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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贰×颁粜【樱lub。/lara' 《孽伦》BY:净然'楼主' 作者:eillenz 发表时间:2008/01/05 16:25收藏 修改 加精 置顶 锁定 标题 来源 删除点击:5305次'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兰色调'209。133。27。102/GB/literature/li_homo/100108458/index。asp
1
孽伦 (父子、失控)
序
黑暗之中,慢慢变质的感情。
再没有人能制止这失控的关系。
一、
“林默同学,後天家长日,你的家人会来吗?”老师面无表情地说。
“不会。”我沉默片刻,缓缓回答。
“我不管你是学年第一名,在学校谁也没有特权!”老师不近人情地道,“後天不论是母亲也好,父亲也好,总之随便一人要来。”
我垂下眼帘,向老师躬身後一言不发离开。
後天的家长日,我的双亲谁也不会来。
再说下去也没意义。
在走出十多步之後,我才隐隐听到另一位老师对我的班主任说∶“你也不要难为这孩子……他的妈妈在小时候已经死了。听说爸爸……”
母亲啊。
彷佛是很遥远的人。
母亲,在我四岁那一年死了。
我不觉得伤心,也不会觉得悲哀。不是因为年龄太小,我在更小的时候已经懂性,母亲的离开代表什麽意思,我非常清楚,之所以没有感到失望,是因为我还有父亲。
母亲在家中一向没有尽责,她最喜欢做两件事。
——吸毒和抽烟。
很怪异吧?身为人母的她沉沦在烟与毒的世界。
她清醒的时候,只会窝在夹小家中的一个阴暗角落,身体不断发抖,喃喃自语,双目毫无神彩,空洞地凝视前方。有时会用微颤的手指夹起烟根,吐出一个一个白蒙蒙的烟圈,这时的她看上去比较平静,不会自言自语,只是同样不会和任何人说话。
毒瘾一旦发作起来,她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五官扭曲,四肢抽搐,疯狂地伤害自己伤害旁人。
在我一岁的时候,父亲曾经送她到戒毒所,只是出来不到半个月,她不知从那儿找到毒品,又再一次上瘾。不是别人诱惑她,我们都知道是她自己主动沉沦。
那次之後,父亲再没有说什麽。
当母亲毒瘾发作,父亲会带我到公园躲避,待时间差不多才回去。
晓是如此,我依旧少不免会看到母亲吸毒的情况。
她先会熟练地将粉状的毒品倒进针筒,然後找来一小杯清水,将针筒注满大半,轻轻摇晃,几分钟後待粉末完全溶解,便把针筒内多馀的空气往上挤出。毫无羞愧地在我面前脱下长裤,用力地拍打大腿内侧,看准浮现的血管然後把针插上去,把毒品都打进静脉之内。
母亲的表情镇定,甚至是平静,一直维持打针的姿势彷如一尊雕塑。
片刻,她的表情一舒,脸上会出现从所未见的轻松,然後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发出奇怪的笑声。
由始至终,我都是旁观者。
有时父亲会拥著我哭泣,说是他害了她,我却总是抱著他什麽也不说。我觉得父亲错了,没有谁害了谁,母亲吸毒是她自己选择。也许那小小的白色粉末比我们更重要,所以她才会放弃我们。
我们的生气在这样的沉默的日子中,一点点被无声地杀死。
活著是为了什麽?
我不知道母亲的想法,至於父亲大概是为了我。
2
我们的生气在这样的沉默的日子中,一点点被无声地杀死。
活著是为了什麽?
