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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郑府上空黄烟弥漫,一阵阴风刮过,院子中央的法台随即坍塌,那做法的老道士竟被吹的没了踪影。
待黄烟散尽,一只一人高的黄皮子站在李五身侧,歪着头,肿着右边的脸颊,嘴角还渗着血,模样有些凄惨。
“我下手也不算太狠呀!”李五摸摸黄皮子的右脸,有些心疼。
大黄闻言悠悠道:“我不小心咬到自己舌头了。”
郑钰霖见势不妙,抬腿便想逃。
周得意连忙捡起了木剑。一把将其拔出,大喊一声“出”。雪鹛的魂魄便幽幽的凝聚在一起。霎时站在了郑钰霖面前。
郑钰霖见了雪鹛的魂魄,还是她死那天的样子。一身素雅的旗袍,腹部以下却满是鲜血。
郑钰霖呆呆地站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没想到你真真欲置我于死地。”
雪鹛垂着眼眸,魂魄有些虚弱,语气有些幽怨。
“是你自找的。”郑钰霖忽的癫狂起来。面部抽动,及其狰狞。
“我也不想啊!我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可是那些山贼有刀,他们杀人的。你就配合他们,你本来就是个婊子,非要当什么贞洁烈妇。”
郑钰霖把责任全部推脱到雪鹛身上。哪怕那个因她而死的冤魂就现在他的面前,他也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那般平和幽静的雪鹛和面目可憎的郑钰霖站在一起,孰是人,孰是鬼,竟有些分辨不清了。
“还记得那时我有了身孕,你送我一条鸳鸯锁。你同我说要与我白头,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雪鹛声音轻柔不带一丝怨气。
“雪鹛,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是我懦弱,是我该死,是我害了你,我求求你原谅我,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来赎取我的罪过。”
郑钰霖忽的跪在地上,痛哭起来。他受不了雪鹛看他的眼神,那双美丽的眸子就那么紧紧凝视着他。好似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雪鹛轻轻的笑着,“你可知,我有多少刻都想将你碎尸万段。可是我却凭什么恨你,恨你负心,恨你弃我于不顾,恨你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是我自己下作,偏偏要赎身与你私奔。可是,就连我惨死做鬼,却还是痴痴的放不下你。”
雪鹛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郑钰霖,那时他是斯文的公子,她是楚馆的妓女。他曾一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也许从一开始便走错了,他们地位悬殊,又怎能在一起。
雪鹛也知道郑钰霖并不是不爱自己,他曾用全部积蓄为自己赎身,他曾为她忤逆父母与自己私奔。只是那份宠爱,远远抵不上生命重要。
雪鹛转过身去看着苏肆安。“或许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如今雪鹛心愿已了,还请公子助我轮回转世罢。”
苏肆安沉默的点点头,又转身看像大黄,只见大黄呵了一口气,吹出一张符纸。默默念起了口令,冲着雪鹛身上一划,雪鹛便顷刻烟消云散,堕入六道轮回。
郑钰霖见雪鹛已经消失,更是哭的喘不过气来,此时众人只见空中坠下一条鸳鸯锁和一只丝帕,是雪鹛常常擦泪的那只。
郑钰霖把手深入怀中,掏出了另外一条鸳鸯锁,紧紧的把两条鸳鸯锁握在手里。
只见丝帕上工工整整的纂着一首词,是雪鹛的字迹。
“红颜薄,妾薄命。寥寥世人皆薄幸,平生日夜眷相思,谁料相思却成病。
红颜薄,妾薄命。凄凄哀唱不成令,昨日郎赠鸳鸯锁,今日孤坟锁断冷烟轻。”
第14章 杀妻()
苏肆安等人从遂昌镇回来时,正赶上苏家三姨太杜莺歌和长女苏唤子从杭州安靖寺礼佛归来。
管家吴桂元忙的不亦乐乎,苏唤子自幼便和吴桂元亲近。两人相处便如同亲人一般。吴桂元又是个老独户,一辈子没娶过婆娘,便把唤子往心眼里疼。
那三姨太杜氏的房间就在李五处不远,几人一来二去便熟络了起来。
杜氏常年吃素,苏唤子亦是如此。三房里但凡有些像样子的糕点果子,都少不得给李五留一份。
那杜莺歌少了支右手,是让人拿着刀从手腕处齐齐剁下的。苏唤子模样,性情都是难得的上等,可又偏偏是个哑巴。
后来苏肆安告诉李五,原来苏唤子三岁时生了热病,那时正赶上三虎的母亲秦氏病故,苏府上下赶着发落秦氏的葬礼,便把唤子的病给耽搁了。
待几日的葬礼过后,苏唤子的病愈发的严重起来,烧坏了嗓子,完全不能发声了。
“那三姨娘的手呢?”李五好奇的打探道。
苏肆安又依依讲道,那苏三虎当年年轻气盛,眼见唯一的女儿成了哑巴,二姨娘又从中煽风点火,说了不少杜氏的坏话。苏三虎一气之下,便砍下了杜氏的右手。
自从杜氏失了右手,便同苏三虎彻底断了夫妻情分。就此在房间里摆了个观音像,整日吃斋念佛,成了半个真尼姑。
三虎事后也颇感后悔,又不知怎么补救,只好吩咐下人给足三房的供给用度,但凡三房的需求,一切放在苏府的第一位。
却说转眼便又过去大半个月,此时正赶上端午,苏府上下无论主子,仆人都纷纷换上了新衣。苏三虎又亲自做包了红枣粽子分赏给大家。
苏肆安也换了一身新的深黄格子的呢料西服,端了一盘粽子去了李五处。
李五还是往日里穿的一身素白绢布道服,倒是因天气暖了,换了双新鞋子。鞋子是前两日三姨太给她备下的,当时三姨太给她看了十几双鞋面的花样。她单单选了这双白底牡丹花的。又喃喃自语道。“唯有牡丹真国色。”
苏肆安看她也没穿新衣,又一个人自顾自的倚在窗旁发呆,便笑着问她。
“今儿是端午,你怎么没了兴致。倒不像是你了。”
李五看了看苏肆安,端着粽子,一身新装,格外的英气俊郎。“银川姐给做的?”
