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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也是牌桌上的一把好手,对这些小作坊,暗门子的便是门清。
乍一进去,里面倒还阔宽。一张押宝的大长漆木桌,四个骨牌场。老少爷们儿的挤满了人。
但看那些赌徒,“大,小,开,豹。”的叫声一片。
赢了的拿钱咧些嘴笑,输了的哭丧着脸继续下注。老话讲的好,多赌必输。无论你是神仙鬼手,还是八方阎罗。只要沾了这个赌字,没有不输的。今儿不输,还有明儿个。不落得倾家荡产,谁能收了手。
便如同江南民间的一首民谣,《劝赌歌》一般:
“正月雪花纷纷扬,流浪汉子进赌场,
赌起钱来全不顾,输去田地怨爹娘;
二月杏花出园墙,婆娘劝赌情义长:
劝侬家公勿要赌,做个安分种田郎;
三月桃花正清明,姐妹劝赌泪淋淋:
劝侬哥哥勿要赌,勿负姐妹一片情;
四月梨花白如雪,大小叔伯劝侄辈:
金山银山双手挣,赌博铜钱勿发财;
五月榴花开满树,翁公翁母劝女婿:
多为婆娘儿女想,赶快逃出豪赌阵;
六月荷花闹池塘,娘舅上门劝外甥,
横劝竖劝都不听,手拿柴棍打外甥;
七月粮食结满地,家家户户收谷粒,
输得粮仓无有米,深夜哀嚎头戗地。
……”
吴亦在赌场了四处转悠半晌,也不下柱。只暗暗的观察着,忽的见门外进来一个壮汉。秃头赤膊,圆眼粗眉。
赌馆伙计见了忙上前召唤着。“陶爷,今儿又来发财了!”
……
第17章 卖妻()
那周得意见赌馆伙计直呼那壮汉“陶爷”。心里便有了些计较。
又随手抓了一个伙计,给了些银两,问得那壮汉果真是陶川。便三下五除二点名要找陶川斗场。
斗场是当时衢州地界时兴的一种赌法。简单来说就如同下战书一般,双方押下赌注,色子,骨牌,等各式赌物轮一遍。谁赢的局数多谁便获胜。
那陶川本就嗜赌成性,恰逢有人上杆子找他赌,更是提起了兴致。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那周得意便把早就预备好的一千两银票押了柱。陶川近几年十赌九输,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可一时也是见了银票急红了眼,忙的回家取出了最后两间房的房契和地契,一并押上了。
周得意倒也不愁,他虽也有几年未沾这行当了,可今不为赢个偷天盖地的,只为了输。不出意外,三局未过,他便大方的交出了银子。
那陶川何时见过这些现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亏得他倒还算仗义,先是上九华乡最大的酒馆痛痛快快的喝了两顿。便提着银子去了苏肆安处,打算把欠的二十两银子还了。
陶川刚提着酒壶走到苏肆安家门口,还未敲门。便听到屋里又是一阵风风火火的争吵声。
只听得苏肆安气急地吼着。“别以为老子落难了,你他妈就能横起来。说破大天来,你也就是个臭婊子。当初不是老子买了你,你现在还娘的不知道伺候谁呢。”
又听的李五一把哭腔。“你若不待见我,我就走。不在这碍爷的眼,撇开万事,豁出去了,到哪咱娘们儿的不能活。”
……
陶川因喝了些酒,再加上他本就是个糙人,哪懂什么人情世故。便索性一把推开了门。只见那李五穿了一身奶黄色旗袍,蓬乱着头发跪在院里哭的梨花带雨。
陶川自打第一眼见李五,便稀罕死了她的小身段。如今看着这么个尤物被屋里那浑爷唬的失了模样。便一手跟提小鸡子似的把李五拽了起来。
“这两口子怎的又吵起来,妹子,你说。到底又是生了什么事。”
那李五听罢,更是哭的收不住了。便抽抽搭搭的回道。
“我知道我出身不好,他是大家子的少爷,我就是他府底下一佃户的闺女。我爹要把我卖给人家做姨太太,是他见我可怜买了我。又说只娶我一个,要让我当少奶奶。可谁知他老子娘嫌弃我,他便带我跑出来了。出来的日子怎的和府里面比。如今,他吃的不好也怪我,穿的不合意也数落我。家里外面,嘛事都是我的错。……”
这边李五话未讲完,那边苏肆安便拿着事先备好的卖身契从屋里赶了出来。
“越发没了王法,如今还轮到你来哭哭唧唧的排挤老子。今儿个,老子非卖了你不可。”
那陶川把苏肆安的话听得真真的。掂量着手里的一千两银票,又仔细瞄了瞄李五的小模样。泼辣风情,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此时,陶川心中脑中像是蒙住了浆糊,铁定了个心思。“老弟,你当真要是卖媳妇,那我就买了。正好我原先那娘们跑了,屋里正缺个人。我看你娘们挺中,屁股大,牙口也好。我倒挺稀罕她。”
