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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放在桌上的茶壶,竟是一下子拿起,将那茶壶对准了嘴,直灌了下去。
我心底奇异之感更是突兀:孟不凡这幅样子,和他往日的情形太不相符了,很有些乡里粗人的样子?
我回头:“师傅,你看看他!”
耳边传来咯咯作响之声,我望过去,便见师傅握紧了窗棂,手背上冒出青筋。
屋外的声音惊动了孟不凡,他利声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叶萧已随手一拍,击碎窗户,飘声而入。
情况突勿,孟不凡却丝豪不惊,眼眸阴冷,望着他:“你们终于找到了这里!”
叶萧道:“不错。”
孟不凡把手里的茶壶放下,缓缓站起身来,身上虽未着长袍,却好象依旧穿了那长袍,又恢复了那翩翩少年文质彬彬的模样,忽尔一笑,“来了,就别想走得出去!”
叶萧从窗户飞进时,我原想跟着的,但一念及师傅,便没有跟着,|“师傅,咱们从门口走进去。”
我连唤了两声,师傅却没有答话,正是站在窗前,面无表情,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师傅,师傅?”
他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我们走吧。”
他带头往门口走了去,走到门口,却是停下了脚步,顿了一顿,这才推门而入。
孟不凡转过头来,正对上师傅,笑了:“还有什么人,都一起叫了出来吧。”他道,“这个地方,原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倒是提前了许多。”
他沉静的样子让我感觉不妙。
他伸手敲了敲桌子,面前的桌子忽地转动起来,他坐着的椅子也随着转动,紧跟着,我们所站之处的地面开始晃动,如波浪一般,我见势不妙,忙足尖一点,拔剑而起,直向孟不凡刺了去,我看清了孟不凡脸上现出的惊慌,眼看那剑尖就要刺进孟不凡的额间了,却听见师傅唤了一声:“月牙儿,别”
我回头,师傅脸上现了恳求,我的手一顿,剑尖在半空停住。
可这个时侯,屋子里的桌椅台橙已起了大的变化,孟不凡面前忽然出现一个栏栅,把我和他隔开,他身影急速往后退去,脸上惊慌变成了得意。
在我刺向孟不凡时,叶萧冲向窗子,这原本是我们配合得极默挈的方式,一个直中目标,另外一个,便寻找退路。
可他没有想到我没有击中目标,而这个屋子的机关却也转换极快,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他还没有逼近窗户,那扇普通得不得了的,残破之极的窗户,忽然间便变成了铁铸的栏杆。
他的刀砍在栅栏之上,冒出了三两点火花。
等我们醒悟过来,才发现,我们被困在一个三重的铁笼子里,事情还未完,紧接着,地面裂开,冒出一个大洞,那铁笼子直直地向下坠了去。
我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身子在直速地下落,一个瞬时之后,耳边传来重物落地之声,我的身子往上弹起,我忙一把抓住那铁栅栏,唤道:“师傅,叶萧,你们可有事?”
隔了许久,师傅和叶萧才回答:“没事,你放心。”
四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忽然之间,
灯光渐渐变亮,照清楚了四周围墙壁上的花饰纹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粗极大的柱子,柱子之上,绘着腾飞的矫龙,白玉的台阶一级一级的往上,在栏杆围住之处的宝椅上,坐着的,便是孟不凡。
手里尤自拿着刚刚的那茶壶。
“只来了三个人?”他笑了。
“不错,就是我们三人。”我扬声接口。
他把茶壶放在身边的茶几上,一步步地走下台阶,眼眸之处似有笑意,却似没有,他走到离铁笼不远之处,“以为三个人便可以解决了我么?”他抬起头来,眼睛落在龙柱之上,“还是这么瞧不起我?”
我不明白有几个人来对他真这么重要?
但我知道,这个人很变态。
以我的判断,他只怕是认错了人。
叶萧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向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叶萧从袖子里悄悄拿出刀子,往铁笼子割去。
那刀子削铁如泥,我怎着他的暗号,他暗号一出,我便向这孟不凡发难。
我向师傅悄悄的眨眼,可师傅站在铁笼子里,眼眸低垂,望着脚底下的铁栅栏发呆,什么反映都没有。
正在此时,孟不凡拍了拍座位,中央的青砖裂开,露出了青砖之下那浓浓燃烧的火焰,他满脸的百无聊赖:“知道这是什么么?是火油,存了好些年了,一点儿都没变坏,以前的人拿来处置囚犯的,名叫烤串烧,其实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好,一点儿都不名符其实,装在铁笼子里,哪里象烤串烧呢?又没把你们一串串地串起来烤?我看得出,你们的武功很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吧?但你们的运气不好,有什么办法?”
