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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觉此处,苏肆安不禁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只想着,实在不行,还是退房再去别家的。
这余掌柜的盛情,可是一般人吃不消的。
苏肆安等人这边早饭还未吃完,那朋来客栈忽然闯进了一群持枪的官兵。
难不成还是被发现了?苏肆安等人在心中默念,那周得意顿时也清醒了不少,就连这肉拳头都在桌子下面,偷着握了起来。
李五的右手,也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宝葫芦,有大黄在,一切万无一失。
“谁是曲芳和曲茗?”
为首的兵头头发了话儿。
苏肆安这才会晤,难不成这群官兵,并不是为了他们而来,为的是国民证上的曲芳曲茗两兄弟。
“我。”
苏肆安举了举手,从怀里套出了昨天刚买国民证。
第148章 相公uAiG。()
按理说,这证件绝对是万无一失的。难不成,那曲家两个兄弟也是逃犯。
那兵头头接过苏肆安的国民证,又把周得意那个也要了去。
“进来,认认是不是他们两个。”
不时,打客栈门口,又进来一个肥粗矮胖的中年男子。
那男人看着该有小五十岁,穿了一身藏蓝色的毛领儿大褂。头发不多,稀疏的可以看见头顶的头皮。紧接着便是一张三层下巴的圆脸,那圆脸上还嵌着一双溜儿黑的豆子眼,看着面相,便不是个良善人。
这胖男人进了客栈,刚看着苏肆安和周得意时,也先是一愣。
又转头撇了撇那曲芳和曲茗的国民证,好像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对,长官。这俩人就是曲家二兄弟,这卖身契就是他们俩签的,我给了他们哥俩五十块大洋,谁知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拿了我的钱,一扭脸就他妈跑了。”
那胖子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他认出了苏肆安和周得意根本就不是曲家二兄弟。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说破?苏肆安着实感到有些好奇。
并且,既然胖子已然这么说了,苏肆安和周得意也只好跟着顺坡下驴,不管那曲芳的曲茗究竟犯了什么王法,怎么也比苏肆安和周得意本身要强的多。
兵头头听了胖子的话,又上下打量了苏肆安和周得意一番。
忽的回过头去,对那胖子讪笑道。
“洪老板的确有眼光,赶明我得上您那坐坐。”
兵头头说完,随便招了一下手。便有那持枪的小兵,上前把苏肆安和周得意双双钳制住。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周得意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兵头头闻言,回答的倒还算明白。
“你们还好意思问我?是你们自己上赶子签的卖身契,自卖自身,要在那洪老板的‘闲鹤居’里做工。这边收了钱,那边可到好,竟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儿。
洪老板宽宏大量,没有报官处置你们。还肯留你们在他处做工,跟着洪老板,那是你们的福气。我这就是要把你们送回‘闲鹤居’去。”
“走吧。”
洪老板一声令下,那些持枪的士兵,纷纷压着苏肆安和周得意出了门。
李五见状,忙要上前阻拦。却不料,被那望风的余掌柜无意之间拌了一脚。
李五登时一下子摔了个大马趴,就连腰上的宝葫芦都滚出了好几丈远。
屋里的人,明显的听道来自葫芦里的一声惨叫,不好,大黄在那葫芦里,一定是受了伤。
银川见李五摔的好似有些严重,忙上前去掺扶。
那银川好不容易才把李五拽了起来,李五起了身,有一瘸一拐地去门槛处捡葫芦。
等这一套程序下来,那苏肆安和周得意早就被押着拐没了影儿。
李五登时亦是没了主意,倒是银川记得清楚。
“掌柜的,劳烦问您一句,方才他们说的那个‘闲鹤居’是何处啊?”
余掌柜闻言,忽的舒展了眉头,满面春风道。
“‘闲鹤居’你们还不知道?那可是鹿城里数一数二的相公堂子。不曾想,我和这曲相公还是有缘分的。”
“相公堂子?”
银川有些发蒙,她一个姑娘家家,从前整日的都埋在苏府里头,也没有时间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哪里会知道什么是相公堂子?
“那是什么地界呀?茶楼还是饭庄?”
余掌柜见状也不言语,只笑的如春风拂面。
这李五见银川是什么都不知,忙偷着在她耳边小声道。
“相公堂子就是男人们取乐消遣的地方,男妓寓所。”
“什么?”
