在再起来换位置很可能被发觉,所以我掩住了口鼻,静静地潜伏了下来。
我再次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广告牌,确实是351路,那么本来已经停运三年的公交为什么又重新开了呢?而且窗户外黑黢黢一片,就像火车穿过隧道,可这隧道也太长了吧?
那个清脆的女声依旧报着站名,可整个车上没有一个人下车,难道都是往终点站去的?
我心下狐疑,本想回头再瞧一瞧身后的人,可公交车再次靠站,然后上来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大衣,拉着一个小女孩儿,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我几乎是在她上车的同时就猛然低下了头,然后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车厢那条裂开的细缝上,希望那里吹来的寒风能把我的体热带走,或者我更希望能从这条窄小的细缝钻出去!
是赵姐,鸟枪胡同那个找我补课的女鬼,前面的女孩儿自然是小玉,而她身后跟着的就是小磊。
我的心脏砰砰乱跳个不停,这他娘的果然是一辆鬼车
要不然怎么会拉这娘仨?
我听到它从车门上来,然后拉着小玉往里走,小磊也跟着往后走去。
但是到了我身前忽然停顿了一下,我能看见她尖尖的鞋尖
我没敢抬头,整个身子更加紧密地贴合在车厢上,希望能和它混为一体。
思想的速度极快,所以时间似乎被无限地拉长了,我听到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大概又来了人。那女人才从我身边离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