他一拍左边扶手,我们的身子便感觉在动,不,是铁笼子在动,缓缓向那火焰燃烧处移了去。
隔不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了那火焰的热力,透过衣服,烤得皮肤生疼。
第105章 火焰()
铁笼子到了火焰上边,缓缓往下降了去,一寸一寸的,每降一寸,热力便强了一分。
我忙转头,问叶萧:“怎么样?”
叶萧的脸显得很沮丧,悄悄地道:“这笼子不知由什么制成,割不断。”
我急了,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把针来,一举手,便想往孟不凡那里投了去,心想擒贼先擒王可还没动手,又被师傅拦住了,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向我摇了摇头。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你再阻止我,我们真变成串烧了!”我急道。
师傅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孟不凡,忽道:“跌到了五齿耙上,会很痛很痛,小秋,别怕,采些九香虫便能止痛了,爹和你一样,也受了伤,但是爹不痛,小秋也不痛”
师傅弯下腰去,把衣服别在腰间,缓缓地挽起了裤腿,他的腿上,有一条狭长的伤疤。
这伤疤让我感觉很眼熟,叶萧道:“那孟不凡手肘之上”
不错,同样的伤痕,由同样的利器造成!
孟不凡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现了恍惚之色,仿佛有点儿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铁笼子还在下降,我感觉到了脚底被火焰烤着,忙跳了起来,攀住铁笼子顶部,将身子半悬在空中,叶萧也学我的样子,半悬了身子。
只有师傅,半仰着脸,看着孟不凡,一动不动,忽地,那火焰一舔,便烧着了师傅的裤角,我急叫:“师傅,师傅,快点上来!”
师傅依旧没动。
我和叶萧正要下去,把师傅拉了上来,可此时,孟不凡动了,他脸上现了少有的慌乱,急速地拍着右边的椅子扶手,随着拍打,铁笼子缓缓上升,竟是离炎焰越来越远。
可师傅烧着的裤腿火焰持续漫延,直往他上身烧了去,我忙跳了下来,帮师傅拍打着身上火焰。
师傅穿着丝绸的衣服,这巾料极易着火为了来孟府,我也穿了一身好衣服,也是由丝绸制成,于是,拍了两拍之后,我的身上也着了火。
叶萧急了,围着我们两人团团转,见火就拍,直招呼我们,“快打滚,快打滚”
可这铁笼子实在是小,装一个人有余,装三个人便有些挤,哪里有地方打滚?
于是,我们三人的身上全都着了火。
惨了惨了,身为一名杀手,没被人杀死,死在别的杀手的手里,却被火活活地烤成串烧,这是不是老天爷看我喜欢吃,所以成全我,让我死后成为烤猪?
如果有人喜欢吃人肉的话。
我思绪万千。
叶萧道:“酥油饼子,你还不快把身上的火弄熄,直吞口水,干什么呢?”
我道:“叶片儿,我闻到烤肉的香味了,忽然间肚子就饿了”
叶萧跳了起来,一巴掌就往我背后拍了去,一把拍熄我后背的火。
我们俩人在笼子里左突右转,唯一没动的,就是师傅。
眼看眨眼之间,我们便要被火焰吞灭,可此时,却见孟不凡急速地往大殿角落里跑了去,跌跌撞撞的,却有些狼狈,等他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手里却提了好大一只壶,他打开壶盖,就往我们身上浇了去,壶里的液体一下子全倾泻在我们身上,我闻到了强烈的药味儿。
可这火烧得确实有些大,他那壶水一下子便倒完了。
他便又往殿角跑,转眼之间,又拿来了一只壶,朝我们身上直泼,如此反复,直泼了四五次,才将我们身上的火焰全都扑灭。
而他,却是狼狈不堪,在笼子外边呼呼直喘气。
壶里装的是药水,那股浓烈之极的药味儿更为浓了。
有些甜腻,更有些苦意。
孟不凡丢下了手里的大壶,发丝沾在两鬓,狼狈不堪:“你是谁,到底是谁?”
他离我们近了,我便看得清楚,此时此刻,他原本光洁如玉的面颊,竟起了层细纹,特别是眼角,那细纹更为清晰。
他从一位青春年华的翩翩公子,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的目光,没有望着我与叶萧,直直地盯着师傅,眼睛一眨不眨。
师傅也朝他望着,脸上的神色让我见了有些想哭。
两人这是怎么了?
只不过,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先出这铁笼子重要,不管两人这是怎么了,孟不凡手下留情,为的是师傅,于是,我扯了扯师傅的衣角:“师傅,让他先放我出去!”
师傅没有答话,孟不凡听见了,“出去?你告诉我,他是谁?”
他侧过头来望我,手指指着师傅,那眼神瞧着,让人觉得凉嗖嗖的。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刀子,计算了一下从笼子达到他身上的距离与角度从我这个方位,成功率很低,于是,我向他招了招手:“这可是个秘密,你过来,我告诉你。”
孟不凡很精明,我原本也没打算能哄得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