苏肆安看了看手里的粽子,道:“不是,我爹亲自做的。他后清时期不是做厨子的嘛!总想着露一手。里面大枣是我爹专人让人从沧州捎来了,甜的很。”
李五又转回了头,自顾自地看着窗外。又像是回忆起什么。
“我自幼在长白山长大。以前每到端午,家家都会吃粽子。我一人在外漂泊,从来都是捡到什么,要到什么便吃什么。有一年,也是端午节,我在一户人家外捡了扔掉个粽子叶,上面还粘着米粒,我就一点一点的把那粽子叶舔了个干净。你相信么?那是我第一回吃粽子。”
李五正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可是又生生咽了回去。
……
傍晚,苏肆安让丫鬟雨秀给李五送去了一盘粽子,大枣的,红豆的,咸肉的各种味道都全了,连带着一身新的绸缎玉白纹的长袖道袍。至此无话。
零星到了深夜,苏肆安便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女人冲他哭诉,可是他却看不见那女人的在哪,更不知道她的模样,只能静心的听她娓娓道来。
原来,那个女子叫叶春娘,是衢州府临县的柯城九华乡人。那叶春娘今年二十又八,祖辈都是务农的。她十六岁时经媒人介绍嫁给了同乡里一个叫陶川的铁匠。
成亲前两年的日子倒还好过,那陶川父母都是本分人,待叶春娘如同自己亲闺女一般疼爱。陶川也有一副好手艺,两口子整日里倒也恩爱。
后来过了两年,陶父陶母相继去世。陶川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的喝酒,赌钱。若是赢了倒好,还能给家里添几个新菜。若是输了钱,便回家里关上门毒打叶春娘。
叶春娘本是个老实人,每次挨了陶川毒打,也不敢声张。有一次,叶春娘正怀了两个月的身孕,陶川输了钱,还喝了些酒,回来又打她。春娘反抗,陶川便按着她的头往水里溺。然后又踢她的肚子,说是要剖开看看里面是男是女。叶春娘求饶不得,便跑去乡里报了官。
怎奈那乡官牛福贵是陶川的堂兄弟。便理也不理叶春娘,眼睁睁的看着春娘被陶川带回去,接着虐待。后来春娘小产,再也不能生养。
半个月前,陶川又赌输了。把家里的八间砖房输了六间。陶川正赶上气劲,又在饭馆喝了一斤多白酒,回到家荡荡悠悠的锁上上了房门。
叶春娘知道又要挨打,这些年她身上大伤小伤不断,早就习惯了。可是,这次陶川拿起往日打铁的铁钳,烧的通红就往叶春娘身上烙。叶春娘疼的满地打滚,被铁钳烙到的肉,当时就烧糊了,冒起一股黑烟。门被锁着,春娘跑也跑不掉,就任由陶川拿着铁钳一下一下的往她身上烙。
后来,春娘疼的昏了过去,陶川就骂她是“骚婊子,还他妈装死。”拉着扯着她的头发往铁炉里按。一缕幽魂便这么死在自己丈夫手里。
那陶川见叶春娘真的断了气,又怕被人发现,便连夜把春娘的尸体,用刀剁成一段一段的。一块块添进了打铁用的铁炉。可怜叶春娘,惨死连个全尸也没留下。
却说苏肆安自听了叶春娘的故事,便一直神情恍惚。一连几日也食不甘味。他一早就告诉了李五和周得意,却因那周得意迷上了凤瑾,整日的往满春楼跑,便怎的也不肯出发。
也是可巧,自打苏三虎等人知道真正有本事的是大黄以来,众人便对大黄格外殷勤,李五却被晾到了一边。不止给大黄专门的丫鬟伺候。顿顿饭都专供一只泰和楼的烧鸡。
常言道,’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那大黄一天三只烧鸡吃着,估计是积了食,一连几日不见大便,浑身也没了精气神,法术也不灵验了。
端的是没了办法,苏肆安便只能和和李五两人拿了些乱七八糟的符纸和丹药,驾着马车去了柯城九华乡。
九华乡离衢州府不远,苏,李二人快马行进,当日下午便到了地界。又一直沿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