银川忽的瞪大了双眼,“那少爷和表少爷,岂不是要……。”
有些话儿,银川一时没敢说出口。但她知道,男人们进了那种地方,怕是不会好过了。
却说这苏肆安和周得意被人当成了曲芳和曲茗,押回了那‘闲鹤居’。
这人,只要是一进到‘闲鹤居’里头,可就是难逃喽。那闲鹤居里里外外单单是打手也得有上百号。
苏肆安和周得意都是大男人,匝一看到闲鹤居的大门,就已然知道了这是个什么地界。
相公堂子是自清朝就有的。
这得从世祖进京之后立下的规矩说起,那时是禁止嫖妓的,特别是禁止官员嫖妓。
康熙帝曾立下大法:嫖妓的官员,为首者斩,从者发配到黑龙江;
嘉庆皇帝也立下这样的法:嫖妓者,杖打八十,并将其房屋充公。
一直到了光绪时,还有这样的法:嫖妓者,判以十五日以下十日以上的拘禁,或缴纳相应的罚金。
由于有这样的法律存在,清初期时。八大胡同便也没有形成气候。
但是,即使清政府法律最严厉的时候,也只是禁嫖妓,并不禁玩相公,所以那时的官员便剑走偏锋,改玩妓女为玩相公,并且,竞相攀比,相当厉害。
而这相公究竟是何意?
相公即是幼年学戏的孩子,年纪总在十三四岁,面目清秀,应酬周到。
相公最要精挑细选,以苏州为上,扬州次之。
所谓扬州瘦马,多是几岁的孩童从小买来培养,十三四岁正式坐台,胡子一长出来就退休。
从小教以琴棋书画,题笔正面能画扇面,背面能题字,坐下能抚琴,站起能任小唱,能唱散曲小曲,能用琵琶、弦索、檀板、月琴伴奏。
还能唱昆腔,不限行当,但多是一些生旦戏,如《琴挑》《游园惊梦》《小宴》等。
他们在酒局上能主持酒令,对联、字谜、投壶、射覆、围棋、双陆、纸牌、麻将样样精通,雅俗共赏。
亦有说那相公是因为与“像姑”谐音,取其像姑娘之意。所以但凡是相公,一般都是貌美娟秀,身段婀娜,腰肢柔软,盈盈可握的文弱之像。
那朋来客栈的余掌柜就有这么几分风貌,只不过年岁大了,也就出师了。
这相公堂子的老板,即是师父。这些相公也可以娶妻,妻子是不用陪客的。
出师后方可自立门户。出师指的即赎身之意,须缴一笔金钱与师父。一般相公们年岁大些,最大不过二十五岁,也就都该出师了。
有的红角儿,平时接客攒的体己钱多,出师时交了赎身的金银,自己还能剩上一大笔开销。便可以转行,开酒楼,开客栈,开茶馆,开商铺。
却说这苏肆安和周得意被抓进了相公堂子,那个带他们来的洪老板人就是他们的师傅。
“洪师傅,我们兄弟二人究竟欠您多少银钱,你容我们回客栈,加倍还给您就是。这相公堂子的活儿,我们兄弟二人可是万万做不来的。”
苏肆安拱了拱手,颔首低眉。这叫先礼后兵。
那洪老板随处往大堂上一座,这边就有专门给你茶童来给递毛巾,倒茶水。
洪老板方才和那些官兵走了一身的汗,接过手巾,先是抹了把脸,然后往桌子上一扔。
“我知道你们不差钱,这国民证的价格不便宜吧!
我是看你们模样长得好,虽然年岁大了些。但也算是个老雏,就你们这光景,我敢保。在我这里做的三年五载的,我让你们出师时,各个都是金山银河,娇妻美妾,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苏肆安和周得意闻言,连忙摆手。甭说他们不缺钱,就算是如今已然到了穷途末路,也不能上赶子卖屁股呀!
那洪老板见状,仍是继续劝慰。
“休要磨不开脸,有些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你们若实在适应不了,就先从打茶围,出园子开始。”
所谓的打茶围。
就是客人亲自或派人到相公堂子去点名叫相公,或者与相公一起喝茶聊天,或者是听善唱的相公弹唱一曲。
客人进门,照例由师傅或相公亲自端茶,由相公亲自端出干鲜果品来,行话叫做“装干湿”。
临走的时候,就把茶资放在果盘中,给相公赏钱,这叫“盘子钱”。
当然,愿意多给,更显得客人有气派。实际上这是客人与相公“联络感情”的手段,也是客人选择相公的过程。
一旦客人选择好了相公,接下来便是出园子。
客人在外头订了饭庄或戏园子,给赏钱叫相公去陪。一般相公们出园子都是风雨无阻的。
这打茶围和出园子,亦都是在联络感情的阶段,客人和相公之间感情深厚些,日后才能拉住客人,多添收益。
苏肆安和周得意虽然都没有逛过相公堂子,可是窑子他们可是门清。
甭管开头说的多么好听,这茶围一打,园子一出,再高贵的窑姐,最后都得乖乖的献身伺候。
这相公堂子就是个摆明了的虎口,他们一定是万万不能跳的。
那洪老板见苏肆安和周得意二人没反应。顿时火冒三丈。
“好小子,敬酒不吃罚酒。今儿我就明摆着告诉你们。只要是进了老子的‘闲鹤居’,论你是天王老子,他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