那李五闻言,便主动站到了陶川身后。好似真的要与苏肆安‘狡兔死,走狗烹’一般。
苏肆安也狮子大开口,要回了陶川七百两银票。便作势将李五卖给了陶川。李五本欲回房收拾些行囊,怎奈陶川千百个不肯,吵嚷着。“银子爷儿有的是,日后缺什么咱现买。”便硬把李五带走了。
李五刚走出门口,苏肆安便再也压抑不住。心里如同吞了炭般疼痛,千百个担心李五。忙的追出门去看,却见陶川和李五两人已一前一后走出老远,逐渐消失在弄堂深处。
却说那陶川家倒也不远,出了弄堂拐个弯,就在苏家处后面第三间房子。
李五跟着陶川回了家,陶家倒不大,虽也是砖瓦房,却没地没院。一进门右手边是一间卧房,左手边是一间落不下脚的小厨房。
两屋中间只有条三尺宽的小窄道。
那陶川先是开了卧房门。卧房是连在一起的两间屋子。外面一间大的,在正厅摆了一个大铁炉。便是溶了叶春娘尸身的那个。铁炉旁是铁钳,勾铲各式打铁的工具。西拐角放着个大红木恭桶,又紧挨着个铜夜壶。除此便也没甚么物件。
再看里屋,一席炕,炕上胡乱地堆着双人的鸳鸯被褥,不知多久没浆洗过,以至于黑的发亮。地上摆了一张八角小地桌,桌上倒放了三只矮凳。屋东面是一个只钉板没抛光上漆的立柜。北边靠炕角有几口大土黄色上锁木箱。
陶川道。“媳妇儿,这就是咱家。一会儿你好好拾到拾到,我出去买些酒菜。咱俩也喝个交杯酒。”
李五一一应下,便脱了鞋上炕,又找陶川要了剪刀先要拆被面。又念叨着。
“打今儿起,我就跟着你了。咱可得好好过日子。一会儿你出去顺便扯几尺红色的花布,我从新的把被子褥子的换个面。家里有了女人,就得换个样子。”
那陶川听了,满脸乐开了花。他当真是把李五稀罕到了心坎里。以前跟叶春娘十几年夫妻,也不道知冷问热地他。如今倒是把李五的话当成了圣旨,命令一般。
陶川满心欢喜的出了门,逛了四五家裁缝铺,才选出来一匹中意的红色花布,又想着李五穿旗袍的模样最是招人,便又挑了一匹价值几十两的嫩青色绸缎。准备给李五再做件新旗袍。
买完布料,陶川又去常光顾酒馆里打了一壶酒,要了六个小菜,再来了三斤酱骨头。一切置备齐全,只等晚上,好准备洞房花烛。
却说那陶川扯了布料,拎了酒肉匆匆赶回家。见家里已收拾的整洁利落,李五正拿着扫帚围着大屋的铁炉欲要打扫。
陶川见状,忙慌慌张张的叫住了李五。
“媳妇儿,那炉子常年明火,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千万碰不得。”
李五闻言也只好悻悻地放下手中的物件,又上前接过陶川抱着的布料和酒肉,在八角地桌上摆好碗筷,让陶川先坐下。又道。
“你先吃着,我厨房炉子上还坐着水。一会儿开了,给你烫酒。”
陶川听着忙乐呵呵的答应着。自寻了盘子装好菜食,坐在凳子上大快朵颐起来。
那李五出了屋,转去了厨房。见陶川只顾吃饭,并无动静。便偷偷地从怀中扯出一张大黄给的符纸扔进了水壶里,低声喃喃念了咒语,符纸便顷刻在水中化为乌有。不一时,水滚滚烧开,李五提下水壶,在厨房砧板上随手拾了个瓷钵,把开水一股脑儿地倒了进去。又拿了块抹布垫着,把瓷钵端回了屋。
“热水来了,给你烫酒。”
那陶川见状接过了钵,也不怕烫,一手托着底,一手就把酒壶放了进去。李五忙把桌子拾出了块地,让陶川把瓷钵放下。
又道。“这喝酒呀,最是讲究。无论黄酒或白酒,都要温热了喝。酒性子属热,要烫热了再饮,发散的就快,要冷时就囫囵吞下去,便凝结在腹内,五脏就该吃不消了。俗话说的好,‘喝冷酒,睡凉炕,早晚是个病’。”
陶,李二人先是坐下吃了两口菜。陶川便耐不住性子,紧往李五身边凑合。手不老实的欲摸李五大腿。
那李五见状操起筷子,朝陶川手上狠狠抽了过去,硬生生抽出一道红凛子。那陶川也不恼,傻呵呵地笑道。“就稀罕你这厉害劲儿,一看就是能当家的娘们。”
李五听了挑起了眉,又随口问道。“怎的,你原先那个呢?不能当家么,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还跑了?”
那陶川闻言顿时变了脸色,猛的咕嘟进去一杯酒。长叹口气。“春娘她挺好,性子也好。就是性子太好了。咱不提她,媳妇,再给我倒杯酒。”
李五拿起酒壶,又给陶川斟满。心想着,陶川虽粗俗不堪,可看着也算是条汉子。怎的会对叶春娘做出那等天理不容的事儿来。
陶川见李五也不言语,又抓起酒壶连吃了两杯。若在往日里,这些粮**都不够他润嗓子的。可今儿那烫酒的水被大黄下了咒,不一时,陶川便倒在了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李五在水里溶的