我不知道母亲的想法,至於父亲大概是为了我。
那一个晚上,和过往千百个夜晚没有分别。
平静中潜藏沉沉的抑压。
是人,也是家中窄小的地方,空气很闷。
母亲夹著烟的手指轻颤,嘴唇乾燥,一头及肩长发哑黄枯旱。她忽然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我知道这是毒瘾发作的症状。她一如以往,动作如流水地替自己注射。
只是,这次注射後有一点不妥。
她的神情不再平静,两只眼睛倏地睁大,喉咙发出像野兽的低重喘气声。母亲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在地上不断打滚把桌椅撞翻,她的身体擦出不少伤痕,但也没有停下来。
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五指用力地扯破身上衣服,彷佛有什麽要破体而出。我留意到她颈项的血管奇异地浮现,手脚青根怒起,一抹不沉常的红色出现於她素来苍白的脸上。
然後,我听见她第一次对我说话。
“救、救……我……”
原来她的声音没有想像中悦耳,也没有别人母亲的温柔,只剩下对生命的眷恋和不甘心。她眼中的我,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一根救命草。
我救不了她,就像父亲也救不了她一样。
她圆睁的双目带著难以相信的神情盯住我,直到像死鱼般凸出失去生气。
父亲回来把缩在一角的我紧紧抱在怀中。
当晚,我们为了不同的原因,同样地失声痛哭。
原本夹小的世界变得更小了,只剩下,我们二人。
母亲死後,生活还是继续下去。
说真的,日子好像活得更轻松。一扫往日的阴霾和沉重,父亲忧郁的脸容也慢慢舒开,眉头不再老是纠结一团。
3
我从裤袋掏出钥匙,熟稔地打开家门。
家中没有声音静悄悄一片,这并不代表没有人。我放下书包换上拖鞋,穿过客厅直接走进睡房。我的家地方不大,只有大约二百来尺的实用面积,除了厨房浴室,免强是一厅一房的格局。
方推开房门,入眼是父亲平静的背影。
我尽量放轻脚步,不想吓到他。
“父亲,我回来了。”我走到他面前,跪坐下来对他说。
“嗯。”他的眼球微微一转,淡淡地回应一声。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他放在椅把上的手,替他放回大腿上的毛毡内。“这两日天气变冷,别著凉。”他的手摸上去有点冰。
“父亲,你口喝吗?要不要喝水?”我没待他答覆,便匆匆跑进厨房,倒了半杯温水,用嘴唇试试温度,才回到睡房给父亲。
我把杯子送到父亲的嘴边,贴著他苍白的唇瓣,按著他喝水的速度,一点点倾斜杯子,让他慢慢饮下。虽然动作细腻,还是有些许水溢出嘴角,温水沿住他的下巴流成一道小小的水痕,沾湿了白色的衣领。我赶紧取过抹布,替他轻轻拭净。
“还要吗?”
他呆呆地盯著我手中抹布。
“父亲?”
“小默……”他眼神空洞地看著远方——这神情,就像当年的母亲。我很讨厌这种目光。那儿有什麽可看?为什麽要同样地望向明明什麽也没有的地方。
“你别再管我了……”父亲的眼睛终於找回焦距,视线落到我的脸上。“别管我这废物。”
“父亲!”我不安地叫出声,“你不是废物,我会永远照顾你!”
我不想再从他口中听到半个字,於是拿起还剩小半水的杯子往他嘴巴倒,一时没留意力量和速度,水都自他嘴角流下,甚至泼出洒落他的胸襟。
我立即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後悔。
“对、对不起……”慌忙地用布帮他抹乾,只是那麽大的一滩水……我不敢看向父亲的脸色,内心紧张得发虚。
“你看,我是个连杯水也不能独自喝的人。”父亲声音幽幽的不著边际,“你守在我身边,只会拖累你的人生……”
4
“你看,我是个连杯水也不能独自喝的人。”父亲声音幽幽的不著边际,“你守在我身边,只会拖累你的人生……”
“这样的生命,我活著也觉得累。”他语调平静,“终生躺在床,坐在轮椅上,什麽也由别人服侍。和婴儿相比,我只是会说话而儿。累了,要你抱到床,渴了,要你倒水,饿了,要你喂饭,衣服要你帮我穿,洗澡要你动手,连到洗手间也……”
“别说了!”我莫名其妙地愤怒起来。
这些每天都在做的事,我从来不觉厌烦,也没有反感。只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感觉特别难受。
不知是惊讶於我的怒意,还是什麽原因,他果然沉默了。
我抬起头,对上他空洞的眼睛。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这是我对他,永不变改的承诺。
从母亲离世那一天,从你抱著我痛哭那一刻起,我们的人生已经紧紧绑在一个圈子上。
“这衫弄湿了,我替你换衣服。”我丢下一句话,匆匆跑走。
从衣柜取出一件新的替换衫,我将脸首都埋进散发著清新香味的衣衫之中。家中大小家务几乎都是我亲手打理,除了每逢周二和周五午间时份,会有一个义工来看顾父亲之外,有关父亲所有事务都由我一力承担。
别说年龄大小的问题,人的潜力无限大,当事情发生了,你便会有相对的能力。
我尽力了。
什麽事也办得妥妥当当,希望父亲不用担忧。
他怕影响我学业,我每天半夜爬起床苦读,由小到大,奖学金都牢牢找在我的手上。
他怕我发育期间,吃得不好,我疯狂阅读有关营养学的书籍和世界各地食谱,做出一道道不逊色於餐厅的菜肴。
他怕我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失去快乐失去朋友,我便高高兴兴地把学校的事与他说,将同学间的趣事当成自己的,在他面前绘声绘影地上演。
把这个家照顾得一尘不染,把书念得年年考第一,把自己养到一百七十多里米高,我已经尽力了。
真的,尽力了。
我以为,这就是你想要的。
5
拿著新衣,我回到房门前,看见父亲躺在轮椅上消瘦了不少的身躯,立时收拾起心情,一脸轻松地走过去。
“父亲……”我轻唤一声,发觉父亲闭上眼睛,头倾轧一旁,呼吸平顺有序。
睡著了麽?
他的脸容祥和平静,长密的睫毛在眼窝下形成两扇阴霾,配上病态般苍白的脸色,使他看起来更显脆弱。在小时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